“很簡單。挹婁向咱們歸順這件事,本來就是咱們一手策劃的。那挹婁是爲了借咱們大漢的威名,讓那夫餘不敢任意欺辱,而夫餘自然也絕對不會輕易讓那把婁實現目的,得到咱們的冊封。而夫餘既然來不及派人把挹婁的使臣在來咱們這裡之前殺掉。那他們就只能等着挹婁使臣回去的時候動手了。反正對他們來說,只要把婁不能正式拿到咱們的冊封。那他們就可以裝做不知道的隨便動手。只要有個藉口,他們就不至於和咱們撕破臉。只是他們想不到咱們的真正圖謀,而且他們也想不到咱們會直接出兵到挹婁那裡罷了。”黃月英很是隨意的給趙雲分析道。
趙雲大感佩服。覺得這個黃秘書令也許真的有點本事。
打掃戰場之後,部隊繼續前進。
傍晚宿營之時,趙雲由於覺得黃月英可能有點本事。同時也爲了將帥和諧,更好的完成主公交待的任務。於是,趙雲把黃月英夫婦請到了自己的帳內。向黃月英問道:“黃軍師。咱們這次的任務,主公已經交代得很清楚了。且,聽說此次方案乃是黃軍師一手策劃,不知黃軍師是如何的令那夫餘和高句驪起兵壓迫把婁?那把婁又是爲什麼不直接向那夫餘或是高句驪屈服,反而是歸順了咱們?而咱們到了夫餘那裡之後,又需如何做,才能圓滿的完成主公的交代?”
黃月英對趙雲的詢問很高興。作爲大漢歷朝以來,頭一個女官,女軍師,黃月英那可是非常想把自己的這個位置做好的。好以次證明自身的能力和價值,同時也證明女子並不是一無是處的。
而且,黃月英也對趙雲竟會這麼快放下成見的來問自己,而感到十分的敬佩。趙雲果然不愧是以國事爲重的帥才。
於是,黃月英也是非常鄭重地跟趙雲說道:“趙將軍,挑撥夫餘、高句驪向把婁進攻並不難。挹婁自秦末之時。就已經是夫餘的臣屬了。距今已足有四百餘年。只是夫餘對其壓迫過甚,索求無度。挹婁的各氏族纔會結盟而反抗。成爲現今的把婁。只是挹婁的實力太差,一直遭到夫餘得鎮壓,也一直沒有能力擺脫夫餘他們而已。而幾年前,那夫餘和高句驪不知深淺的幫着公孫度進攻咱們幽州,損傷了元氣。這才讓挹婁徹底的脫離了夫餘得控制。公孫度滅亡之後,咱們幽州商會重新與夫餘、高句驪他們建立了聯繫。夫餘和高句驪也重新開始向咱們幽州進貢。在這種情況下,咱們只是擺明了不會干涉與咱們無關的事。同時讓那些與夫餘關係不錯地商人隨意說一下那些夫餘大人現在有些軟弱了,連臣服幾百年的挹婁都管不了了。那些夫餘人以勇猛爲榮,以懦弱爲恥。自然要再次把挹婁征服了。何況,就算咱們不從中挑撥,那些夫餘人和高句驪人,爲了他們自身的發展,那也是要重新徵服挹婁的。咱們的行動,只不過是讓夫餘和高句驪的行動提前了。”
趙雲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黃月英繼續說道:“而那把婁,既然好不容易擺脫了夫餘人的控制。他們自然不想再次接受夫餘人的壓迫。而且,四百餘年的經歷。那也讓挹婁人知道。如果再次臣服夫餘,除了會受到夫餘更加狠毒的盤錄之外。不會有更好地結果了。而挹婁地地理環境,西南與夫餘相接。東至大海,西接寇漫汗國,南與北沃沮接,北極弱水(黑龍江)。他們已經沒有遷徙避讓的退路了。他們爲了生存,只能與夫餘作戰。但是,他們又肯定不是夫餘人的對手,而這時,咱們通過幽州商會與他們經常打交道,很受他們信任地商人向他們建言:想當初,他們之所以能擺脫夫餘人的壓迫。那就是因爲夫餘人在大漢那裡吃了大虧,他們才能擺脫夫餘人的。而且,夫餘和高句驪也都是大漢的臣屬部落。只要他們也向大漢請降,成爲大漢的臣屬部落,那他們就可以和夫餘、高句驪他們平等的同僚了。夫餘和高句驪也就不敢再欺負他們了。即使是夫餘和高句驪還敢欺負他們,他們也可請大漢朝幫他們對付夫餘和高句驪。如此一來,那挹婁爲了他們的將來,他們自然會派出使臣向咱們請降了。”
趙雲心裡佩服。這個黃軍師還真有兩下子。只是簡單了利用了一下挹婁、夫餘他們之間的關係,這就逼得挹婁不得不投降。真是了不起。
“不過。挹婁雖然向咱們請降,可是這不過是他們利用咱們的權宜之計。他們與咱們之間的交往尚短,而且他們反抗夫餘這幾百年來,那也是好勇成性,他們也是不會真心歸順咱們的。這就需要咱們到了那裡之後,恩威並使,降服所有的把婁族長。然後,咱們再徹底的打散他們部落。重新分配他們的子民,牢牢的把把婁百姓掌握在咱們的手上。”黃月英最後下了斷語道。
趙雲對黃月英的這個結語有些不明白,疑惑的問道:“黃軍師,如果把婁的各個族長都真心地歸降咱們,他們在各個部落之中,德高望重,咱們又何必打散他們的部族呢?讓他們替咱們管理挹婁的百姓,那豈不是更好?如此也能減少許多麻煩。”
黃月英搖頭道:“趙將軍,你有所不知。如果咱們只是求一時的平安。那讓那些部族的族長掌握大權,那並沒有什麼不妥,而且見效也會更快。但是,主公之意,乃是千秋萬代的讓這些把婁人和咱們融爲一體。那樣的話,如果還讓那些部族的族長掌握大權。那他們就會形成割據一方的當地勢力,他們的子孫傳遞下去,也許一兩百年之間對咱們大漢還能保持忠誠,可幾百年後呢?他們的實力強大後,他們的忠誠又有誰來保證?只要有族長的存在,即使是他們在咱們的官府中服務,可他們回到部族之後,還是要聽命族長的。這乃是潛伏的隱患。不可留!而只要咱們把部族打散了,把婁的百姓就會擺脫族長的控制,他們只會依附於土地地管理者。也就是咱們。這樣,雖然在開始有些麻煩,可這纔是真正的長遠之道。”
趙雲聽得茅塞頓開,佩服得五體投地。於是又向黃月英請教了一些別的問題。黃月英也一一作答。而且,在錯過了剛開始的那些正式問題之後,楊堅也不時發表一些自己的看法。三人相談甚歡。
不一日。趙雲領着大軍來到了挹婁。
把婁王帶領二十七個把婁大人,熱烈的歡迎了趙雲的到來。
看着挹婁王帶來的這幫兵丁,趙雲也就知道他們爲什麼打不過夫餘人了。只見這幫把婁兵丁雖然一個個長得十分精壯。而且滿腦袋編着無數地髮辮,臉上還化着一些怪異的圖案,顯得十分的兇猛。可他們一個個卻全都打着赤膊,只在腰間圍了尺許粗布,擋住了前後的體形。手中拿着的武器,那也是千奇百怪,什麼都有。但就是少見成批的制式武器。就這種兵丁,跟野人沒什麼區別嘛。攻擊的武器也不精良,防禦的裝備更是沒有,這要是能打得過夫餘兵馬。那纔是怪事呢。
看着這種場面。黃月英還真不好意思出來。不過,趙雲還是非常正規的,當衆宣讀了劉明對把婁王得冊封。封把婁王爲渾春校尉。扼婁王不勝歡喜。同時。趙雲也宣讀了要在挹婁建立遼北督尉府,好依次保障挹婁不受夫餘得欺壓。挹婁王看到這麼多的精兵外援,那心中更是歡喜。
當即,把婁王召開盛大地宴會款待趙雲等一干爲首地將領。
只不過,挹婁這個地方實在算不上繁榮,所謂的盛大宴會,不過就是大一點的篝火晚會而已,吃地也是以燒烤爲主。而那自釀的土酒,那對於喝慣幽州燒酒的幽州衆將領來說,那更是難以下嚥。好在趙雲帶來的禮物當中也有大量的高梁酒。此時也就拿出來共飲了。倒也皆大歡喜。令挹婁王好好過了一下癮。
挹婁王以及那些把婁大人倒不是沒喝過,只是那上等高粱酒的價格,在他們這裡實在是太貴了。連把婁王也只能在最高興得時候喝一點,痛快一下。根本就沒能力拿出這麼多的高梁酒來款待這麼多的人。
不過,吃什麼放一邊,主要是那個意思到了。而且,當地的民族舞蹈,那也是很熱鬧的。然而,就在大夥喝得高興地時候。武藝過人的趙雲卻猛然間聽見遠處有若隱若現的慘叫聲傳來。
趙雲眉頭一皺。這個喜慶的時候,又這種慘叫聲,這算什麼?而且,這裡今後就是自己的地盤了,這裡百姓的安寧,那也是自己應盡的職責了。
爲了不破壞當前的氣氛,趙雲低聲向馬超交待了一番。跟挹婁王等人告了一個便。帶着幾個護衛和一個通譯,就順着那聲音傳來的方向尋了過去。
隨着趙雲地越走越近,慘叫之聲,也越來越大。等到了切近。趙雲看得明白。趙雲的無名之火頓起!
只見十幾個壯漢把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圍在當中,而且那些壯漢還都是手裡各拿棍棒,對着那當中的小孩就是沒輕沒重的亂打。只打得那個小孩抱着頭顱,躺在地上哀號。連滾動躲閃的力氣都沒有了。看那意思,那些壯漢是要把這個孩子打死了拉倒。而周圍有幾十個圍觀的人,就是那樣看着,卻沒有一個是出來攔一下的。
這個場面實在是太氣人了,而且也實在是太令人心寒了。就算那個捱打的孩子犯了什麼錯誤。可他終究是一個孩子!還至於把他打死嗎?雖然趙雲是一個冷靜的人。也是一個很能控制自己的人。可是秉承忠義仁厚的趙雲看着這慘不忍睹的這一幕,那也是受不了了。
“住手!”趙雲怒吼一聲,猛地衝了過去,閃電般的把那十幾個壯漢的棍棒全都奪了過來。護住了那個小孩。
那十幾個被奪去棍棒的壯漢全都一愣,不過,他們看着奪去他們棍棒的趙雲,卻沒有任何的膽怯。反而是虎視眈眈的注視着趙雲。把趙雲圍在當中。看那意思是要與趙雲拼命。
最有氣的是那些圍觀的人,剛纔那些壯漢打那個小孩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出來管,可此時那些人卻都各自操起了傢伙,準備幫着那些壯漢把趙雲撂在這。
“住手!這是大漢朝的將軍。大人們的貴客。誰敢亂來,亂棒打死!”那個通譯跑了上來,立馬就用把婁語大聲地喊着。
別說,這個通譯的話,確實比趙雲的話好使,那些把婁人立馬就把各自的傢伙放下了。不過,他們卻也沒有散去。反而是圍着通譯指手畫腳的喊着。
趙雲這個彆扭啊。一句也聽不懂。就這破地方,雖然沒有文字,可卻有自己的語言,真是不方便啊。不過,按着幽州的慣例,只要這些挹婁人歸順了,那他們今後就會學習漢話,學寫漢字。那中間的隔閡,那也就可以不在了。
等那些把婁人說完,通譯皺着眉頭回到趙雲跟前,對趙雲說道:“將軍。這幫蠻子想讓您把那個孩子還給他們。”
趙雲一聽,當即搖頭說道:“這不可能。還給他們?難道讓他們把這個孩子打死嗎?這個孩子要還,也只能還給他們的父母。”
“將軍,那些人裡面就有那個孩子的父親。”
“啊?”趙雲驚訝了一聲,隨後又搖頭道:“不可能!虎毒不食子。爲人父者,怎麼可能會把自己的孩子,活活的打死?難道這麼小的孩子還犯了什麼十惡不赦,有違天理倫常的大罪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