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的這些謀士有此顧慮,那絕對不是過於謹慎之舉。可奈何此時的曹操已經認可了劉備的投靠。曹操用人的方針從來都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而且這兩天那個皇上的表現,也沒讓曹操看在眼內。
故此,曹操沉吟了片刻說道:“無妨。那劉備既被當今聖上認爲了皇叔,則吾以天子之詔令之。那劉備就更不敢不從了。況且,吾留劉備在身邊,他雖得天子看重,可卻也是在吾的掌控之中。吾何慮之?而當今天子懦弱,昏庸,良臣在朝,而不知用。即使多了一個成不了氣候的皇叔劉備,他又有什麼作爲?吾唯所慮者,乃是幽州劉明。如今劉明虎踞四州之地,兵強馬壯。其錢糧豐富,又是天下皆知之事。劉明實乃是吾平生之大敵也。”
曹操如此一說,衆人也就釋然了。
而那許攸也順着曹操的思路想到一人,於是上前說道:“明公。上議大夫荀爽,乃是前朝老臣,名重天下,門生故吏甚多。其後輩荀彧、荀攸等人那也是名重天下之士。且如今荀彧、荀攸更在劉明那裡身居高位。如若荀爽與劉明他們裡應外合,其危害不小。明公當早思之。除之以絕後患!”
許攸這話還真給曹操提了醒。只不過曹操想得比許攸還多。曹操心想:這荀爽果然是一個潛在的威脅。不過這荀爽乃是天下名士,也輕易動不得。不如示之以好,與之結納。然後再令其寫書信勸荀彧、荀攸棄劉明而轉投自己。那樣的話,不僅自己能得到一個不小的助力,而且也可順便打擊一下劉明得名望。
不過,曹操的這些想法,此時是不便向自己的這些謀士明說的。只能暗地裡安排,免得這些部下有其他的想法。
當即,曹操說道:“此事容後再議。諸公還是先把遷都的事宜佈置好了。此乃是咱們的當務之急。諸公不可怠慢。”
曹操如此說,底下的這幫人也知道事情的輕重。各自忙乎去了。
遷都。這兩個字,說起來是挺簡單的。可真的辦起來。那絕對不是一件簡簡單單的事情。曹操手底下的這幫高手都忙乎暈了。
可與此同時,劉明此時正在過着神仙一般的悠閒的生活。
太過分了。這就是郭嘉此時的心聲。
只見劉明舒適的躺在臥榻之上,悠閒的看着報紙。旁邊蔡琰安詳的彈着古琴。好一個神仙一樣的生活。
雖然如此安詳和諧的環境之中還有一點點不太和諧的地方。如劉明的那三個小孩,最大的那個在地上亂跑,而最小的那個則在劉明得身上亂爬。可顯然卻對劉明和蔡琰他們的意境沒有造成一丁丁點的影響。
面對比如此溫馨的畫面。郭嘉想到自己這些日子以來忙死累活的折騰,以及自己家中那個同樣像一個孩子一樣的老婆。郭嘉有一種想哭的感覺。感慨、激動、溫馨、嚮往等等這些平日裡被郭嘉認爲影響大腦冷靜分析而摒棄的不良感覺,全都在此刻涌了出來。其中甚至夾雜了一絲嫉妒。
郭嘉忍不住地對劉明說道:“主公。您現在可是在養病。您可要注意影響。”
確實。劉明確實是在養病。只不過這是劉明和郭嘉他們的既定計策,用來矇騙曹操的使者,以及那些郭嘉等人認爲過於死板、愚忠,還想擁護朝廷,不配知道事情真相的幽州地方官員。
就像現在,其實早在郭嘉進門之前,劉明光是聽到郭嘉的腳步聲音,劉明不用擡頭,就知道是郭嘉來了。劉明不是神仙,可劉明知道如今自己的門外有典韋把守。除了這少數的幾個獲得自己同意不用通報的人之外。誰又能不驚動典韋的進來。而這些人裡面,張飛行走,勢若驚雷,關羽、華佗等人功力高超,步伐穩定。而楊軍歲數大了,步履也就有點蹣跚。這些人各有特色,剩下的也就只有郭嘉這樣的一個爲了健身而練過幾天‘五禽戲’傢伙走道纔是這動靜。只是劉明雖然知道是郭嘉來了,也知道郭嘉來肯定是有事,可劉明剛纔正看到精彩的部分,懶得起身。而且,劉明也知道郭嘉既是有事,也絕對不是如此刻不容緩的事情,否則暗部的人也早就給自己送來一份情報了。再加上劉明也一直沒拿郭嘉當外人,故此,劉明也就沒理會郭嘉得進來。如此,才讓郭嘉看了一個眼熱。
此時郭嘉一說話,劉明當然聽出郭嘉心中的那點小嫉妒來了。而劉明此時也正好把剛纔最精彩的那一點看完了。於是,劉明收起了報紙。叫蔡琰把孩子們都弄走了。這纔對郭嘉說道:“不錯呀。我就是在養病。病人不都是這樣的嘛。不都是要好好休息的嘛。”
劉明一句話堵的郭嘉沒話。郭嘉心裡嘆了口氣。咳。我這是怎麼了。沒事和主公斗嘴幹什麼?和主公斗嘴,自己什麼時候佔過便宜。還是正事要緊。
想到正事,郭嘉逐不再於劉明就此問題糾纏,反而是面帶喜色地說道:“主公。咱們第一步的計劃已經成功了。現在關於咱們的謠言已經沒人在相信了。而且您那假託天命的計策已經開始生效了。曹操他們已經信以爲真。現在正着手遷都呢。咱們是不是現在開始第二步的計劃,把關於曹操的謠言傳出去?”
“不要着急。這只是剛開始。捧得愈高,摔得越狠。好鋼得用到刀刃上。現在傳出去,對曹操的影響還是有限。反倒讓曹操經心了。再等一等。等關鍵的時候再對曹操出手,這才能發揮最大的效用。”劉明若無其事地說道。
畢竟接受過商戰的理論。雖然劉明還沒來得及親自實行過。可劉明這心態還是不錯的。
郭嘉心裡佩服了一下劉明沉穩,剛準備向劉明彙報一下其他地方勢力的變化,並進一步商量一下幽州的應對之策。門簾一挑。老太醫華佗進來了。
華佗給劉明見過禮。劉明請華佗落座。
華佗落座後抱怨道:“主公。您沒病裝什麼病呀。害的老朽每天都要來這裡報道。您就不知道我忙呀?”
劉明無奈的看看郭嘉和華佗,這個年代哪有屬下抱怨主公的?哪一個不是主公說什麼,他們就立馬照辦的。怎麼自己的這些心腹都着這樣呀。都怪自己慣的。
不過,劉明內心深處還是很得意的。畢竟如今這個年代,想要這些人在私下裡拋開各自的身份和自己真心交往。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些人守禮都守慣了。要不是自己持之以恆的調教。他們哪有如今的這般情趣。就拿華佗來說,本來是一個閒雲野鶴一般的世外高人,和誰不能正常交往呀?可他從小受到的教養,還是以光耀門第爲最首要的一件事。官位和名望還是能影響到他的心態。甚至都能動搖他那一生的興趣——治病救人。爲此,太醫院的院長名號,以及幽州名譽治中的官位,那都是他的執著所在。如今只有人管他叫老太醫或是治中大人,才能引起他的歡心。而這也導致華佗雖然能放下身段和自己相處。可每回的見面之禮,不管是公開場合,還是私下無人。那都是從來不可廢除的。這就是華佗心目中自己對他身份的肯定。
劉明如今再次聽到華佗的抱怨,也只得照舊說道:“老太醫辛苦了。”
華佗對劉明如此敷衍,也沒什麼不滿的。反正華佗也不是真的有心抱怨,上主公這裡來歇歇腿。聊聊天。那也是一種生活的享受。華佗也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華佗真正的用心是想催催劉明趕快去東瀛把‘陰陽合和大法’給弄來。故此,華佗也接着說道:“主公,老朽的年紀也不小了。您要是再不派人去取‘陰陽合和大法’恐老朽就無福瞻仰此神功了。”
這句話照樣也很令劉明爲難。陰陽合和大法,劉明也很想要得,這可是一個延緩衰老的好東西。可是去東瀛,那也不是一張口就去的。甘寧得大船還都沒造好呢。這麼大的海,這麼大的風浪,怎麼去呀?這要是隻過去一兩個人,那又頂什麼用?
劉明被華佗如此催促也不是一兩回了,也有點煩了。此時劉明壞念一起,嬉笑着說道:“老太醫放心。以您如此深厚的功力,如此硬朗的身板,再活個百八十年的,那還不是小問題。您暫時還用不到‘陰陽合和大法’撐着。莫不是您看上了那家的姑娘,想以此神功一展雄風?”
說完,劉明還一臉好奇的看着華佗。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此時就連郭嘉也被劉明的話語吸引,還以爲真的有這回事了。也情不自禁的注視着華佗。
華佗當時鬧了一個大紅臉。都七老八十了,怎麼可能還搞這麼一個離格楞。可是這事跟劉明也急不得。再怎麼說劉明也是主公呀。而且劉明說的也令華佗心動。
華佗佯怒道:“主公玩笑了。”隨後,華佗又自傲地說道:“老朽若是有心於此。又何用什麼大法。以老朽的功力和體質,那還不是等閒之事。最不濟,老朽配上一兩幅補藥。那豈不是照樣雄風猶在。”
說着,華佗生怕別人不信,又補充了一句道:“老朽所配補藥之威力。主公當然深知一二得了。”
這回可好,換劉明大紅臉了。劉明也只得轉移話題道:“二位,我剛纔看報紙,那真是十分的精彩。咱們幽州書苑最近開的那個論壇確實不錯,各個學子在此談論救國之道。各有精巧之處,咱們有時間得過去看看,好好的扶植一下。”
郭嘉難得看到劉明臉紅。對於劉明的轉換話題當然也很不滿意。不過劉明畢竟是主公,也不能太過了。而且要是主公把話頭引到自己這邊來,自己也不見得能落得了好。而且如今華佗在這裡,雖然華佗不是外人,可有些絕對機密的事情也不便於向劉明稟報。畢竟有些事情連三個人知道,那都算是多了。
於是,時間在嬉笑中過去了。一晃眼的工夫,一個月就過去了。
天子遷都許都已經安置好了。各路諸侯朝拜天子也已經完畢了。最終,劉明沒去,董卓也沒去。連劉璋,劉表,劉繇,孫堅、袁術都沒去。只是各自派人上了一道表祝賀一下罷了。
而這裡面也只有劉明處理得最爲婉轉,是託病不去的。其他的人都是直接說路途遙遠,治內不平,脫身不得。而其中的董卓更是對朝覲天子不屑一顧。不過,也不是沒人來朝見天子。
馬騰、韓遂敗在了董卓的手上,兵力大減。其實力已經不足以對抗董卓了。而且馬騰名門之後出身,還講得幾分忠義,故此,馬騰不顧韓遂得勸阻,帶了馬鐵來朝見天子,只留下馬超留守,以訓練兵馬。當然了,馬騰這也是有點向朝廷尋求庇護的想法。
而除了馬騰之外,其他的一些實力尚不足以控制本州的。如:青州刺史,豫州刺史,以及河內太守王匡這樣的小諸侯,以及曹操司隸,兗州周邊的零散小勢力都紛紛來到許都朝覲天子。以此來尋求一個相對穩定的保護。
這些人,或多,或少,都給曹操帶來了一定的好處。令曹操心裡大爲高興,自滿。同時,小勢力的歸依,也令如今勢力對比的局勢顯得明朗了一些。
而此時的劉明這邊也是正忙着秋收的時候。軍事人員要不停的訓練兵丁,內政人員要不停收集糧草。
而處理各種情報,忙得不可開交的郭嘉在收到一封緊急機密信函時,終於認爲時機已經成熟了。再次向終日無所事事,遊手好閒的劉明稟報戰況。
“主公。許都的曹操以徐州陶謙沒有來朝見天子,蔑視朝廷爲藉口向徐州開戰了。咱們應該可以行動了吧?”郭嘉小心的建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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