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深深地被郭嘉的這番話,所震驚着。
而且,郭嘉的這番話,同時也喚起了劉明當初在部隊之時的記憶。記得那時老連長在操練自己時,就曾說過:‘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合理的命令是訓練。不合理的命令是磨練。軍人永遠沒有爲什麼,只有服從!’而那時的政委也曾教導過自己:‘軍人要有自己的榮譽,更要有自己的理想。軍人是軍隊的一員,而軍隊是人民的軍隊,是國家的軍隊,更是黨的軍隊!黨指揮槍,才能使軍隊的力量不至於用錯了地方。而軍人作爲軍隊整體的一部分,要從全局出發,服從整體的利益需要,服從人民的需要,服從國家的需要,服從黨的需要。’當時自己聞之鼓舞,軍隊要有自己的思想更是在那時,牢記在了心中,如今以郭嘉之觀點看來。那也不過是以另一種思想來取代軍人自己的思想,軍人果然還是不能有自己的思想呀!
而更讓劉明有所共鳴的就是郭嘉那句:‘他們既然食主公的俸祿,遇事不給主公效力,主公又養他們何用?’以劉明開了幾年公司的觀點來看,這句話真是正確無比!無論是哪個公司,還是企業,自己所僱用的員工,當然都希望他們能爲自己盡力了。如果自己養的員工,不爲自己辦事,卻跑去爲別人或是別的公司牟利,而且還損害到了自己公司的利益了。那這個公司只能把那個員工開了,甚至是送上了法庭。而絕不會有哪個傻了吧唧的敗家子,替如此的員工喝彩,慶功的。
想清了這些環節,劉明的觀念不由得有些改變,甚至自嘲的想到:如此看來,這個時代的士族和妓女,還真沒什麼區別。所不同的就是:一個是在出賣自己的肉體,而另一個是在出賣自己的生命和靈魂。如此看來,這妓女好像還賣得少一些。
劉明思想轉變的同時,也不禁意識到了郭嘉爲了自己,即使是死也要提醒自己的耿耿忠心,劉明不由得感到十分欣慰。劉明雙手攙扶起了郭嘉說道:“我劉某何德何能?能有奉孝來爲我誓死以進忠言。奉孝之高義,稱之爲國士,而不能顯其賢!實乃是我劉明之幸也!我今後必與奉孝,富貴共享之!還望奉孝在今後,也要不斷的提醒我之愚鈍也。”
郭嘉聽劉明如此高看自己,稱讚自己,而又如此的聞良言而知悔改,也覺得自己投對了明主,沒有錯投了終身。身爲主公者,用不着智慧無比,也用不着神勇無敵,只要能廣納良言,從善如流,這就夠了。否則要自己這些文臣、武將幹什麼?而現在主公恰恰做到了這一點,那自己還求什麼?這應該是自己的幸運呀!這樣才能一展自己的所長啊。郭嘉想着這些,也是激動不已,雙眼流淚的對劉明說道:“主公過譽了。嘉能遇到主公,這纔是嘉之幸運!進策,乃是嘉之本分,嘉萬萬不敢怠懈!唯有竭盡全力,死而後已!可主公能夠廣納良言,這纔是屬下等的幸運,也是主公治下之萬民的喜慶!”
經歷此事,劉明和郭嘉之間的關係又更近了一層。至此,劉明對郭嘉信任無比,而郭嘉也從此對劉明忠心不二。
中平二年,十一月。
厚德通過張讓的門路,進獻了張舉、張純的人頭,以及烏恆各族的降書順表。那張舉、張良的人頭,也就算了,可這烏恆各族的降書順表,卻是自漢武大帝以來,朝廷對異族的又一次重大勝利。朝野上下,一片沸騰。
連皇帝劉宏,也是十分的高興,自覺自己能把劉明認祖歸宗,是一件無比英明的事。想那劉明給自己獻的那個傳銷的商機,現在已經開始初見成效,每日裡自己坐收金錢無數。如此無本的買賣,甚至比鑄造銅錢,還來錢來的更爲快捷。這真是一個千古的妙方。而且此策由自己出頭實施,萬民只知是使自己所想,史書也只會記載是自己之所創,這千秋萬載之後,這世人又會是如何的崇拜自己?而且漢光這個皇弟,到了任後,也沒忘了自己,不像其他的那些買官的,到了任後,就知道自己悶聲發財,把自己丟到了腦後。你看漢光這個皇弟,多好!到了任後,這美酒就從來沒斷過流得給自己送來,而且還給自己送了那麼多的胡墩,胡案,木質的精巧傢俱,以及那麼多的精美地綾羅綢緞,而最令人驚喜的是,竟然還給自己造了一輛四輪的馬車,這可真太是奇思妙想了,而且這馬車坐着可真舒服,尤其是四匹好馬同時拉車,也真是快速無比。現在皇弟漢光又把這些胡人招撫了,這纔是大才呀。當初太后曾和自己言道:以德次應選者半之或三一。如今皇弟漢光又怎是德字可以形容的?我怎麼的也得給他來點回報纔是。
於是,劉宏下旨,封劉明太尉之職,兼領幽州牧,轄制域外之各屬國。受劉明開府立帳之權,可任意任免幽州之大小官員。
這道聖旨,很快傳到了幽州。劉明得嫡系人馬,無不歡聲雀躍,而幽州的其他大小官員,也明白了劉明在幽州的統治地位。並各自做出了選擇。
唯一令人遺憾的就是,那公孫瓚也因採納關靖的策略,走通了十常侍的門路,被封爲了中郎將,都亭侯,進駐了遼西郡屬國,就食當地。而且公孫瓚也因知道了劉明受封太尉,有開府立帳的權力之後,接受了關靖指點給他的韜光養晦的建議,對劉明表達了臣服之態,並對劉明得各項命令無不嚴格遵守,致使劉明也奈何他不得。
而當初劉明令郭嘉嚴密監控的四人當中的劉備,劉玄德,也向楊軍表露了跟隨劉明得願望。經過績效考覈,被楊軍安置爲容城縣令長。受魚陽郡守華歆的節制。
而此時的‘金釵盟’已經聞名於幽州全境。可‘金釵盟’的性質,卻大大脫離了張秀兒的所想。
最早的時候,張秀兒在織錦坊間,尋找新人入會,可每一個織錦坊的女工,也沒有心情搭理與她。這些女工現在過得都挺好,每個女工在聽到張秀兒的理論後,都是對之,嗤之以鼻,不屑一顧。只是礙於張秀兒的氣質,和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身分,所以纔沒有對張秀兒無禮。而那些織錦坊的管事,倒是想過驅趕張秀兒,可在張秀兒亮出幽州牧劉明得夫人——蔡琰的旗號後,都不敢妄動了,也就隨張秀兒去了,可是卻都在暗中警告過坊間的女工,不要聽信張秀兒的妖言惑衆。可這些管事警告後,這些管事到都被逗樂了,認爲自己也是沒事找事,多此一舉。原來這些女工聽過張秀兒的這些理論,早就認爲張秀兒是滿嘴放屁。就是吃飽了撐得,沒事找事幹。
不過,也曾有善心的女工見張秀兒終日不倦的宣講這些,於是對張秀兒言道:“這位妹妹,不要再說這些歪理了。我們這些女工辛辛苦苦的幹一天,長年累月的不得休息。爲的是什麼?還不就是爲了那個家以及我們自己的孩子嗎?我們這些女子能活着來到這裡的,並在這裡找到工作,那都是老天爺的恩賜。都是劉大人的善心,仁政。我們一路之上,看過了多少慘死,或是慘遭ling辱的姐妹。而且我們的男人,也不是那些不勞而獲的,他們也在拼死拼活的爲了這個家庭,爲了我們的孩子,努力着。而且我們的男人,也養不起小妾。他們也沒有上外面花天酒地那個閒錢。我們一家相依爲伴,每天自食其力,爲了自己的今後生活忙碌着,那還有什麼時光講什麼女人的權利?都是在爲這個家奔波,有什麼平等,不平等的?你這不是沒事找事,讓我們自己挑起家庭的糾紛嗎?難道我們還嫌不夠累嗎?”
這位婦人的話,說的張秀兒,啞口無言。民以食爲天,大夥都在爲自己的生活忙碌的時候,張秀兒講的這些,到確實都顯得那麼不重要了。
可是也有貪圖金錢小利的,詢問張秀兒是否加入後,就可以給她們發放金錢,或是可以爲她們而打別的婦人,或是仇家。
這些女子張秀兒又絕對的看不上眼,自己又不是搞‘悍婦聯盟’沒得讓這些惡婦,害了自己‘金釵盟’的名頭。
後來,張秀兒在吸取了這些經驗之後,覺得在生活尚談不到溫飽的情況下,是不可能有女人會注意這些的。而且那些沒有一點知識的女性,也不可能理解如此深奧的理論,不是連文姬妹妹到現在都不太明白嗎?自己怎麼能指望那些不學無術的蠢女人也明白呢?自己今後還是要走上層路線,先讓一些知書識禮的女子,知曉一下這些理論,已待這些理論可以開花結果。不過,自己最好也能像孔子那樣,把自己的理論著書立傳,也好傳揚給後代,叫後人,盡皆知曉。只是,自己雖然自由研習兵書戰策,逗引埋伏,可這經義之間的學問,卻是差了點。這可如何是好?對了,文姬妹妹精通經義,文筆甚好,大可讓她幫自己著書立傳。而且打着她幽州牧夫人的旗號,幽州各地大小官員家裡的賢良淑女,必會踊躍加入。到時候,只要這些女子們認同了自己的理論,然後讓她們再去說服她們自己的家人,那麼用不了多時,從上至下,婦女的地位就會大大的提高。
結果這回事情辦得不錯。張秀兒還就真的打着蔡琰的旗號,找來了一批女子入盟,而且這些女子都是經過張秀兒和蔡琰等人,精心選拔的。不貌美者,不得加入!不識書者,不得加入!不賢淑者,不得加入!不聰慧者,不得加入!這些經過層層挑選出來的女子,絕對都可以說是,無一不是貌美如花,賢良淑德,聰慧過人。一時之間,幽州才女,佳人,無不以加入‘金釵盟’爲容。
可張秀兒倒黴,也就倒在這賢良淑德,聰慧過人上了。這些知書識禮的才女,哪個不是受過多年的教育,既然淑德,那麼她們肯定早就認同了世間的俗禮,而且既然聰慧,那她們認定的事,又豈會是輕易改變的。再說了,她們都是仰慕蔡琰的名聲,才加入‘金釵盟’的,到得盟裡,又都被蔡琰的琴棋書畫,詩經禮義等才華所折服,怎麼還會聽張秀兒這個所謂盟主的絮叨。而且,蔡琰又把劉明得五子棋,跳棋等小玩意,流傳開來,更是深得‘金釵盟’中姐妹的愛戴,蔡琰反倒把張秀兒這個盟主架空了。至此,‘金釵盟’徹底成爲了一個幽州上流社會女子的,婦女聯誼組織。這到是張秀兒和劉明等人都所料不到的。
張秀兒雖然對此大爲氣惱,可張秀兒爲的是傳播理論,所以又是絕不能動用武力的,否則那些女子,即使是勉強認同了,也只會口服心不服,已離開自己,就會立馬變卦。那樣反倒會適得其反,成爲自己理論發展的障礙。因此,張秀兒對此也是無可奈何。
不過,唯一令張秀兒多少有些欣慰的事,那就是‘金釵盟’通過了自己提議的,仿造鄉間清流評議會,而設立的‘天下英雄榜’。而且由於這‘天下英雄榜’每半年一評,而且每次的評議都是出自美女之口,並伴有實證,和美女的授花、戴冠。這‘天下英雄榜’廣受幽州士林的看重。雖然這‘天下英雄榜’現在實際上還只是‘幽州英雄榜’可其聲勢卻不可小瞧。這也算是張秀兒的一個歪打正着吧。
中平三年,四月。
冀州刺史皇甫嵩,因爲沒有給十常侍行賄,被十常侍造謠中傷,有不臣之心,被調回了京都洛陽。冀州刺史由朝廷派宗正東海郡(今山東郯城縣)人,劉虞,劉伯安擔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