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川城,司府。
“你……你……你剛剛說什麼?”高座上原本愜意隨意斜坐着的男人差點沒把眼珠子掉出來,顫顫悠悠的手指直直指着王適熙,“兄弟,我沒聽錯吧?”
兄弟?這個叫什麼皇甫勳的該不會就是傳說中在壽王府替王腦殘擋桃花的‘好兄弟’吧?我壓着快要上翹的嘴角,仔細打量着他,鳳目斜眉,挺鼻薄脣,身材頎長,儒雅而不失英氣,雖然不及王適熙好看,倒也不失是塊兒擋桃花的好料。
“兄弟,你沒聽錯。”王適熙笑盈盈地回握住我的手,“桐川城不是你的地盤嗎,讓你給我和靜兒弄個婚書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不難?是,桐川城這地兒我說了就能算,既然是做兄弟的,要我給你弄一張也不成問題,”皇甫勳一臉受刺激的蹭地站了起來,見我盯着他看,神情又稍稍壓平靜了些,“可給她弄就難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表哥他正在京城守株待兔等他的恆王妃回京,要是讓他知道是我給你們弄了婚書,我還不吃不了兜着走啊。”
“讓你出面是不大好,”王適熙眸裡笑意不減,卻沉下臉來故作沉思狀,“要不,讓若冰姐姐去找找城令大人的三姨娘?請城令大人出面?”
“這個嘛,”這個提議皇甫勳好像認爲還可以,他低頭想了一會兒,“嗯,就這樣,讓樑胖子出面把這事兒招了。”
玉骨扇輕輕搖着,王適熙眸裡的笑意染上脣角,微微上揚,不細看便看不出來。
其實他剛纔開口讓皇甫勳幫忙時,看他那副賊精似的明亮目光,我就知道他多半又是在給人下套,果不其然。嘖嘖,我現在更加確定這位皇甫將軍,就是幫王適熙擋桃花的‘好兄弟’了。
隨後的幾天時間裡,我便和王適熙一塊兒住在司府,等婚書一到手便上路回京。這裡雖然名爲司府,但男主人司儒遠常年在外經商,在家的日子少之又少,府裡一般就只剩司夫人皇甫若冰一個人,而皇甫勳沒仗打的時候便常來陪伴姐姐,這裡幾乎都快成皇甫家的別院了,由皇甫家的姐弟倆說了算,自然皇甫勳要留我們住多久都沒人做聲。
婚書的事眉目已定,今晚由司夫人牽線,王適熙在桐川城最大的食肆天香樓請城令樑大人吃飯。而我嘛,因爲皇甫勳說樑大人是個古板的人,他認爲沒出嫁的女孩兒就該在家繡花彈琴,所以爲了不給樑大人留下壞印象,我就留在了司府沒有同去。
不過這司府真夠無聊的,平時有王適熙陪着,我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可這會兒我一個人在房間裡乾坐着,和丫頭小廝不熟也說不上話,沒多會兒便坐不住了。
昨天午膳後,我路過小花園,聽見幾個小廝偷偷在議論,桐川城裡最好玩的地方是城南的***,那地方叫一個誘人,保準讓人去了一次就想去第二次。
緊皺的眉頭鬆開,我眸裡盈上淺淺的笑痕,桐川城有這麼好的地方,既然來了,合着怎麼也該去一次,只要趁王適熙回來前回道司府就好了。
我偷溜出來,桐川城裡的夜市此刻正是熱鬧的時候,街上人聲鼎沸,花燈璀璨,比白日有過之而無不及。順手攔住一個從我身旁走過的姑娘,我有禮貌的微笑着問道:“姑娘,請問***怎麼走?”
“你要去***?”她眼神怪異地打量了我兩遍,最後若有所思地問道:“你成親了?”
我摸摸臉頰,難道我臉上的喜悅之色太過明顯,連個過路的都能看出來?若是這樣,還真是丟人。我有些難爲情,“成親倒還沒,不過快了。”
她抿着脣搖搖頭,“真可憐,還沒成親已經就這樣了,以後這男人肯定得騎到你頭上。”
手擱在臉上我都不知該怎麼拿下來了,難道我想嫁給王適熙的極端喜悅表現得連人家過路的都看不下去了,還替我作出這樣的結論?
可我怎麼覺得好像是王適熙表現得比我厲害多了?
“沿着這條街一直往下走,過了橋再向右轉,那裡有條大巷子,進去就是***了。”說完,那姑娘用力拍拍我的肩膀,眉心凝着,“加油!姐妹們都支持你!”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這……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