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包袱裡另拿了一件衣服出來,我瞟了瞟地上的一男一女,除了娘和藍彩,我換衣服時屋子裡還沒出現過別的人呢。
從牆角拖過來一堆柴草,把他們倆的臉嚴嚴實實地蓋住,我才把衣服換好,把寶貝們都放進懷裡,然後大搖大擺地出了柴房的門。
哼,只要能讓我出這個房門,我就能逃走。
逃走?
一出了房門,我便看到了此刻在心裡早被咒罵了一千次一萬次以上的那張死人臉。
走哪兒都能碰得見,我還能往哪兒逃?
提着暗花的白衣錦袍在風裡揚起下襬,在院中迎着我,王適熙雙手環在胸口,眉眼含笑,“在下本來還在想,霍小姐或許要明早才能脫險,可霍小姐就是霍小姐,我才候了兩個時辰不到,霍小姐就毫髮無損地從屋裡走出來了,實在令人佩服,佩服。”
本來我就氣不順了,聽他這麼一席屁話,我更是怒從膽邊生,“該死的,還不是全怪你個腦殘,給我衣袖上蓋的那是什麼東西,要不是那個鬼東西,我纔不會被抓來這裡,你現在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你不羞我都替你羞死了!奇怪啊,王太傅身爲當年皓月第一才子,怎麼生出你這麼個兒子,真是貽害國民,白費米糧!”
“腦殘?”王適熙脣邊漾過一絲莞爾,想起另外一個開口閉口叫自己腦殘的人,“我們明明說好的,做筆交易,小姐忘了嗎?”
“交易和這有關係嗎,我已經把信寫好了,你不都已經讓風送出去了嗎?”該死的腦殘又在瞎鬼扯些什麼?
“我也已經讓我爹去府上退親了,何況,我也沒問小姐要那三百兩銀子。”王適熙看過來,天吶,又是那種算計的笑!
而每當他那樣笑,總是在氣勢上高我一籌。
被他看得有些發毛,“既然你也知道我們兩清了,幹嘛又扯到交易上來?”
王適熙向前走了幾步,“霍小姐可別忘了,你還拿了我的銀票。”
銀票?“銀票不是你自己樂意給我用的嗎?”
笑意更濃,王適熙抽出腰間的玉骨扇,“霍小姐認爲自己會樂意把銀票給在下用嗎?”
“當然……不會。”我說腦殘怎麼突然變大方了,原來是在這兒等着我。
“所以啊,在下也不會。”王適熙把扇子打開,“難道霍小姐一開始不知道還要再做一筆交易嗎?我以爲霍小姐冰雪聰明,一定知道呢。”
背脊泛起一陣寒意,我想起了娘教我的,吐納之道,在於心平氣和。
呼氣,吸氣,呼氣,吸氣,呼氣,吸氣……
“說吧,這次的交易是什麼?”吐納了十來下,雖然心仍未平但我的氣稍稍和了些。
我霍水靜可不是不敢擔當的人!
哎,銀子都已經收了,我還能怎樣,總不能擱着丞相的面子不要啊。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王適熙往我身後的柴房走去。
不是說話的地方你還杵那兒和我說了那麼多廢話!
我無語地看着他的背影,不得不跟在後邊兒,又回到了剛剛纔逃脫的柴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