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爲奴爲婢
“至於江絮嘛……”嶽健峰撓了撓頭,“能知道的情況更加少了。這個人吧,很奇怪,網上、坊間的花邊新聞和小道消息滿天飛,但我真想去了解下他的個人情況,就怎麼也打探不到。除了那個一直跟在他身邊叫阿若的男的,他好像就沒有朋友了。所以我這裡能得到的信息很有限。您交給我的任務,關於這個江絮和葉蘼蘼之間的關係,林隊,我到目前真看不出來。他們第一次產生關聯,還是上次‘1·23’案那會兒,江絮委託高寒雨去殺葉蘼蘼給江萬潮搗亂呢!”
林曉東聽了喃喃說:“這兩個人,就好像是平行世界,忽然在‘1·23’案產生了交集,真有點讓人想不通了。”
……
夜幕中的星天地,霓虹閃爍,是這個城市放縱的出口。
那個穿着紅色裙子的女人,挨着那個比她年輕許多的男人,已經酩酊大醉。
朦朧間,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由遠至近,她用迷離的眼神努力看清着來人的樣子,隨即手纏着對方個胳膊,大着舌頭含混地嘟囔着:“葉老師,我最近沒心情練瑜伽了,我太生氣了,太鬱悶了,我爲奴爲婢的伺候他那麼多年,人怎麼說沒就沒了,爲什麼啊,什麼都沒了……”
她試圖去擁抱葉蘼蘼,結果被葉蘼蘼提前用手擋了回去,順勢推給了柳麗莎身後陪同的那個高個男人。
男人在接住柳麗莎的瞬間,臉上露出轉瞬即逝的厭惡表情,隨即一臉笑容地對柳麗莎說:“莎姐,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
說着要架着她往外走,只是柳麗莎一個人扭扭捏捏,他一個男的竟然有點吃力。
這時,柳麗莎的另一側,葉蘼蘼適時地上來扶住了她,對這個男人說道:“我和你一起送她回去。”
柳麗莎被塞進了紅色轎跑的後座,兩個人都沒有打算和一身酒氣的她坐在後排,不約而同地一個進了駕駛座,一個進了副駕駛座。
男人熟練地發動了汽車,一看就不是第一次開這輛車了。
車子在臨州的馬路上不急不慢地行駛着,柳麗莎索性橫躺在後排的位子上,時不時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也沒有人理她。
“貴姓?”葉蘼蘼倒是先開口,問了開車的男生。
“我姓朱,你可以叫我Robert。”男生回答着,他刻意強調着自己的英文名字,只是這口音讓人不敢恭維。
“哦,好的,小朱。”葉蘼蘼果然沒有叫他的英文名字,“我姓葉。”
小朱一邊開車一邊拿眼睛瞟着葉蘼蘼,這一路下來,他看葉蘼蘼的次數,比透過後視鏡看柳麗莎的次數多得多。確切地說,他就沒有看過柳麗莎的情況,“你是莎姐的朋友?我都不知道莎姐有這麼漂亮的朋友。”
“瑜伽老師。”葉蘼蘼回答着,隨即明知故問,“你是她朋友?”
“額,是啊。”小朱小聲地回答着,車廂裡,他身上濃濃的檀香和柑橘混合的男士香水的味道讓人很難不在意。
尷尬地交談之後,兩人再度陷入了沉默。路燈的光,一層一層掃過兩個人的臉,各樣的神情。
不一會兒,後座傳來了微弱的鼾聲——柳麗莎又睡着了。
“她看起來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葉蘼蘼忽然又開口了,“你知道是爲什麼嗎?”
“聽說是莎姐的……額,家裡有人去世了。”小朱調整着措辭。
“哦……她剛纔說什麼爲奴爲婢的,我都沒有聽懂。”
“額……我,我也不知道。”
“聽她那麼說,我還以爲她丈夫沒了。”
“咳咳。”聽到這話的小朱乾咳了兩聲,“那個我,也不是很清楚。”
“上次我去她家裡,看起來家裡的經濟都是她家先生撐着的,如果真的是這樣,以後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好像那個房子,還有月供?”
小朱沒有作聲,只是注視前方的雙眼有些閃爍,他的思緒被擾亂了。
葉蘼蘼瞥了一眼他握着方向盤的手背:“星天地那家有名的足球酒吧的印章?”
“啊,對,今天哈薩克斯坦對戰斯洛文尼亞。”
“這麼冷門?”
“額,我是球迷。”
“喜歡賭球?”
“咳咳。”小朱繼續尷尬地咳嗽了兩聲,這個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女人,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聊着,話題好像沒什麼特別,卻讓他莫名的感到壓力——關於柳麗莎和他的關係,關於賭球,都是他最不願意講起的話題,何況,還有今天知道的柳麗莎那個掛名老公去世的消息。他當然越加不會在意那個老男人的死活,但是他在意柳麗莎的錢。如果柳麗莎沒錢了,他賒在外面的賭球輸掉的錢,就沒有人可以幫他還了,這對他來說纔是最要命的。
“不過沒事,就算她先生去世了,她的生活應該還是沒問題的。上次我去她家上課,看着她從衣櫃裡拿出了現金付給我,真令我印象深刻,這年頭用現金付錢的可不多。”
車子順利駛入了臨州之星的地庫,小朱輕車熟路地找到了對應的入口。
電梯是直通房間的,葉蘼蘼把他和柳麗莎送到地庫的電梯口,把人全推給了小朱:“樓上,我不去了,你自己應該沒問題?”
還沒等小朱回答,電梯的門已經關了。
小朱熟練地從柳麗莎的挎包裡翻出了房卡,刷了上去的樓層,沒有開燈,摸黑架着柳麗莎進了臥室。
藉着窗外透進來的餘光,他看着躺在牀上爛醉如泥的柳麗莎,一手叉腰,一手用力地捋着自己的頭髮。
“哼,爲奴爲婢……我纔是爲奴爲婢……”這次,他不用掩藏對柳麗莎的厭棄,狠狠地瞪了一眼柳麗莎,隨即焦躁地環顧四周,這個豪華的大平層,沒有了錢英傑,馬上就要斷供了……
當他的視線掃到那虛掩的衣櫃門的時候,腦海中莫名其妙地蹦出那兩個詞:“衣櫃、現金……”
明天,他欠下的賭資就要開始算利息了,這麼想着,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推開了衣櫃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