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完了,今天的賬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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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離去的小頭目們懷揣着成爲貴族的夢想,開始奮力的爲雷恩賣命。他們的命運真的不錯,至少雷恩不是安傑羅,不會過河拆橋,不會兔死狗烹。他的承諾也比安傑羅的承諾更具備信用力,至少雷恩從來到這個城市之後,所有的諾言最終都得到了實現。
雷恩很明白,統治階級的力量很強大,但是比起更加強大但是沒有顯現出強大本質的平民階級,卻要弱小的多。可能現在很多人都開始一點點發現,隨着巴拉坦叛亂以及威尼爾血案的爆發,那些泥狗腿子們的力量終於引起了這些統治階級的注意。在他們眼裡如同腳邊螻蟻的存在,居然能不斷的掀翻統治者,讓貴族們在恐懼的同時,也開始反思。
如何有效合理的統治,成爲了貴族圈子裡的新話題,即使他們表面上不討論這個話題,但是在私下的時候還是會有所議論。不是每個人都像巴拉坦的統治者,也不是每個統治者都像安傑羅,用殘暴和謊言去維持脆弱的平衡。
在休整了兩天之後,雷恩點齊兩千黑甲軍和一千督查隊,以及一千聖殿騎士,正式向整個貝爾行省宣佈討伐叛亂者。
而第一站,就在威斯丁。
作爲貝爾行省實際上的最高統治者總督,約伯格最先站出來聲援雷恩,至於援助什麼的就不用想了。約瑟夫勸過他,認爲這個時候更加主動的配合雷恩的軍事行動,可以爲他在帝國高層面前博取一個更好的前途。即使將來卸任了總督之後去了帝都,也不至於被丟到角落裡自生自滅,少說也會給個象徵性的一官半職,讓更多的貴族瞭解到站在帝國皇室一邊的好處。
可惜的是約瑟夫不是約伯格,這個平庸的總督認爲在這個特殊的時候,作爲貝爾行省首都的米林城的穩定壓倒了一切。只要米林城不淪陷,就意味着帝國依舊統治着這片土地。他的想法倒也不能說不對,畢竟首都是一個行省的政治中心,意義重大。萬一抽調了一部分兵力去支援雷恩,從而招來了一些窺覷之徒的攻擊從而淪陷,只能讓整個行省的局勢進一步的崩壞。
但問題就出現了,誰敢冒着天下大不違的率先攻打一省的首都?在沒有絕對的統治力和實力之前,攻打首都的行爲和送死無異。不管是官方還是這些已經開始野心氾濫的貴族,都會把目標對準這個第一個吃茄子的人。
約伯格的決定讓約瑟夫更加不看好這個總督,缺少擔當,缺少勇氣,連眼界都屬於三流,輔佐這樣的人就是拿自己的智慧和生命當兒戲。他已經有了決斷,一旦貝爾被雷恩徹底平定,他立刻離開這個蠢貨去投奔雷恩。雷恩現在極爲缺少能靠得住的手下,自己去投奔也算是雪中送炭。至於爲什麼約瑟夫能確定雷恩在人手方面的緊缺,從他的《奧爾特倫堡武裝勢力構建法案》上就能得知一二。
他要是手底下有人,這種好事還會便宜給那些泥狗腿子?
說起來約瑟夫自己都心動又心痛,爲什麼我就踏馬的不是奧爾特倫堡人?
在大貓小貓兩三隻的助威下,四千人的隊伍火速的開往威斯丁,只用了五天時間,就出現在威斯丁的邊境線上。
這一路行來看不見多少逃難的人,最初的逃難潮已經過去,剩下的不是被臨時徵召成爲了某一方的士兵,就是死在了野外。戰爭從來都不是仁慈的,充滿了血腥的殘酷。對於非己方人員,要麼關押,要麼殺死,不會再有第三條路子。
馬文一路上不斷的和雷恩抱怨,目標就是聖殿騎士團的團長,一會說這個傢伙根本就不懂如何作戰,一會又說這個傢伙裝腔作勢假把式,總之表達的意思只有一個,您老大不用我,簡直就是浪費人才。
這次作戰的指揮官是聖殿騎士團的團長,來自教會的騎士將領之一索爾。他是里昂力薦的人選,據說這個叫做索爾的騎士將領是少有的天才,他的名字也很有來頭。在教會內部的手札上,索爾是上古時期一位苦修士的名字,這個名字包含着“英雄”的含義,敢以索爾這樣有來歷的名字命名並且活躍在教會內部,側面的反應了這個傢伙的確是有本事的人,否則那些老頑固早就把他丟進神威獄裡懺悔自己的名字去了。
索爾成爲了指揮官,馬文成爲了副官,這個老兵一臉的不服氣。他這輩子打過幾次大仗,而且都是和拜倫帝國交手。用他自己的話來講,他見識過拜倫鐵騎的鋒芒,和半龍人交過手,也曾砍下過牛頭人的腦袋。當然,不用說大家都知道他在吹牛,因爲他提及的三種情況,以他的實力,基本上都屬於炮灰那種。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他所經歷過的戰爭閱歷的確要遠遠的超過了索爾,經驗比索爾多多了,可這並不意味着他就真的在才能上足以超過索爾。雷恩始終相信,有規劃的教育才能產生真正的精英,野路子或許一時可以逞一逞威風,一旦遇到複雜的局面,那些野套路用不上,必然會導致戰敗。所以雷恩讓索爾成爲指揮官,用的是他所學到的知識,用馬文做副官,用的是他的經驗。
對於馬文的抱怨雷恩只當做沒聽見。
在離威斯丁還有兩天路程的時候,兩百騎聖殿騎士一下子擴散出去,這些騎哨的偵查範圍從十公里擴張到三十公里,十人一隊,二十支隊伍形成了一個圓形的輻射圈,不斷掃蕩極有可能出現的埋伏。這次出兵前雷恩搞了一個類似誓師大會的玩意,一來是提升士氣,二來也是向所有貴族發出一個信號。雷恩爸爸現在要動手懲戒叛亂者了,你們要擺好自己的心態,站好位置,避免誤傷。
所以也造成了人還沒有出城,威斯丁這邊就得到了消息。
“不就是派出騎哨嗎?我也知道,而且我能做的比他更好。”,馬文策馬在雷恩身邊,還在不斷的抱怨,雷恩聽得眉頭直皺,“城主大人,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該不該說。”
不管雷恩有沒有表現出想要傾聽的慾望,馬文直接說道:“我覺得我們應該奇襲對方營地,他們一定不會想到我們居然敢這麼做,即使他們做好了準備也沒關係。我們會牽扯到他們的兵力,讓威斯丁有足夠的時間得到修整,然後我們再聯絡威斯丁方面,裡外夾擊,一定能一舉突破對方的防禦,馬踏中軍……”
索爾嘴角抽了抽,沒說話,馬文說的太理想化了。對方已經得知奧爾特倫堡方面要參加到這場戰爭中,怎麼可能不做好準備?一旦對方最好了準備,所謂的奇襲也就成了笑話,甚至連第一層防禦都突破不了就要損兵折將。再者說威斯丁方面抵抗入侵到今天,誰也不知道威斯丁方面戰損多少,還有多少可用之兵,在圍攻的情況下士氣還剩多少,能不能出城一戰。
而且在沒有摸清對方兵力佈置之前,貿然的夾擊很有可能被引入陷阱之中,從而受到毀滅性的打擊……。
太多不能確定的因素,讓馬文的計劃如同一個笑話一般充滿了種種漏洞。戰爭不是算術題,更不是兒戲,一點失算就有可能導致一場戰爭走向失敗。索爾很好奇,馬文是如何在幾次戰爭中幫助雷恩獲得勝利的。不過轉念又一想,守城的活和戰略戰術扯不到一點關係,野戰拼的是將領的個人戰爭素養,而守城拼的則是士兵的士氣和膽量。
至於其他的戰鬥,奧爾特倫堡方面則是各方面全面佔據了優勢,完全就是大人大小孩,就是頭豬帶着大家衝鋒也能獲勝。
當然,索爾並沒有開口反駁馬文漏洞百出的計劃,他不喜歡口舌之爭,他要用事實來證明,學院派和野路子到底有多大的差距。
隨着騎哨不斷傳回來的消息,索爾的表情也原來越嚴肅。從情報上看,在昨天下午,圍攻威斯丁的軍隊其實已經登上了牆頭,只要努努力就能完全攻破威斯丁的抵抗。但是他們在牆頭廝殺了一段時間之後又退了下來,這意味着對方已經意識到奧爾特倫堡人出現在自己身後不遠的地方。對方不繼續攻城的目的是爲了集中優勢兵力,想要先消滅奧爾特倫堡的援軍。
換句話來說,威斯丁方面在這場戰爭中已經出局,雷恩要面對的將是超過五千步兵,一千騎兵的三家聯軍!
這絕對是一場硬仗,索爾從來不擔心聖殿騎士團是不是能發揮作用,他唯一擔心的是黑甲軍和督察隊是不是能抵抗的住這股壓力,能不能高效的完成他的戰術指揮。
在傍晚,索爾要求全軍停下,就地休整休息。
爲此馬文再一次跑到雷恩的面前吵吵起來,“戰爭中最重要的就是速度,我們快一點,對方準備的時間就少一點,我完全不知道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停下行軍,而是在這個不知道有什麼意義的地方,做無謂的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