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無奇立刻從樹上跳下,不相信的問道。
“你看。”巴爾克忽然一指無奇的身後說道,無奇回頭看去,一塊很小的石碑頓時映入眼簾。石碑的材質是普普通通的青石,大小就如普通的墓碑一般,但其上所刻的文字卻不是人的名字,而是簡簡單單的三個字,第六層。
之後,就沒了下文。第六層的字跡周圍還有一些好似爬山虎一般,從地下攀爬而上的藤蔓纏繞,石碑的最上端空無一物,無奇下意識的用手輕輕一摞,指尖上立刻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黑灰,在他輕輕一吹之下,最終消散於微風之中。
“這石碑上有這麼多灰塵,應該是很久以前就立在這裡的。可這也不能說明,我們現在所處的叢林就真的是第六層啊?”無奇仔細思索一番之後,最終他還是謹慎的說道。
巴爾克輕輕搖了搖頭,隨後微笑着的再次一指衆人身前的石碑,說道:“你攻擊一下試試看。”
無奇眼中頓時現出疑惑之色,但緊接着,他便似有所悟的點了點頭,然後迅速的抽出無名古卷在身前的石碑上一揮,如同手執着一塊磚狠狠的砸落一般,無名古卷頓時化作一道白色殘影重重的落在了石碑之上。
然而,下一刻,無名古卷與石碑碰撞的剎那,卻並未發出任何的聲響,而是安靜的出奇。
石碑被無名古卷劇烈的衝撞之下,並沒有出現任何破損的跡象,也沒有裂縫,甚至就連劇烈碰撞之後本該發生的震顫都沒有出現,這石碑就彷彿如同根本沒有被無名古卷撞擊一般,居然靜靜的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可事實上,無名古卷的的確確與石碑迅速的撞擊了一次,只不過撞擊轉瞬即逝,雖說詭異至極,但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得很清楚,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石碑會如此的堅硬,牢不可破。
“原來是這樣。”當無奇在剎那間,清清楚楚的看到無名古卷在自己的揮動下,與石碑撞擊的瞬間,其內的能量立刻被從石碑上突然出現的一層薄膜完全吸收之後,他終於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同時,他也在這一刻徹底的相信,這塊石碑並非人爲安置,而是屬於聚寶山的一部分。
因爲這種好似能把所有衝擊力都瞬間吸收的薄膜與第一層那巨大的牆壁上的薄膜如出一轍。無奇實在太熟悉這東西了,所以他在看到石碑現出薄膜之後,便第一時間認同了巴爾克的推測。
“既然如此。那我們走吧。大家都不要離隊,靠在一起。這裡是第六層,說不定會有什麼東西出現。雖然現在周圍沒有魔獸出沒,但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不會有魔獸像第二層的隕石一樣,突然從天而降。這誰都說不準,當然也有可能是地底突然鑽出,所以我們還是小心點好。”
得到了無奇的認同之後,巴爾克立刻環視衆人一眼,見大家都沒有異議,主動站到了隊伍的最前方,隨便指了一個他認爲最正確的方向,走了出去。身後的衆人立刻隨之跟上。之後的整整一個多小時,無奇一行人便在巴爾克的帶領下,慢慢的前進。
一路之上,他們看到了各種各樣的新奇植物,有枝條酷似人類的頭髮一般的大樹,有長着好似鋸齒一般尖刺的藤蔓,還有沒有綻放,卻體形足以堪比一棵大樹的巨型花朵,更有形狀好似一柄又一柄鋒利匕首一般的樹葉。
隨着時間的慢慢流逝,這些從來都沒有見過的花與樹漸漸讓衆人的心情發生了一絲微妙的變化。
一開始巴爾克等人還是內心警惕無比的警戒着四周,然而,當他們行走了整整一天,光線漸漸變得灰暗的如同黑夜一般之後,不管是做事一向謹慎的無奇,還是性情冷漠的羅德,內心都變得不再警惕。
漸漸放鬆了戒心,因爲他們已經通過整整一天的觀察,非常確定的判斷出,這些植物根本只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花與樹而已,其內並無任何異樣的氣息波動,周圍也並沒有出現魔獸的氣息。
“終於可以好好睡上一覺了。”經過一天的奔波,無奇幾乎就在巴爾克剛一確定好休息區域,他便第一個爬到一顆小樹之上,斜躺着打起盹來。前幾層的折騰讓無奇實在感覺太累了,這是難得的休息機會,所以他並不猶豫,甚至就連本該在今夜繼續修煉的冥想都被他取消了。
“喂!你就是這樣對待我的啊?哼!一點都不懂得體貼女生。”茱莉雅見無奇居然不管自己,自己先睡了,立刻美目一瞪,沒好氣的說道。她不喜歡上樹,而且這也有失她的身份,在她看來在樹上睡覺那是最低賤的乞丐纔會做的事,所以她很不屑上樹。
即便此時處在野外,她也覺得睡在睡袋之中要比樹上舒服不少,於是她又沒好氣的瞪了無奇一眼之後,立刻羨慕的看了一眼遠處的羅德,然後才心情不悅的鑽入了自己已經準備好的睡袋之中。
無奇可不管這麼多,他最討厭受人管束,所以根本就沒理會。看到無奇與茱莉雅這對歡喜冤家纔剛剛複合居然就又在這種小事上發生了矛盾,巴爾克只得苦笑着搖了搖頭,他也不願摻合其中,所以也慢慢的閉上了雙眼。
至於娜可露露,她仍舊沒有醒來,所以並沒有睡在冰涼的草地之上,也沒有上樹,更不會如茱莉雅一般選擇睡袋,而是被羅德從空間手鐲中取出的毯子緊緊的包裹着。
羅德讓娜可露露輕輕的躺下之後,他又不放心的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毯子之上,又下意識的摸了摸娜可露露的手,慢慢的感受出對方的體溫不再因爲天色昏暗而下降的溫度一同降溫,這才靜靜的靠在身邊一棵大叔的樹幹之上,合上了雙眼。
“你去睡吧。今天晚上我一個人守夜就夠了。”一個多小時之後,篝火正在緩緩的燃燒,在凜冽的寒風吹襲下,發出樹枝燃燒的“噼噼啪啪”聲,負責守夜的任查理看了看篝火對面正在不斷打着哈氣的麥卡西,忽然微微一笑,關切的說道。
“你一個人行不行啊?”麥卡西立刻感激的點了點頭,但他還是不放心任查理一人守夜,於是,同樣微笑的看着對方,輕聲問道。
任查理臉上的笑意更濃,沉默片刻之後,他忽然緩緩的點了點頭,同時做出一個睡覺動作,輕笑着說道:“你要是不去睡,那我去睡咯?”
“你啊!”麥卡西微笑着搖了搖頭,然後又忽然點了點頭,說道:“好的。那我去睡了。要不這樣,上半夜你頂着,到了下半夜,你叫我,我來守下半夜。
其實要我說,這裡根本就沒什麼危險,守夜完全就是多餘的。無奇那小子也太謹慎了一點。不過既然隊長都讓我們守夜了,我也不能偷懶太多,那我先去睡了,下半夜記得叫我。”
“知道了。你快去吧。”看着麥卡西興奮的鑽入一個只有半人高的樹洞,舒舒服服的睡下,任查理忽然做出了和麥卡西完全相反的動作,先緩緩的點了點頭,然後又微笑着搖了搖頭,回道。
一個小時之後,他的精神仍舊很好。
但兩個小時之後,不知怎麼的,任查理就感覺自己的眼皮突然開始不聽使喚起來。他趕緊強打精神從地上猛地站起,痛快的升了一個懶腰之後,又在草地上連續做了二百多個俯臥撐,直把自己弄的滿頭大汗,有些疲勞,但卻徹底消散了睏意之後,他這才放鬆的吐出一口長氣。
“這下,就不會再打瞌睡了。”感受着自己的精神已經恢復,甚至比之前剛剛守夜的時候更好,任查理立刻微笑着自語起來。
但就在這時,“嗖”一道勁風卻忽然毫無來由的撲面而來,竟然一瞬間就熄滅了還在嫋嫋燃燒的篝火,同時還帶起了一陣幾乎無法抵抗的涼意,直逼任查理的內心而去。與此同時,一道黑影頓時好似閃電一般,在任查理身前不遠處的空地上猛地一晃。
剛剛感受到寒意,身子忍不住一陣哆嗦的任查理內心不由得一緊,他雙眼一眯之下,放鬆的心情立刻在瞬間消失,轉而連心都驀然間提了起來。與此同時,任查理沉思片刻之後,決定上前查探一番,於是他悄悄的從空間手鐲中取出長槍,警惕的一步一步,向着剛纔黑影出現的地方走了過去。
剛纔那是什麼?行走的同時,他內心下意識的自語了一句。
任查理的腳步很慢,但他邁出的距離卻很遠。僅僅三步,便已然來到了剛纔黑影閃過的位置,這裡正是麥卡西休息的樹洞旁邊,若非黑影忽然在他的同伴周圍出現,任查理也不會第一時間追來。
但可惜的是,當他來到黑影出現的位置,目光一掃四周之後,卻並沒有再次看到黑影,任查理的內心頓時再次升起了越來越重的疑惑,又一次在內心自語道:怎麼回事?難道是魔獸?
疑惑之中的任查理第一時間釋放出自身的氣息,他的氣息幾乎瞬間就覆蓋了方圓上千米的範圍,但僅僅片刻,在他發現自己查探的範圍內並無一頭魔獸的氣息之後,他立刻就搖頭輕笑了一聲,自嘲的說道:“看來是我眼花了。”
可是,他的話纔剛剛說完,任查理的眼中便再次出現了一道一閃即逝的黑影,這次黑影出現的位置,距離剛纔的位置更遠。
“怎麼回事?”任查理疑惑了一聲之後,立刻做出最爲清醒的決定,不再急着追去,而是劇烈的搖了搖頭,再次定睛看了一眼。
這一看之下,他立刻發現前方除了漆黑一片的黑暗,與黑暗中隱約可見的樹枝與花朵之外並無他物,頓時,任查理內心爲之一安,與此同時他臉上又一次現出了自嘲之色。
然而,這一次他連自嘲的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驀然發現前方剛纔那被自己確定爲平常的位置居然又一次宛如流星一般閃過了一道黑影。
“到底是什麼東西?”剎那間,任查理的心又下意識的提了起來,這一次,沉思片刻之後的他不再自嘲,更不再相信那只是自己眼花,而是仔細斟酌了一番後,又回頭看了看已然熟睡的夥伴,一點頭之下,做出了再次上前一探的決定。
“就離開一小會,距離並不遠。應該沒事,前面那東西不弄清楚,我真沒法安心。”在一聲自我安慰的話語中,任查理一步踏出了夥伴們休息的區域,爲了不驚醒夥伴,他走的很輕,腳步卻並不慢,幾乎只是幾秒鐘,他便來到了剛纔黑影不停閃現的位置。
然而,當他真正看清這黑影到底是什麼東西的時候,卻驀然發現自己已經來不及開口了。自己的身子就好似忽然間被什麼東西倒提到了半空一般,力量大的根本讓他無法抵抗。
隨着身子離地的高度越來越高,一股越來越危險的氣息幾乎瞬間就好似濃霧一般,蔓延到了任查理的四肢百骸之中,他第一時間運轉能量試圖給夥伴們傳音。
可就在這個時候,不知爲什麼,他卻驀然感覺自己的心神猛地一顫,就好似受到了某種不可抗拒,自己根本無法抵抗的重擊一般,自己的意識居然剎那間崩潰,就彷彿墜入了無間地獄一般,就此昏死了過去。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快到麥卡西纔剛剛因爲尿急而從樹洞中起身解手,還沒結束,任查理的氣息便在瞬間好似從這個世界上人間蒸發了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解手完畢的麥卡西下意識的掃了一眼篝火。
他只是隨意的一掃,並沒有什麼的意思,但片刻之後,當他忽然發現任查理已經不在他的視線之中,他下意識的用氣息探查周圍,居然發現對方的氣息毫無預兆的憑空消失之後,惺忪的睡眼幾乎只是一瞬間就睜得好似兩個銅鈴般的大。
一秒鐘之後,麥卡西怔怔的看着那團好似突然間消失的任查理一般,莫名其妙熄滅的篝火,一直放鬆的心立刻在這一刻,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與此同時,在周圍安靜的甚至有些死寂的氣氛中,他幾乎只是一瞬間就清晰的感覺到,周圍似乎有一股越來越濃,越來越危險的詭異之氣,充斥其中。
“老任!老任!!老任!!!你到底去哪了!?”沉默了足足五秒鐘之後,越來越緊張的麥卡西終於再也無法忍受這種越來越讓他心底發寒的感覺,輕喊了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