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悅遙已站在自己面前,凌霜詫異不已,急聲問道:“悅遙,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剿滅‘銀雀樓’分舵之時,你究竟去哪裡了?”
“此事一言難盡,待我以後慢慢與你說來。”悅遙說着,便看向一旁的明宇,莞爾一笑道:“現在我對那封密函很是好奇,想要去一探究竟呢。不知上官公子可否允許我一同前往啊?”
“這位公子,我可是第一次見到你,該如何信任你呢?何況這次出行極爲危險,若是你武功不濟的話,只會給我扯後腿啊。”明宇的眼眸中透出戒備之色,字裡行間更是挑明瞭拒絕之意,在他看來悅遙此人太過神秘了。
聽着明宇那冷冰冰的話語,悅遙臉上浮現出的淡然笑容沒有絲毫的變化,輕啓朱脣道:“若是我說自己是玉龍山莊少莊主南宮月影的親哥哥的話,那你又會信我幾分呢?”
“玉龍山莊?”明宇難掩眼中的驚異之色,從頭到腳審視了悅遙一番,對他那黃褐色的瞳眸甚爲在意。“我可是聽聞少莊主南宮月影身材魁梧高大,樣貌俊俏英氣,公子似乎和一般的男子無疑啊,更別說與他沾上邊了。”
“哎……”悅遙微微嘆了口氣,很是鬱悶地說道:“影兒長得像孃親,而我卻長得像父親,這是上天決定的事,我能有什麼辦法呢?”
“不對吧,即使親兄弟長得再不相像,你也不可能有一雙與之迥異的黃褐色瞳眸啊。再則我也沒聽說莊主夫婦那一位有你這樣的眼睛呀。”明宇跟悅遙較上了勁,不依不饒地說出這些話像是要非要識破對方一般。
唉,我可不可以說那是由於基因突變或隔代遺傳造成的啊?凌霜心裡想着,很是識時務地沒有說出口去。“那個……怎麼看悅遙也不像是坑蒙拐騙那種人啊,何況他是在幫助我們,更沒有必要捏造自己的真實身份了。”
被凌霜如此信任,悅遙的開心之情溢於言表。他看向凌霜,雙眸中盪漾着異樣的光彩,輕聲言道:“有你相信我就足夠了。”
“他這說話的口氣有點兒太曖昧了吧?”如凡很是不爽地低估了一句,直接出手扯了扯凌霜的衣袖,質疑道:“霜兒啊,這位公子不會是爲了找你而來的吧?”
“找我?”凌霜當然明白如凡這是意有所指,乾乾地笑了兩聲,搪塞道:“悅遙說的不是很明白了嘛,他是來找明宇的。”
他們倆之間……如凡微微皺緊眉頭,狐疑地看了眼悅遙,也沒再探究下去。“明宇,既然閆公子有意出手相助,你不妨領了他的好意啊。至於霜兒嘛,她就好好呆在行宮收拾回國的行裝吧。”
“如凡,我還沒說什麼,你就把所有的事安排好了啊。”凌霜挑眉道,話音中隱含着不滿之情。
“論公論私,你都不適合參與此事的。”察覺到凌霜眼中的不悅之色,如凡的語氣也放柔和了許多,好聲好氣地說道:“霜兒,這回你就聽我一次好不好?”
“你啊,想的太多了。”凌霜微微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如凡的臉頰,低首湊上了他的耳畔,小聲說道:“你是擔心我的安慰,纔會如此安排吧。只不過現在我們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怎麼?”如凡頓覺事態的發展越發的不再掌控之內,似乎凌霜是另有打算的。
“噓——”凌霜以指肚點住如凡的脣瓣,阻止他把話說下去。淡淡的笑意染上她的脣角,透出一絲難以琢磨的意味。“好好照顧惜若他們,乖乖等我回來。”
聽着凌霜那平淡的言語,如凡頓感心驚肉跳,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他的雙手都因緊張而滲出了汗液。難道這一切是引蛇出洞的計謀?還是說凌霜根本就是將計就計?
“明宇、悅遙,我們走吧。”凌霜說完,不待明宇反應,便挽起他的手臂不由分說地朝着門外走去。
“誰讓你跟我一起走了?你快給我放手!”明宇生着悶氣,板起臉來對着凌霜低吼着。
“如凡所配製的藥丸就是好呢,你只吃了一顆就生龍活虎的了。”凌霜又看了看明宇被包紮好的雙手不再滲血,便一把打橫抱起他來。“別掙扎了,保存些體力,以備對付敵人時再用吧。”
明宇原本想說些什麼,但眼見此刻的形式他也只好忍耐下來。微微擡眼便見悅遙含笑的模樣,這倒讓他覺得自己是在鬧彆扭似的。
走出行宮大門,悅遙便吹了一聲口哨,把“火炎”叫了過來。他拍了拍馬兒的頭,纔看向一旁的凌霜。“你若是抱着上官公子騎馬的話,只會耽誤行程的。”
“若是你把‘火炎’借給我騎的話,那就不會耽擱了。”凌霜對“火炎”這匹馬可是情有獨鍾,直接抱着明宇走了過去。
明宇當然明白凌霜的用意,很不給面子的說道:“我可沒說要和你同乘一匹馬!”
“你的手受傷了,沒法拉住馬繮的。”凌霜說着便舉起了明宇的手臂擺了擺,像是故意要給悅遙看的。
悅遙原本是想要把凌霜和明宇分開,卻忘了明宇受傷之事,現在看來倒是自己失算了。只見他扯動着嘴角,略顯氣惱地說道:“知道了,知道了,我把‘火炎’讓給你就是。”
“這就對了。”凌霜連句致謝的話都沒說,毫不客氣地使出輕功,抱着明宇跳坐上了馬去。“悅遙,我的小白也是難得一見的好馬啊,和它處處感情,說不定它就願意跟你了呢。”
“你的小白跟了我,那我的‘火炎’豈不是要跟你了?想得倒美!”悅遙的小臉一撇,悶悶地跳上了馬去。以他那爽朗的性格而言,是不會計較這樣的小事的,但事情一牽扯到凌霜那就另當別論了。
“就知道你會這樣說。”凌霜竊竊私語,環抱着明宇騎馬而行。
“你……”明宇的話語間有些遲疑,側頭凝視着凌霜言道:“閆公子對你似乎有些……”
眼看明宇咬着下脣不再言語,凌霜倒是心情頗佳的問道:“你是不是很在意我與悅遙之間的關係呢?”
“不要告訴我,我纔不想知道呢!”明宇怒瞪了凌霜一眼,卻難以平復心中的糾結之感,直接拳頭錘了一下她的胸口,反而惹來右手的一陣疼痛。
“手很痛嗎?”凌霜下意識地握住明宇的右手猛吹了吹,柔聲責備道:“真是的,手都受傷了,還這麼不老實。”
“要你管!”明宇猛地抽回手,低垂着眼簾掩去眼眸中劃過的波瀾。只有他臉頰上泛出的紅霞才泄露出他心中的真實情緒。
那一對璧人的舉動着實礙眼,令一旁的悅遙忍無可忍地說道:“我們現在重責在身,必須趕快找到密函,可不是讓你們倆一路卿卿我我,遊山玩水的。”
如此直白的話語顯然讓凌霜爲之一愣,她半眯的眼眸透出一絲狐疑之色。“悅遙,你不會真的喜歡上我了吧?”
“切!我有那麼笨嗎?喜歡上你這種花花少女,只會給自己帶來煩惱而已。我沒那麼空閒,也沒有那份精力,更沒有廣闊如海的包容心。”話語間呈現的是內心的感慨,也只有悅遙自己明白那些話語真正的含義。
我沒有責任在身,所以空閒的很,精力充沛旺盛,纔會走出家門雲遊四海,若是真的沒有包容心,我還能跟這位美男圍繞在身的凌親王糾纏不清嗎?總結一句話,我已經無可救藥的想着她,念着她,戀着她了……悅遙越想越覺得自己蠢笨無比,甩了甩頭丟開腦中繁瑣的思緒。
“開玩笑的而已,你何必把我說的如此不堪?”凌霜沒有太過在意悅遙的言語,低頭看着明宇,輕問道:“明宇,下面的路我們該怎麼走呢?”
“沿着這條山路而行,到達碧月湖的湖畔,我們便能看到一塊巨石……”明宇話語一頓,目光流轉間,他竟是湊到凌霜的耳邊嘀咕着。“凌霜,你是真的沒有發現我們被人跟蹤了嗎?”
從他們剛出行宮大門,凌霜就以察覺到路上的行人異常的稀少,再加之山路之中小鳥的異常叫聲,更讓她確定了周圍氣氛的不同尋常。只見她定了定神,莞爾一笑道:“人多才會更熱鬧啊。”
“你所說的那塊巨石,難道是篆刻有皇上題詞的那塊通靈石嗎?”悅遙不假思索地問道,倒覺得這處藏匿密函的地方太過招搖,太過明顯了。
“別管那麼多了,我們現在快些趕路纔是。”凌霜直接打斷了悅遙的話,護住名譽後,便揮動着馬鞭疾馳而去。
呵呵……我所說的聲音雖不大,但也足夠讓那些跟蹤而來的人聽到了吧?也許我們趕到之時,那塊通靈石早已被人挪動過了吧。悅遙低頭竊笑着,當他擡起臉後又轉變爲平淡的神色。“喂喂,你們也該等我一下啊。”
不到半個時辰,凌霜、明宇與悅遙就以趕到了碧月湖畔,只不過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通靈石紋絲未動,連周圍的土壤都沒有翻動過的痕跡。
薑還是老的辣啊,江承瑜是想等着我們把密函找出,雙手奉送給她了。凌霜心中有數,不動聲色地查看了一下週圍,這才抱起明宇下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