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宮厚重的宮門緩緩的打開,昏暗的宮室內,陡然射入了這麼一到光亮,讓裡邊的王皇后一時間有些不適應的眯了眯眼。
“本宮還以爲是誰呢?原來是福公公啊,難怪可以進出我這鳳棲宮呢。”即便是禁足,已然是整整齊齊的儀容,王氏不允許自己有半點的失儀。
小福子看着眼前這個瞬間從失態轉爲鎮定的王氏,心下是佩服的,其實如果不是因爲她來晚了,或者皇上不會這麼冷待於她:“奴才給皇后娘娘請安,奴才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來的,還請娘娘見諒。”說着,小福子使了個眼色,鳳棲宮的宮門再一次關了起來,只是這一次,整個殿內都出了王皇后就只有小福子一個人了。
“皇后娘娘,皇上這次把您關起來呢,也是有用意的,還請娘娘不要怨皇上纔是。”小福子陪着笑臉道。
“皇上當然有用意了,皇上的用意就是要把蕭慎兒那個賤人捧上天去。”
小福子聽着皇后的疾言厲色,有些不以爲然,若不是有長孫無忌等諸位老臣的支持,她如何能坐到皇后的位置,尤不知天高地厚的真以爲自己是皇后就如何不成:“皇后娘娘這話可就不對了,如果不能把蕭慎兒捧上天去,她有怎麼能恃寵而驕的失了分寸?皇后娘娘有怎麼能找到機會賞了她二十板子呢?”
王氏聽了小福子的話,覺得也在理,也漸漸的收了銳氣:“你是說,皇上是在幫本宮?”
“皇上行事,自然有皇上的道理,只是皇上這般的爲娘娘着想,娘娘是不是也該爲皇上做些什麼?”
“你說。”
“娘娘,您千不該萬不該的在皇上面前說起武才人來,這幾日來,皇上正爲着這事兒生氣呢,覺得娘娘您是出言無狀了,原本不過只是做做樣子的禁足,如今倒成了動真格的了。”
“那公公的意思是,讓本宮殺了武才人?”王氏聽到這裡,眼睛裡的那種期待沒有瞞過小福子,王氏在心裡,始終還是防備着武媚的。
聽了這話,小福子有些擔心起這個女人的頭腦,既然她這麼的蠢笨,自己就少不得的要說明白些:“娘娘,皇上當年的心思難道你還不知道麼?”
王氏被這麼一點撥,終於是明白了,雖然自己有心把武媚弄進宮來對付蕭慎兒,但是既然現在是皇上來找到自己,那不談談條件她就是真的傻了:“公公,一個蕭慎兒已經讓本宮頭疼了,難道你以爲本宮會再找一個敵人進宮來麼?”
“進不進宮的倒是其次,娘娘,你不是男人,你會懂,奴才雖然算不得男人,可是到底男人的心裡還是要比娘娘清楚的,”小福子頓了頓,續言道:“男人對於自己第一個喜歡上的女人,始終會保有一份遐想,如果一直不讓他們見面,那麼她武才人在皇上心裡就始終會有這麼個位子在。”
“但是,如果娘娘你讓他們能見上一面,甚至是相處片刻,或者就不同了,或者皇上心裡的那個夢幻般的影子就會破滅,娘娘您想想,便是不說娘娘您比她年輕貌美,您覺得皇上會對一個剃光了頭髮的姑子感興趣麼?”小福子能在宮裡頭做這麼大,自然也是有他的本事的。
“那你的意思是?本宮要幫皇上這麼一次?”
“誒,對,而且,娘娘,不過就是見上一面而已,您可就從此不必再關在這鳳棲宮裡了,更何況,又有人幫你對付蕭慎兒,到時候他們兩敗俱傷的時候,便是您坐收漁翁之利的時候,您何樂而不爲呢?”說到這兒,小福子自己都覺得自己真是一個天生的說客。
王氏早就小福子的話給蠱惑了,更何況她原本也就有心讓武媚來對付蕭慎兒,此番自然也就點頭答應了,答應會悄悄的安排了人去感業寺打點。
小福子見事情已經辦成了,便回上書房找皇上覆命去了,知道這個消息,相信皇上一定不會在這麼低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