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才人_第五章:入宮覲見

熬過了一個月的禮儀課,武約終於踏上了入宮的路,這一年她才十四歲,正是含苞待放的豆蔻年華,嬌豔欲滴。她帶着對皇宮的憧憬和對未來的期許走入了長安城。

到底是都城,才進入長安城,那種繁華的氣息便讓少女武約感受到了勃勃的生機:“柳媽,你看,長安好熱鬧啊。”坐在馬車裡的武約此刻興奮的東看看西看看,完全忽視了坐在一旁的司贊宮女向她投來鄙視的眼光。

“小姐,”柳媽輕輕的拉了拉武約,眼神略略瞟了瞟一旁坐着的兩個宮女,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武約回頭,不高興的撇了撇嘴,不過就是個宮女,怎麼就敢這樣給自己臉色看?武約自尊的心第一次有了一點點的打擊,原來在利州,哪怕是父親死了以後,自己也算是武家的小姐,沒有人敢瞧不起自己,如今到了這個京城,居然連一個小小的宮女都敢看不起自己。

不過是尚儀局的小小司讚的宮女,若是整個尚儀局的尚宮,那豈不是要眼高於頂了?她知道自己的位分算不得高,卻也地地道道的正五品才人吧,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主子了,她們不僅不敬着她一點,居然還這般,武約心裡很不是滋味。

這麼一打岔,她也沒有心情再看這長安的繁華了,悶悶不樂的呆在馬車裡,一路朝着皇宮的方向去。下人們都這樣,皇帝一定也是這樣的,武約在心裡憤憤的想着。

“武才人,您先沐浴,沐浴完了之後,先去韋妃那裡聽訓,晚上咱家自然會安排您覲見皇上的。”下了馬車,便被一個小太監一路帶到了這裡,許是瞧着自己剛來,又是從利州這樣的偏遠地方來的,小小太監也敢在她面前自稱是咱家。

“多謝公公。”武約隱下心裡頭的不悅,笑眯眯的行了個禮,她深知,有時候最壞事兒的便是這些下人了。柳媽本就是和楊氏一同從隋皇宮裡出來的,這些事兒她門清兒的很,很快的送上紅包,宮裡頭其實和外頭都一樣,有銀子了纔好辦事。

“那武才人就快去準備着吧,韋妃娘娘素來都是個好說話的,才人也不必擔心,所謂聽訓也不過就是幾句話的功夫,其他的娘娘,武才人暫時還是不要去見的好。”武約勾脣一笑,聽着是同樣的一句話,可是話裡的含義可就不同了。

前頭不過就是應景的規矩話,說那麼兩句,這後頭可就算是說的重點了。韋妃看來在他們眼裡算是個和善的主兒,只是到底如何還得自己去看了才知道。

其他的娘娘都不好說話麼?武約不信,她始終覺得,表面上好不好說話不代表這個人是不是好相處,有些人,要接觸過了才知道,不過既然小太監提醒了,那麼其他的娘娘那邊,她暫且擱着也無妨,姑且去看看這個韋妃如何便是了。

“武才人,該好了,韋妃娘娘那邊在候着了。”按照制度宮裡頭分配的宮女金釵進來催促了。

一番梳洗後,武約便在宮人的帶領下先去了韋妃處聽訓。“武才人,你是陛下欽點的,自然也是溫和從容,文恭懋著的,本宮不便與你多說,如今你纔來,本宮便也不問你什麼住的習慣不習慣的話了,怪沒意思的。這會子你且去吧,應該會有司寢的掌事來教你侍寢時候的注意事項的,你好生聽着便是了。”

韋妃果真話不多,然語氣也是平和到波瀾不驚,武約行了個禮便往回走,好說話?韋妃哪裡好說話了?從進門到出門,的確是聽訓,跪着聽訓,這邊罷了。只是這話說的,挑不出個錯但是生生的就是讓人覺得有股子寒意。

武約想着,或許是自己想多了吧,但是實實的是讓自己覺得,表面這般溫婉不多話的韋妃,實際上卻絕不是那麼簡單的人物,當初聽聞長孫皇后在的時候,後宮倒是和睦的,如今長孫皇后一走,恐怕後宮就不會再那樣如表面看上去的那般太平了。

冷笑了一聲,武約沒有回自己的寢宮,她想着與其去幹等着那個什麼司寢的掌事,還不如上御花園走一圈再回去。

“就是她就是她。”武約才走着,就聽到有個聲音很興奮的嚷嚷着,不由得皺了皺眉,宮裡頭不是不能大聲說話麼?

循聲望去,正瞧見一個小太監拉扯着一個身着繡蛟龍出水銀色長袍的男子,那男子看到武約轉頭看他們,既然害羞的有些臉紅了。那種呆呆可愛的樣子武約未曾見過,在利州的時候,她見到的男子都是文英和學明那樣子的翩翩佳公子,幾時見過這般害羞的,一時覺得有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嘿嘿,你就是武才人吧?小福子給您請安。”那個小太監見着武約一笑,慌忙的就請安,“這是我們晉王。”

“原來是晉王啊,”說着武約便道了個萬福,早前在家裡就聽司贊宮女說過了,晉王李治是先皇后生的,排行第九,生性貪玩,但是卻有衣服柔軟的心腸,對待宮人都很寬和。

武約原本以爲晉王長得應該是那種唯唯諾諾的樣子,卻不想見着了,竟然還有這般害羞的樣子。但是卻不讓人覺得反感,反倒是有一種儒生的感覺。細細看來,晉王生的也是俊俏,劍眉星目,卻全無那種生於高位無視人命的冷漠,更多了一分暖意。

“晉王殿下在這麼看下去,恐怕你的蛐蛐就找不着了。”武約好心的提醒道。

“啊?呵呵,那就讓它去吧,不過只是玩意兒罷了。”李治有些傻傻的笑道:“武才人還不快回去麼?司寢的掌事應該要去教你侍寢的規矩了,這是錯不得的,你快些去吧,不然見到父皇的時候錯了規矩,可就不好了。”

“恩?好。”武約點了點頭,這是她第一次接觸除了文英和學明之外,這麼有風度氣質的一個男子,雖然之前有些羞澀,可是隨後舉手投足都充滿了皇室的風範,一時間,武約的心有些跳動的不規律。也不知道皇上是什麼樣子的,武約第一次有些期待的想要見到大唐的太宗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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