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皇后出宮省親的消息很快的就傳到了武惟良那裡,一國皇后出宮省親這不是小事,更何況武媚不僅僅只是一個皇后,更甚至是手握大唐命脈的二聖之一,那是與李治同臨朝,同參政的女人,她出宮,即便在武惟良兄弟眼中是不懷好意,可是禮不可廢,他們不得不重視。
“該死的,那個女人一定是故意的!”同樣在武惟良家裡賀蘭蓉兒也得到了消息,“舅舅,她這麼做分明就是要我們難看啊!”
武惟良和武承運點了點頭,可是即便是知道武媚讓他們難看,他們又能怎麼樣呢?尊卑在那裡擺着,規矩在那裡擺着,他們除了照做什麼也不能做。
賀蘭蓉兒扭着手裡的帕子,咬牙道:“她讓我們噁心,那我們何不借着這個機會就......”賀蘭蓉兒在脖子那一比劃,雖然狠毒,卻是正中武惟良與武承運的下懷。自從武媚做了皇后之後,他們武家就揹負着依靠裙帶上位的壓力,是,他們是靠裙帶關係了,可是那些人卻根本不知道他們這個裙帶關係是多麼的讓他們憋屈。
人家靠着裙帶關係上位,那是風風光光,人五人六兒的,他們呢?《外戚誡》一下來,再多的好處他們也不能在朝廷上佔據主要地位,空有一個皇后娘娘堂兄的名頭,可是對他們也都只是虛情假意的表面功夫,憑着他們兄弟兩個的能力,要想在朝廷上一展身手本不是不可能的,可是如今卻因爲武媚這麼個《外戚誡》便束手束腳,更甚至元慶元爽兩兄弟因此都丟了性命。
這還不算,他們當初和武媚之間的過節可不是一星半點,當初武士彠死了之後,武媚母女的日子過得可不好,苦力奴役都不是關鍵,當初若不是武順早嫁,恐怕是她們姐妹兩個都會變成他們兄弟*的玩物,若不是顧忌着官宦家必須有一個女兒入宮,他們怎麼會就差着那最後一步。
現在好了,當初在他們兄弟兩個手裡隨意擺弄的人,如今高高在上,便是明擺着讓他們兩個不痛快了,他們卻還是隻能憋着口氣好好的伺候着。這樣的日子他們真是過膩味了,當初不想動,是因爲她到底是皇后,若是沒了她這個裙帶關係,恐怕那些人會更加的瞧不起他們兩個了,如今有賀蘭蓉兒啊,她雖然還暫時沒有真的得到皇上的寵愛,可是這樣的流言散出去三日了,那皇上也沒有半點的不滿意,說明皇上從心裡還是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
既然他們有了後路,那麼對於這個始終壓着他們的武媚,他們根本沒有理由留下,不如處理了,隨後扶了這個更年輕,更貌美,更尊重自己的賀蘭蓉兒上位,到時候他們照樣風光,照樣是皇親國戚,甚至過的更好。
“蓉兒可有什麼想法?”
賀蘭蓉兒來回的看了武惟良和武承運兩個半晌,突然笑道:“兩位舅舅可是想好了,這事兒可不是小事兒啊,我也不過只是這麼一說罷了,兩位舅舅也沒必要當真了。”賀蘭蓉兒斜睨了武惟良和武承運一眼,這兩個人什麼德行她最是清楚了,表面上裝的那是個英雄氣概,背地裡還不知怎麼的是一個沒用的,偏是有賊心沒個賊膽的,若是不這麼激一激只怕他們還真是隻會嘴上說說的。
武惟良和武承運這些日子沒少被這個賀蘭蓉兒勾引的心癢癢,只是到底是要送進宮的,動皇上的女人,他們沒這個膽子,也只敢調笑一二,如今這賀蘭蓉兒這麼着,一時他們倒是也鎮住了,撐着個老臉硬着脖子道:“活着乾死了算,這出宮了,什麼事兒遇不上,怎麼的就能賴上咱們府裡頭了?”
賀蘭蓉兒冷笑了一聲,“要我說,旁的都是假的,兩位舅舅還不知道那個女人身邊可是跟着個武藝高強的文英不成?這可是真的能爲了她去死的啊,想那學明,外頭的人不知道,難不成咱們還不知道麼?早先的事情我是不知道的,難道舅舅們還不知道,若不是與那女人有關係,誰出去誰信?只是苦於拿不到個證據。”頓了頓,續言道:“這些權且不去管他,只是舅舅們想在來去的路上動手腳怕是不能的了,倒不如依着我的想法行事纔是。”
武惟良上前坐在賀蘭蓉兒一邊,輕挑的勾了勾賀蘭蓉兒圓潤的下巴道:“那麼,依着蓉兒的意思,是要怎麼樣呢?”
賀蘭蓉兒順勢一拍,嬌嗔了一聲道:“舅舅可別這樣,沒得誤了大事。蓉兒不過只是女流之輩,最是見不得那些子刀槍劍戟的,倒不如用那孔雀膽,鶴頂紅來的乾淨便當不是?”
“那豈不是難脫干係?”
賀蘭蓉兒瞪了一眼,撇嘴道:“只需要將毒放在那碗具,酒杯上,便是上了菜也查不出個所以來,回頭只要趁着人不注意,將那杯碗給埋了,誰還能賴在你們身上不成?兩位舅舅若是不敢,便當蓉兒是白說了吧。”說着便起身,佯裝生氣離開。
武惟良看着,一把將她拉回來摟在懷裡,道:“好蓉兒,可別惱了,這事兒到底要準備着的,明兒個她就要來了,真的時間可不多啊。”
賀蘭蓉兒也不起身,就這麼窩在武惟良的懷裡,笑道:“那舅舅便是同意了?若是蓉兒得了皇寵必然不會忘了舅舅們的,舅舅們只管去忙便是了,蓉兒這會子也乏了,回屋休息會去。”說完便笑着起身往後院走去。
“這個小浪蹄子,”武惟良嗅着賀蘭蓉兒留下的香氣,對武承運說:“哥哥瞧着這事兒如何?”
“去辦,世人皆知你我與她不合,便是路上設伏倒不如府裡下毒來的乾淨,更何況,若是真的查起來,大不了也就是將蓉兒推出去,將你我摘乾淨了。再者說來,我武家滿門忠烈,難道沒了這裙帶關係便沒了不成?若是皇上對她有情,自然不會虧待了她母家,既然如此何不做一回,豈不就是你常說的,活着乾死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