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武皇后這些年處處遮人耳目,表面賢德,背後卻行如此狠毒之事,欺世盜名着實可惡,這等女子如何能母儀天下,如何能成天下女子之表率,豈非讓天下女子皆不守婦道?這些事情若是傳出去,恐怕是對我大唐皇室名譽有損。”上官儀摸順了李治的意思,自然也就順着李治的意思將事情說的事關重大。
“那麼依着上官愛卿的意思,朕當如何以正視聽?以清我大唐皇室之名?”李治對上官儀的領悟力很滿意,原本不過只是因爲武媚跋扈這小事,上官儀能上升到皇室顏面的高度,這樣廢后便也就名正言順了,也免得世人說道皇宮裡頭這廢立皇后如同兒戲了似得。
上官儀見着李治的樣子,心下不過一轉,終究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想她武媚當初風光無限,說廢了王皇后便廢了王皇后,說貶謫了長孫大人就貶謫了長孫大人,終究是花無百日紅啊,今日可算是報應了。
“皇上,依臣之見,不如將武氏的罪狀列了出來,昭告天下,到時候便不是皇上的意思,恐怕這天底下的百姓也會要求廢了這個皇后的,到時候皇上便只要順應民意便是了,想必那武氏手眼通天恐怕也是抵不過這個民心所向的。”上官儀順着李治的意思也只管是武氏武氏的叫着,絲毫沒有將武媚這個皇后放在眼裡的意思。
“那麼這個不如就交給愛卿來起草如何?只是務必將武媚的罪狀寫進去,昭告天下。”李治點了點頭,“明日未時正刻朕仍舊在這南薰殿裡,你將這罪狀寫來與朕瞧瞧,今兒個且就這般,你先去吧,朕一個人再待會兒。”
那頂着小福子在裡頭伺候着的小太監何曾聽到過這等子機密的事情,這可是廢后啊,廢的還是當今聲名赫赫的武皇后,這個在後宮之中一手遮天的武皇后的啊,小太監嚇得不輕,得了這麼個消息,哪裡還有主意了。藉着送上官儀出去的當口,將這聽來的事兒一股腦兒的都告訴了小福子。
饒是小福子這見慣了世面的,這會子也是驚得不輕,廢后可不是什麼鬧着玩的事兒。當初廢王皇后的時候,也是廢了不少的功夫的。那可是實實在在的抓住了王皇后把柄的事情,且不說之前那些戕害妃嬪皇嗣的事情,便是那厭勝之術也足夠叫她死個幾回了,真是這麼着,才廢了皇后的。
這會子武皇后可是沒犯什麼什麼大事,便是就算有,也怎麼算不得要的地步啊,再說武皇后這時候肚子裡可還是有真正的皇嗣啊。更何況武皇后是什麼人啊,那是說廢就能廢的麼?且不說會在朝廷上引起怎麼樣的轟動,就是武皇后這個脾氣,知道要廢了她皇后的位子,豈能不鬧,那可是厲害的,鬧起來恐怕不僅僅只是這個後宮,就是整個大唐也要震一震的了。
這事兒到底要不要事先和武皇后說一說呢?小福子心裡這叫個忐忑,這皇上怎麼就這麼糊塗呢?小福子琢磨了半天,覺摸着這事兒吧,便是皇后事先不知道,恐怕也成不了,那武皇后的事兒整個大堂傳的還少了?豈是這麼隨隨便便羅織的罪狀能壞的了得?
若是廢后不成,到時候武皇后怪罪下來,便是自己也是逃不掉的。還不如讓武皇后事先知道這些事情,好歹能阻止了皇上做這麼個傻事,也算是保全了皇家的顏面,那個上官儀,不好好的做官,真真是不知道想做什麼!小福子這是把上官儀給恨上了。
得了,還是上鳳棲宮給皇后娘娘提個醒,好歹總能有個準備,趁着現在這事兒還沒鬧大,若是皇后娘娘能有法子就這麼還是讓皇上收了這心思,便也是極好的了,鬧出去,誰都難看不是?
這會子武媚已經回鳳棲宮休息了,小福子也沒去御書房,只是吩咐了聲留神皇上,便徑直的往鳳棲宮那去了。
“娘娘,小福子在外面求見呢。”武媚正用着那血燕羹,輕輕的嗯了一聲,這小福子若不是有自己叫他來,恐怕他是不會願意到這個鳳棲宮來的。
“恩,翠竹備茶去吧,暖雪去請小福子來這兒吧。”武媚將血燕放到翠竹的的手裡,揮了揮手將讓她們都下去了。
“奴才小福子給皇后娘娘請安了,娘娘千歲。”小福子跟着暖雪進來,便討巧賣乖的給武媚請安。
武媚抿嘴一笑,“真真是難得啊,福公公能自己上本宮這鳳棲宮來,怎麼?今兒個皇上那邊不用伺候着麼?還是你個猴兒崽子上本宮這兒來偷懶來了?”
小福子起身,站在武媚身邊,笑道:“瞧娘娘說的,奴才哪裡就能偷懶了?這不是有個重要的事情趕着來告訴娘娘一聲麼?”
武媚挑了挑眉,“重要的事情?可是皇上那兒出了什麼事情?”說罷,一擺手示意小福子坐下。
小福子笑了笑,坐在一邊,順手拿起茶盞喝了口水,道:“便是奴才不跑這趟,娘娘的聰慧恐怕這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就是奴才白白的想着,若是能在事情發生之前便料理了,恐怕是更好的。”
“行了,說吧,別賣關子了。”
“是這樣子,”小福子示意了一下四周,翠竹與暖雪便會意的將屋內的丫頭奴才都給帶了下去,出門的時候還細心的將房門都關了起來。
小福子見着人都出去了,這會子也就湊在武媚的耳邊,將今日南薰殿裡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武媚。
“哼,皇上現在越發的有魄力了啊,小福子,你的這份情,本宮記下了,你且去吧,本宮自有打算,廢后,本宮素來唯皇上馬首是瞻的,自然這件事上也要好好的幫幫他。”武媚笑得嫵媚,只是眼中卻是一片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