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我很怕死。”那名被羽塵拉着的赤鐵團員一臉靦腆卻無比的堅定迴應道,“但我不能因爲自己怕死而放棄了任務,張團長在我加入赤鐵傭兵團的第一天就告訴我們,赤鐵傭兵團不要莽漢,更不要懦夫;我知道自己的體格很弱,但我不是懦夫,我不會因爲自己有生命危險而放棄正在任務,赤鐵傭兵團每一位團員也不會因爲自己因爲有生命危險而放棄自己的任務。”
“可是你知道我們要面對的是什麼蠻獸嗎?冰凌莽豬。四段蠻獸,你確定自己有能力將這批藥材完整無缺的送到目的地嗎?”羽塵雖然被那名靦腆的赤鐵團員說服了,但他的臉色依舊冰冷的讓人膽寒,“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藥材沒有了可以在種植,但你們知道爲了培養你需要消耗多少天材地寶嗎?你們纔是真正的寶貝啊!我現在以赤鐵傭兵團三團長之名命令你們放棄這批藥材,憑自己最大的能力,給我活着出去。”
這些赤鐵團員一臉爲難,他們不敢違背羽塵的命令,但卻沒有一個人脫離自己保護的車隊獨自離開,對於這支擁有鐵一般的紀律的隊伍,羽塵很是欽佩,但現在卻是很惱怒,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羽塵此時的心情非常複雜。
“羽少,你就不要爲難他們了,讓他們放棄自己的任務,你還不如殺了他們,赤鐵傭兵團之所以稱爲赤鐵傭兵團,不僅僅因爲赤鐵傭兵團的創始人是血色鐵尺道魂,更是因爲赤鐵傭兵團幾個字浸透了太多先輩的熱血,作爲赤鐵傭兵團的一員,團內所有的成員都做好了隨時犧牲的準備。”田凱拍了拍羽塵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述說道。
羽塵微微皺了皺眉頭,旋即快步來到一輛馬車前,手腕一轉,手中便多出一把三寸長的鋒利短匕,“嗤啦”一聲劃開了束縛着藥材的繩索,頓時一股濃郁的藥香撲面而來,無比同時,羽塵的臉色更加陰沉了,他清晰的聽到,在藥香瀰漫開來的同時,樹林中“哼哼”的聲音更加密集了。
“所有隊員聽令,每人帶走一個藥材包裹,不論你們用各種方式,不管你們有那條路線,只要能夠成功的將這些藥材帶出獸之山脈內圍,你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說着,羽塵親自扛起了一個藥材包裹,向這條道路的出口奔去。
“羽少,你就這麼將藥材交給我們,就不怕我們拿着藥材偷偷溜走嗎?”衆人很是驚訝羽塵的抉擇,其中一個心直口快赤鐵團員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相信你們能夠成功的將這批藥材帶出獸之山脈,如果真的發生了你所說的那樣,那就怪羽塵用錯人了。”羽塵的腳步沒有絲毫停滯,等到最後一個尾聲落到衆人耳中時,羽塵已經消失在這條道路的盡頭。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簡單的八個字再次使赤鐵傭兵團的團員們大吃一驚,注視着身邊散發着濃濃的香氣的藥材,衆人不禁吞嚥了一口唾沫,他們知道,如果自己得到了這批藥材,自己的修爲絕對會突飛猛進。
可是,這批藥材真的是自己的嗎?自己真的能夠動這批藥材嗎?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勢利了?君以國士待我,我當以國士報之。羽少如此信任我,我怎麼能夠辜負他對我的信任。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掙扎,這些赤鐵團員眼中再次出現了堅定如鐵的目光,一個個快速的提起兩個藥材包裹,緊跟着羽塵的腳步而去。
此時,一輪明月從東方冉冉升起,爲那些提着藥材包裹快速穿梭在手指山脈內圍道路上的赤鐵團員照亮了前進的方向,在他們身後一個較爲粗壯的大樹上,一雙血紅色的眼睛靜靜觀察着他們的一舉一動,月光透過枝葉落下,落在了那雙眼睛下成病態卻盪漾着笑意的泛白臉龐上。
其實,將這批藥材送到京師,羽塵完全可以獨自完成,但羽塵三叔的那句話深深刺激了羽塵,“此去京師,莫要辱沒了羽族的臉面。”羽塵知道,三叔一定是知道了什麼情況,自己又不方便出手,所以才讓自己先去探探風頭,這次三叔是動了真格的了。
衆人拾柴火焰高,想要在京師這潭死水中翻起一個浪花從而引動大的海嘯,單靠自己的力量絕對不行,所以赤鐵傭兵團的殺將田凱纔會接受並參加這種可以說是侮辱他的人格的護送任務。
看着赤鐵團員漸行漸遠,羽塵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毫無溫度的冰冷,隱約間,那雙血紅色的眼瞳,瞳孔卻變成了白色,同時一股凌厲無比的殺意和看透一切的滄桑感覺一同從羽塵體內迸發而出,鋪天蓋地朝着獸之山脈內圍深處蔓延,而羽塵本人,也隨着兩種不同的氣息電射而出。
暗夜的叢林中黝黑寂靜,低沉悶重的“哼哼”聲不停的從叢林中穿出,透過樹幹間的縫隙,隱約可以看到一頭頭如同野豬大小卻渾身覆蓋着一層堅硬鋒利的水晶蛇鱗,他們,就是羽塵所說的冰凌莽豬。此時,那一頭頭健碩的冰凌莽豬彷彿吃了春.藥似得,一個個紅着眼睛,瘋狂的向前衝撞着,冰凌莽豬所過之地,一片狼藉。
突然間,瘋狂奔跑中的冰凌莽豬突然停了下來,領頭的那隻用足以插進一根大蔥的鼻子向空中嗅了嗅,隨即哼哼了幾聲,跟在它身後的冰凌莽豬便兵分兩路朝着不同的方向奔去。
“季老,這些冰凌莽豬皮膚上的那層水晶蛇鱗防禦力高的驚人,一般的刀槍劍戟很難帶給他們足夠的傷害,而且這些冰凌莽豬已經進入了狂暴狀態,我雖然已經打通了腳心的穴位,但是如今以我的修爲很難將其擊殺,我們該怎麼辦呢?”在距冰凌莽豬不遠處的一個枝繁葉茂的大樹上,一雙血紅色的眼睛靜靜注視着那些瘋狂衝撞着的冰凌莽豬。
“羽小子,我必須要提醒你,你的思維陷入了一個誤區。”季老沒有直接回答羽塵的問題,而是指出了羽塵的潛在隱患,“九霄雖然變天了,但九霄依舊存在仁人志士,狹路相逢,不一定非得拼個你死我活,更多的時候是平局。做一件事前,要想清楚自己的目的是什麼,做這件事有沒有偏離自己的目的,做了一件事對我們的目的有什麼影響?”
“就拿我們來說,我們的阻擊冰凌莽豬的目的是阻止他們破壞我們的運輸隊,而不是擊殺這些冰凌莽豬,只要能夠讓我們的運輸隊安全離開,我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季老搖了搖頭,說道,“如果確定對手是敵人時,我們必須不擇手段的剷除這份威脅,冰凌莽豬雖然阻礙了我們前行,但它們不是我們的敵人。”
羽塵皺了皺眉頭,目光中有些迷惑,但他還是點了點頭,將季老的教誨記在了心中。再看向那些瘋狂的冰凌莽豬時,羽塵的目光已經沒有了原來的殺伐與凌厲。
羽塵很後悔自己修煉進程太慢了,十天肉體的超負荷訓練才晉升了一個段位,達到了六段入道者修爲雖然打通了一個腳心,身體內的靈氣可以通過腳心向外釋放攻擊對手,但這種方式只適合近距離攻擊,面對冰凌莽豬這種防禦力超強的對手,羽塵雖然很不願,但不得不將身體的控制權交給季老。
看着那些鬥志昂揚的冰凌莽豬,“羽塵”的眼神有些低沉,充滿了看透世間的滄桑與孤獨,“羽塵”身體並沒有移動,但他的有腳底卻泄出一股在在月光的照耀下如同水銀一樣的液體,從樹幹上蔓延而下,鑽進低矮的草叢中,如同一條條毒蛇向那些追趕運輸隊而去的冰凌莽豬潛伏掠去。
“束魂纏繞,發動。”季老舒緩卻充滿氣勢的滄桑聲音在羽塵耳邊響起,羽塵的臉色也隨之變得慘白,手指下意識的抓在了樹幹的表皮上。在那一瞬間,羽塵感覺自己就是一個泄了氣的皮球,大洞天內的靈氣從打通的那個腳心處噴涌而出,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羽塵已經消耗了三分之一的靈氣。
“哼哼~哼哼”季老的聲音剛剛落下,那羣正在瘋狂奔涌的冰凌莽豬集體癱倒在地,未等冰凌莽豬反應過來,已經纏繞上冰凌莽豬腿上的水銀狀靈氣如同野草一樣在冰凌莽豬身上瘋狂生長,一瞬間就佈滿了冰凌莽豬整個身體,冰凌莽豬掙扎了幾下,卻沒有一個掙脫束縛。
“你們不用擔心,我對你們沒有惡意,等到我的同伴脫離了你們的威脅,我會還你們自由。”束縛住冰凌莽豬,“羽塵”連續變換了幾個位置,才落在那頭冰凌莽豬頭領面前,血紅色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看着那頭健碩的冰凌莽豬,無形的威壓悄然向冰凌莽豬釋放。
起先,冰凌莽豬掙扎了一下,但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如山一樣的壓力,冰凌莽豬雖然滿眼一肚子怒火,最終還是地下了那高傲倔強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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