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用生命在修煉

“這小子,總是令人感到意外!”短暫的詫異後,季老眼中流露出一抹璀璨的華彩,聲音中毫不掩飾其中的誇獎意味

“現在它屬於我的了!”觸摸着這個無色透明的水晶球,羽塵重重的舒了一口氣,雖然靈魂遭到了衝擊,但他羽塵卻成功從季老手中奪得了對水晶球的控制權,這也正是季老稱讚羽塵的原因。

注視着這個隨着自己的心意緩緩蠕動的水晶球,羽塵攤開雙臂,口中吐出一個“化”字,那個堅硬無比的水晶球如同冰塊遇到熾紅的烙鐵一樣開始消融,不出片刻,羽塵手掌上便出現三滴無比精純的能量水滴,羽塵眼中閃過一道光芒,隨即如同吃糖豆一樣丟進了嘴裡。

三滴能量水滴入口即化,形成一股磅礴的能量流,瘋狂的涌入羽塵的大洞天內,羽塵打了一個飽嗝,隨後跟沒事人似得朝着季老點了點頭,嘿嘿一笑。

“你小子,怎麼什麼都不放過!”看着羽塵,季老無奈的搖了搖頭,久經歲月雕琢的臉上盪漾着一抹喜悅的笑容。對於這個天賦異常卻有極其低調,極其護短的徒弟,季老是發自內心的喜愛,不過,季老有點不解的問道,“這個水晶球可以化解一定的攻擊力,憑着你的頭腦,完全可以把它附加在自己身上,這樣的話你不也有了一定的保命手段了!”

季老的話如同一股暖流,溫暖着羽塵的身心,季老的聲音很平靜,卻讓羽塵的情緒產生一點波動,看着渾身散發着荒涼氣息的季老,羽塵只覺鼻子酸酸的,眼睛微微有些溼潤。

“季老,最強的而且最有效的保命手段是剷除威脅你生命安全的毒瘤,一味地防禦,會使自己處於一種被動挨打的劣勢地位,一旦某一天對方對你失去了耐心,或者對方有一舉殲滅你的能力,你能面對的,只有死亡,想要在九霄活下去,就必須將那些威脅自己生命安全的因素扼殺在搖籃中。”看着季老,羽塵鏗鏘有力的說道。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羽塵說這段話時,季老一直盯着羽塵的眼睛,想從他那引人矚目的眼睛中看出一點端倪,但自始至終,羽塵的眼睛中都閃爍着令人無法直視的灼目光芒,那種光芒中充滿了鬥志,充滿了對於活下去的執念。

“不錯,你看的很透徹。”季老讚歎的點了點頭,話鋒突然一轉,佈滿滄桑的眼睛中流露出一抹鄭重的目光,道,“希望你經歷了大風大浪後依舊能夠看的如此透徹,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顏色,除了少數人是白色和黑色兩種極端的顏色外,大多數人卻是灰色的,亦正亦邪,而有些人物,是身在曹營心在漢。”

季老以爲羽塵聽到這個消息後一時有些難以接受,但季老要讓羽塵知道,這纔是真正的九霄,一個嗜血,殘暴,黑暗的九霄。出乎季老的意料,聽到這個消息後,羽塵的表情有些木那,但木那的表情轉眼間便被嗤笑所取代。

季老的眼角一陣狂跳,知道自己的話白說了,卻不想羽塵插嘴道,“季老,九霄的殘酷路人皆知,即使季老不說,在沒有絕對的自保能力時,羽塵是不會掉以輕心的,但以羽塵現在的實力,身份,地位,季老覺得我有必要去考慮這些嗎,如今最主要的問題是儘快提升自己的實力,在絕對力量面前,任何邪門歪道,都會死的很難看。”

羽塵說的很直接,沒有一點拐彎抹角,雖然羽塵的話中帶刺,但季老卻是有些詫異,他想不到,一個年紀僅有十五歲的花季少年,眼中流露出的對於求生的慾望,竟會如此強烈。

這種眼神,季老除了在羽塵眼中見到過,還在步星雲眼中見到過,那雙幽暗深邃的眼睛,以冷漠態度的注視着世間的一切人,事,物,從那雙眼睛中,季老可以清晰的感知到,步星雲對於實力的渴望,不亞於羽塵,甚至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是他缺少一個優秀的老師指引。

想到這裡,季老爲步星雲感到惋惜,心中不覺間升起一個想要幫助步星雲的想法。

“季老,我已經通過了你的考驗,現在是不是可以破開結界了!”羽塵不是季老,做不到察言觀色,當然看不出季老心中想着什麼。親臨龍冢,羽塵才知道龍冢的兇險,此時羽塵滿腦子都是章揚和其他人的安危,只想早點出去和他們團聚。

“龍冢內危險重重,你這麼莽撞的出去了,無異於羊入虎口。吸收了九天神雷,你的體質也會得到一定程度的強化,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如今你連自己的底子都不清楚,出去不是找死是幹嘛?”季老嗔斥了羽塵一句,雙手背後,凝視着遠方,語重心長的說道,“你的體質太特殊了,修道者在入道者中期道魂開始甦醒,身體受到道魂的影響會有有明顯的變化,而你的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反而看起來越來越不堪一擊。”

“修道並不是一條道走到黑,也不可能一條道走到黑,真個九霄修道者數以萬計,多如牛毛,羽塵,如果你通靈失敗了,沒有找到自己的道路,你還會像今天這樣充滿生機與鬥志嗎?”

“季老,明天還沒有到,我們不知道明天究竟會發生什麼,但明天發生的事情,必定與今天我們所作所爲有些千絲萬縷的聯繫,如果我們今天不努力,或許明天就沒有努力的機會了,即使我的未來早已註定,我還會憑藉着今天的努力,不留餘力的如改變我的命運,哪怕最後會徒勞無功,身死道消。”

“但你現在是用生命力在修煉。”季老猛的一回頭,一雙佈滿滄桑的眼睛激動的看着羽塵,灼目的關懷之色讓羽塵不敢直視,“羽塵,你知道修道者極少生病,而且每一個都身強力壯的,可是你呢,你現在知道自己是什麼樣子嗎,隨着實力的不斷提升,你的臉色越來越慘白啊!如果這些天你沒有堅持淬鍊肉體,恐怕你早就被如此恐怖的能量撐爆了。”

“羽小子,適可而止吧,修煉這條路,或許真的不適合你,不要再消耗自己的生命去做那些虛無縹緲的事情了,九霄十萬年沒有成神了,或許,神已經忘記了這片大陸,”說到這裡,季老的身體猛的晃了一下,佈滿滄桑的眼睛中閃爍着一滴晶瑩,季老感嘆了一聲,仰天長嘆道,“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羽小子,你說的對,對夢想的期望越高,夢醒時分摔得越痛,沉迷了十萬年,是該醒醒了。”

“季老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沉迷了十萬年,該醒醒了?”羽塵猛的擡起頭,眼睛中射出一道質疑的目光,“季老,開弓沒有回頭箭,探尋成神的通天神道,我們都已經成功的走出了第一步,未來會更加美好,如今季老說放棄就放棄了,季老活了十萬年,是沒有什麼了,可那些爲了你曾經的夢想而獻出生命的探路者,他們該怎麼辦?”

“當初季老找到我的時候,我已經對那個世界絕望了,是季老又讓我重拾信心,能夠重頭再來。季老,我已經在努力了,這一次我不會再次頹廢了,我想要爲我身邊的人創建一片樂土,好讓他們無憂無慮的生活。”

“我滿懷希望的創建着那片樂土,可季老卻在此時繳械投降了,你讓我怎麼辦,季老可知,在九霄,一個沒有實力的修道者形同螻蟻,季老,你給了我希望,但我懇求你不要將我剛剛升起的希望再次殘酷的從我手中剝奪,不要吧把我剛剛建立起來的希望變成絕望。”

“可是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一個鮮活的生命在我面前枯萎!”季老身體劇烈的顫抖了一下,再也壓制不住內心激動的情緒,如同一頭憤怒的雄獅低沉的咆哮着。

“呵呵——”聽到季老的話,羽塵笑了,那是一種發自肺腑的笑,羽塵只覺渾身一陣舒暢,看着季老老淚縱橫的模樣,羽塵放下了所有的戒備,“季老,曇花的生命非常短暫,但許多人卻對它情有獨鍾,曇花一現,讓所有人驚歎!驚歎它現時的美豔羣芳,但花開之後,便快速枯萎,零落成泥碾作塵,唯有香如故。”

“季老,其實我們每一個修道者都是一種花朵,都有獨屬於自己的芬芳,身爲曇花,如果害怕枯萎而不敢綻放出屬於自己的光彩,只在庸庸碌碌中度過一生,這樣的人生,有什麼值得期待的,又有什麼值得懷念的?”

“即使我的會身死道消,我也要向曇花一樣,綻放出獨屬於自己的美麗,消耗靈魂和生命力,那我就從現在開始鍛鍊我的靈魂,我去獵殺妖獸,補充自己的靈魂,人不瘋狂枉少年,過着平平淡淡的生活,我寧願死掉。”

“你就是個瘋子!”季老原本想要讓羽塵知難而退,因爲他真的不想看到羽塵如此一個執着的人身死道消,十萬年的時間磨平了季老的棱角,季老本想憑着自身實力在九霄玄域爲羽塵開闢一塊真正的樂土,讓羽塵平平凡凡的度過一生,卻沒想適得其反,看着羽塵眼中燃燒着呼之欲出的熊熊戰火,季老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修道路只會越來越艱難,既然你不想放棄,你自己斟酌利弊,小心謹慎一些,九天神雷是難得一見的大補之物,感受一下自己的身體有什麼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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