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太昌要的掌門令牌,是秀山隱芝門的掌門令牌,自然不在劉小樓這裡,但劉小樓自己有三塊,都在乾坤袋裡,埋在了鬼榕樹邊。
東西肯定不能直接給,十萬大山裡的人沒有絲毫信譽可言,也不會講道理,前有萬氏夫妻,後有祝家父子,自己落在人家手裡,有什麼資格談交換,只怕是東西剛交出去,馬上又被抓了回來。
就算是眼前的賀太昌,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自己可是親眼見他將收貨的那個同伴直接滅口的。
倒是可以考慮將他引到鬼榕樹下……
但鬼榕很顯眼,自己不認得,就怕這個賀太昌認得,畢竟當時萬氏夫妻一眼就認出來了,因此不敢用急,那是自己最後一條路,須得琢磨一個妥帖之法。
當下道:“風不及死了,臨死前跟我說,他失了風,東西還在秀山,但他臨死前告訴了我一個辦法,可以將東西弄出來。在下來妙風山,原本是想見一見尊駕,只要尊駕同意按價給我靈石,在下立刻就去秀山取物。”
賀太昌臉色立刻就冷了下來:“你是在消遣我?”
劉小樓苦笑:“在下何敢消遣尊駕?不要命了?在下入山一個月,着實吃盡了苦頭!但在下真有辦法拿到東西,只是需要和尊駕將價碼敲死,這纔好回去動手。誰有興趣冒着天大的危險來妙風山消遣尊駕?吃飽了沒事幹麼?”
賀太昌問:“你確定有辦法?什麼辦法?”
劉小樓道:“這卻沒法向尊駕明言了,咱們商量好價,您說個數,在下覺得合適,便跑一趟秀山,準定給您把東西取來。”
賀太昌覷着劉小樓問:“剛纔爲了救你,我花了多少靈石?”
劉小樓恍然:“瞧我這腦子,是在下糊塗了”又哀嘆道:“原想做筆生意,沒想到混成如今這般地步也罷,在下這就去一趟秀山,爲尊駕取來令牌。要不您跟我一起去,我跑不了的。”
賀太昌大袖揮動,忽然一巴掌就扇了上來,他含怒出手,頓時將劉小樓扇飛出去兩丈多遠,打得劉小樓當場吐血。
劉小樓一邊咳血,一邊叫道:“我真能爲尊駕取來令牌,隱芝門令牌,就在秀山正堂的供桌上,風不及動了手腳,只是沒有來得及取走,但他告訴了我方法!”
賀太昌面色鐵青,盛怒之下就要上來殺人,劉小樓連忙提醒他:“尊駕付了十二塊靈石,殺了我就都白費了!”
這句話令賀太昌稍微冷靜了下來,衝着劉小樓一通拳打腳踢,卻沒下死手了。
把怒火發泄出來,喝道:“滾起來,走!”
劉小樓逃過一劫,咳嗽着跟在賀太昌身後,一步一踉蹌,上了右側一條山道,繞了幾個彎,漸漸從祝家這邊的高山臺地下來,穿過一條深澗,眼前是一座稍矮的山頭。
劉小樓猜測,應該就是祝山主口中所說的“二峰”了。
他身上依舊套着八禁索,又被賀太昌毒打一頓,實在沒有力氣爬山,賀太昌只得提着他走,不多時就上得山頭之上。
這座山頭倒也奇特,一塊塊巨石從泥土裡拔地而起,有如石峰,一座座石峰排列在四下,每座石縫都天然形成褶縫裙邊,好似蓮花盛開。
賀太昌提着劉小樓來到中央一處石峰下,向上面端坐的一位老者稟告:“叔父,風不及的消息打聽出來了,人死了。這廝和風不及熟識,風不及死的時候,把掌門令牌的事跟這小子說了,他說有辦法去秀山把那塊令牌弄出來。”
那老者精瘦精瘦的,披着大袍子,如同一截樹幹上包裹着披風,正在低頭擺弄着手上的物件,聞言看了看下面的劉小樓,問:“那小賊怎麼死的?”
於是劉小樓又將當日情形講述一遍,該瞞的瞞,該講的講。聽罷,老者嘆了口氣:“取不得了,靜真既然弄死了那小賊,想必是知道令牌內情的,必有防範,咱們若是硬要下手,惹怒了她,恐怕反被她順藤摸瓜找過來。”
又責備道:“看你當時挑的人!”
賀太昌分辯:“風不及修爲不高,卻是難得的盜中聖手,誰知問題出在哪裡,以前他辦事很利索的”
那老者冷哼道:“不是一樣死了?還說什麼嘴。”
賀太昌不敢再說,低頭問:“那這廝怎麼處置?我付了十二塊靈石將他買過來的”
老者揮了揮手:“送三峰,問問林道長那邊用不用,一個煉氣十層的爐鼎,或許對他雙修有益。”
劉小樓是懂雙修的,雙修之術有正有邪,三玄門是屬於正統雙修,雖然不認識老者口中的“林道長”,但妙風山太邪性了,幾乎可以肯定,三峰的林道長那邊,應該是邪術。
雙修邪法中的爐鼎是什麼,他可是非常清楚的,過不了半個月就會被榨成人幹——真正的人幹!
於是連忙大叫:“我是陣法師,我有用,我值十二塊靈石!”如果身份還是不行,那就只能暴露自己爲賀太昌煉製陣鑰之事了,又或者去鬼榕那裡取掌門令牌,再想辦法魚死網破。
和自己乾坤袋中那三塊掌門令牌品式、色澤、底料完全相同,只是刻印的字符不同。
丹景門、元常宗、金鐺派、絕玄門、天罡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