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阿新就聯絡了這一片區的派出所,找了個藉口,說發現了新線索,要對四年前那對夫妻一墜樓一失蹤兩案進行重新偵察。
於是,餘招男的骨骸從糞坑中打撈了出來,並由法醫鑑定了身份。餘招男在殺死丈夫後,因爲害怕,數次去求神拜佛時,並將懺悔用的籤條留在箱子裡,阿新依據這些籤條爲證據,證明是她丈夫爲她所害,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她會嚇死在廁所裡,按她所說,是見到了她丈夫的靈體。
阿新也百思不得其解,因爲他們昨晚確實用搜靈器搜尋了十幾遍,方圓十里內,再沒有靈體做怪了。餘招男當時看到的是什麼,她死也認定他丈夫的鬼魂一直存在,不然也不至於嚇死她。
“也許是疑心生暗鬼吧!”阿新喃喃地說。
“還沒有結束呢!”曉風老成而自信地說,“我有預感。”
“好啦,回去啦,昨晚我做了一夜的噩夢,醒來又吐了!”小輝大聲說,“趕快離開這兒,我這輩子再也不想來了!”
他們確實該回去了,明天就是星期一,他們得上課,這一點我早就跟他們說過的了。
當天上午,除了阿新外,他們都坐火車趕回儒裡,並向曉月報告了整件事。
※※※
那時我們正在城效南區的蝶戀花公園散步。下午的陽光破雲而出,將整個世界照得無比亮堂,萬物在生長,鳥兒在飛翔歌唱,一切都那麼美好!(情節問題:這段話與之前的內容是否有聯繫?如沒有,是否可以刪除?)
“阿風,你說事有蹊蹺是怎麼回事?”曉月敏銳地發現乃弟的話另有所指,“這次除靈並不太難,但三十六惡鬼一向惡形惡相,考驗的是你們的心理承受能力。”
“我總覺得那棟樓不正常,好像充盈着一股力量,一種奇怪的但又無害的靈能,如果我說那棟樓也成精了,你們或許會不相信,但又沒有那麼大的力量,因爲力量不是來自大樓,而是外界……這怎麼說呢?”
曉風一臉苦惱。
我安慰他說:“萬物有靈則可成精,但大樓不是生物,我看你暈頭了,回去休息一下吧,你是太累了。”
“不,我沒弄錯。當他們在廁所裡除靈時,我在外面感覺得非常清楚,那個靈體非常散,有一次聚在一個點上,形成具體的靈體,當我跑過去時,又散開了,我只是摸不到方向罷了,但那種靈體一定存在,雖然連我們的搜靈器都搜索不到!”
曉風微笑說:“我相信你,阿風,也許阿新會帶給我們一些有用的信息。”
“老師,那怨靈好惡心,我從沒看到過這麼噁心恐怖的東西!”小玲靠在我身邊嬌聲嬌氣地說。
“怎麼沒有,我和曉月曾在我家鄉看到過更恐怖的,是食發鬼,它學日本恐怖片《午夜兇鈴》裡的貞子,拖着長髮從電視裡爬出來,下面還流着發臭的膿血。”我反駁。
“那也沒有我們這次恐怖,你沒看到,那東西身上長蛆,地上都粘糊糊的,嚇死人了!小輝這膽小鬼,連進都不敢進,當拉拉隊去了!”珠兒立即頂上去。
“小豬,我可沒得罪你啊,幹嘛扯上我!”
於是,我們師生就對誰遇到的事情更恐怖爭論起來,好像有些無聊,但經過對恐怖事件的反覆描述,他們漸漸地就不把它當回事了,發生的蛆怪噩夢,也不覺得恐怖了。
曉月在一旁看着我笑,她其實非常明白:當一個人敢於面對時,那過去的一切就不再重要了。
※※※
暫時留下來的阿新帶着那件搜靈器,他相信曉風的靈覺,而且對於任何線索都不會放棄,這是他作警察的職責。
之後幾個夜晚,阿新租住在北樓一百米外的一戶人家裡,那戶人家的窗臺正對着北樓走廊。很適合觀測。
然而頭一天,他沒能探測到任何東西。
有一次,曉風在給他打電話時說:“搜靈器只能搜索到鬼魂,對自然界其它的靈體基本上是無效的,你要試着用你的感覺,我們的感覺即意識,是一架超級雷達。”
於是,在第三天晚上,他和西區派出所的同事吃完飯後,就躲進租來的屋子裡,按臨水教的基礎心法靜心冥坐。
閉上眼半小時後,奇妙的事來了。
先是腳心發熱,一股熱能上竄,千絲萬縷地涌進各個大小脈穴,
那種感覺,舒暢得有如冰涼的溪水和雨水,便靜心去慮,只守於一。脊骨尾閭發熱,再由督脈逆上,衝破玉枕關,通過泥九,再回到前面的任脈,如此運轉不休,經三十六週天而成基本功法。
然後,阿新眼前出現一團金光,越來越大,猛地爆開,出現無數的白光,向四面八方散去,那些白光,有如自己的視野,將所到之處一覽無遺。
可以說,阿新在破案心切中,無意中開啓了天眼,一種靠靈覺觸摸這個世界的能力,據說這種能力在幾千年前人人都會,是創世神賦予人類的一種本領,只是後來人類太依賴於技術和他人,結果,這些靈覺都退化了。
他的白光將整棟北樓罩住了,這時,他看到整座北樓被一股透明的能量包裹着,那股能量時高時低,從四面八方而來,不斷匯聚。
“這到底什麼回事!”他感到無比震驚。
然後,那股能量突然收縮至一點,在走廊的橫杆上,變成一個靈體--一個模糊的影像,不斷變幻相貌,忽男忽女,站在橫杆上走來走去。
※※※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他睜開眼睛,接通電話,是老保安福伯打來的,說又有人在北樓外看到鬼,現在昏過去了。
“我知道了!”阿新背上除靈槍和手槍,朝北樓飛奔而去。
北樓前的院子裡,還站着一個民警,叫滿成,他和阿新喝過幾次酒,有點熟悉,這次無意間巡視到這裡,發現了這檔子事,還看到阿新居然沒走,仍留在這裡。
阿新跑上樓時,滿成也小跑着跟了上來。
“天,你上來幹什麼?”
“暈,你怎麼還在這裡?難道你又發現什麼線索了嗎?四年前的那樁迷案都讓你給破了,這回我要跟你學學。”
“求求你了,別跟我,你會後悔的!”阿新頭都大了,他知道政府對迷信的態度,儘管有不少政府官員去求神問卜,但這種事傳出去,只會害人害已。
“這算什麼,前天喝酒,我們還稱兄道弟,一到緊要關頭,就變臉啦?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們啊!”滿成有點惱怒。
再沒時間跟這個同事瞎扯了,那個靈體又出現了!他緊靠在樓梯邊的牆壁上,拔出手槍,也將滿成扯在他身邊站定,弄得滿成也緊張地掏出手槍。
“難道有什麼犯人,躲進這幾十年沒人住的鬼樓?”他問。
“噓,低聲點,好吧,你小心跟着我,等一下看到什麼,千萬別叫喊。這是那個案件最後的一個迷團。”
靈體一步步走近,在三米時,阿新跳出來,將除靈槍對準靈體,大叫一聲:“你到底是什麼怪物,快從實招來!”
那人體形狀的靈體茫茫然地看着阿新,而這時,滿成也跟了出來,槍對準眼前的物體,但他沒叫,當他看清眼前的透明物體後,全身嚇着得僵硬了,不知不覺竟扣上了機板,“砰”的一聲巨響,那子彈穿過靈體的身子打在走廊盡處的一根豎杆上。
那靈體每一分鐘都在變休相貌,全身飄浮在半空中,一看就知非是人類。它傻笑地看了他們一眼,轉身就跑。
阿新知道沒辦法了,只有開槍。
“砰”一聲,除靈彈擊中了靈體,穿出一個大空洞,一道白光從洞邊緣處閃耀起來,並越來越大,最後整個靈體都化爲白光,朝天上疾射。
阿新的子彈被加持着超渡的符咒,一經扣板射出,符咒就會生效,但那靈體是怎麼來的,卻一點也不知道,這讓阿新非常失敗,因爲他沒有完成除靈的過程,好在這個靈體沒有怨能,只是一個浮游靈。
“鐺”的一聲,滿成的手槍掉在地上。
“媽的!”阿新罵道,覺得滿成真是一個節外枝,不好處理,如果方龍他們發明一種清洗記憶的機器就好,就像《黑超特警》裡的那個。
“難道剛纔那個是鬼?”滿成說。
“我不知道,”阿新面無表情地說,“你忘了今晚吧,我真的不知道!”
滿成半呆狀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