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輕柔的撫過他濃黑的眉宇,緊閉的眼眸,順着冷峻的臉龐,划向他高挺的鼻樑,緊抿倉冷的薄脣。這動作,這場景,怎這般熟悉?每一下都深深的撞擊着我的心房,又爲何這般悲涼悽切,是誰?撥亂了我的心絃?
“你快醒來呀!毒都解了你怎麼還不醒來?以後不再氣你了還不成嗎?”我喃喃低語,不知何時進入了夢鄉。
夢裡,一隻微涼的大手輕輕的撫開我微蹙的眉,溫柔似水的聲音傳進耳畔。
“不要難過,我很好!”
我微微含笑。
微涼的手又撫過我的臉,我的脣。
我笑得更甜。
當我醒來時,天已矇矇亮了。大冰山雙眼依然緊閉着,還沒醒來嗎?可他的脈搏和心跳都正常了呀!那昨晚真的是個夢麼?
“死冰山!怎麼還不甦醒?!”用力的錘了下他的胸口,又幫他掖了掖被角。
從屏風上取下一件披風,披在黃衣女子身上。雖然她對我敵視,但心腸好像還不壞的說,最起碼沒像我這樣老是害人。
輕輕的掩門而去,沒發現,轉身時大冰山嘴角揚起溫柔又甜蜜的笑。
在院子裡漫無目的的走着,心情頗不寧靜。東方泛起魚肚白,天微微的亮起來,又是新的一天了!奶奶你在哪裡?過的好麼?小禍水好想你!奶奶來接禍水回家好麼?我在這裡總是闖禍,給人添麻煩,如今又害得大冰山昏迷不醒,我該怎麼辦?奶奶我想回家。
不知不覺已經走出了很遠,一抹纖弱的黑影,鬼鬼祟祟的在不遠處的轉角一閃而過。想起大冰山體內詭異的毒,難道果真是有人作奸?跟前幾步,轉角處是個破舊不堪的院子,理應很久沒人住過纔是!
我剛欲轉身離開,赫然出現六個黑衣蒙面人,將我圍在中間。還沒來得及害怕,其中兩名黑衣人一前一後已向我撲來。潛意識地踏風向上高高躍起,兩人見撲了空,緊接着又騰空追來。
“救命呀——!有壞蛋呀——!”一邊上下左右險險的逃閃,一邊急急呼喊,小心臟嚇得砰砰狂跳。
奶奶說踏風行是最上乘的輕功,我僅練到六成還不能像奶奶那樣在風中如履平地,但也算是輕功中的高手,怎奈實戰經驗不足,還不能運用中得當。
六個黑衣人在我身後窮追不捨,正當我盤算用毒之時,一黑一紫兩條頎長的身影縱身立於面前。破曉的晨曦爲他們鍍了層金色,我在心裡暗歎,真真是兩位天神!
“大冰山……”你醒了!我驚喜的輕呼,又把話嚥了回去,他不讓我這麼叫他。
一身黑袍的他,臉色還略顯蒼白。衣袂飄飄,長髮輕揚,冷眸凜歷的斜睨着幾個黑衣人。
越哥哥一身紫袍,慵懶的一搖摺扇,桃花眼微眯,嘴角掛絲不屑的譏笑。
我立馬一個翻身躲到大冰山和越哥哥身後,拍着胸口,安慰下小心臟,呼~!可安全了。
爲首的黑衣人見到大冰山吃驚的一愣,手微微一揚做個“上”的動作,其餘的五名黑衣人齊齊躍起,從腰間抽出明晃晃的軟劍,殺氣騰騰地攻向越哥哥和大冰山。
他們纏鬥起來,黑衣人個個武藝高強。越哥哥用摺扇一一擋過軟劍狠絕的致命攻擊,大冰山情況有些不妙,身體剛剛恢復,又以肉掌相搏。
我該怎麼辦?殺手鐗是不敢再用了,硬着頭皮從肚兜裡摸出一把綿針,閉上一隻眼睛瞄準,全數拋向黑衣人。
只見黑衣人劍花飛舞,“叮叮叮”綿針紛紛反方向飛來。大冰山和越哥哥輕巧靈敏的躲過,其中幾根直直的向我飛來,無所謂的站在那,沒有躲閃的意思。反正扎幾下也不痛,毒又不起作用。就在這時,胳膊一緊,雙腳騰空離地,落入一個熟悉帶着薄荷清香的懷抱。
他的髮絲纏在我的頸間,涼涼的,癢癢的,溫熱的氣息撲在臉上。瞬時一片緋紅,心跳加速。對上他深邃攝人心魂的墨色冷眸,那遮掩不住的絲絲溫柔與擔憂,直害得我呼吸急促。那偉岸又冰冷僵硬的胸膛,卻給我的心底注入了汩汩安全與溫暖。我們在半空旋轉而落,粉衣與黑衣糾纏着。
還未落定,一名黑衣人舉劍攻向大冰山,他反手破招,眉頭一顫。緊接着用內力把我推出二丈以外,穩穩落地。他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
“四哥,三哥劍來了——!”費祝氣喘吁吁的跑來,手裡抱着兩柄寶劍。也許是跑的太急,或是他太無用。被個凸起的小石子,絆了一腳直直的撲向大地。就在這時,他用力甩手,丟出兩柄寶劍。
大冰山和越哥哥飛身接住寶劍,出鞘,一片刀光劍影,乒乓的金屬拼擊。黑衣人見招架不住,五人便擺起陣法,緊密配合。擊左則視右,攻後則瞻前。
將越哥哥和大冰山緊緊的圍在陣法之中,抽身不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