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吟霜被暗殺團團圍住,她掃視一眼四周的暗殺,握住劍柄的手,滲出一層細汗。在遺情谷雖與師傅習武多年,但從未經歷過一人對付這麼多人。她美眸流轉,這是皇宮,定會有護衛來救她!當下應該拖延時間纔是!
懶
“是誰派你們來的?暗殺在殺人之前不都要問死者的遺言嗎?你們爲何不問我?”柳吟霜努力壓制住心間的緊張,聲音低沉地問道。
數名暗殺根本不理會柳吟霜的話,揚起細劍從西門八方攻來。
柳吟霜腳尖點地,高高躍起,躲過這一擊。
幾名暗殺抽身躍起,空中旋身,橫掃細劍。
柳吟霜上下受敵,憋足一口氣,踩在細劍上借力,翻身向宮門處躍去。
暗殺哪裡會給她逃跑的機會,擺起陣仗,劍劍致命。
柳吟霜急速回身算是保住一命,可她的身上卻被多處刺傷。火辣的刺痛襲來,汩汩溫熱溢出。
暗殺再次向她逼近,柳吟霜忍住身上的刺痛後退。
她心裡暗罵,宮裡的侍衛都去了哪裡!平時經常會看到巡邏的侍衛,躲都躲不掉!今天怎麼無有一人?!這時,她纔想起婢女與她說過,華殿那方有刺客行刺皇上!兵力都被調到了華殿那方。
看着那一把把明晃刺眼的劍身,柳吟霜真的害怕了!後悔不該進這深宮,後悔離開遺情谷那安逸的隱居田園。這也讓她更恨小禍水和龍少弘,她如今的一切都是拜他們所賜!若她今日大難不死,她定要設法報復他們,即使是賠上自己的性命亦不叫他們好過!蟲
暗殺加快逼近的步法,柳吟霜亦迅速後退。
就在數把細劍欲刺進柳吟霜的胸膛時,一道灰影飄然而落,屹立在柳吟霜身前。一頭在月光下閃着銀光的白髮,一臉淡然的神色略帶怒意。
“師傅!”柳吟霜欣喜地喚道,只要她師傅在,她定能保住性命!懸着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眼中的淚水亦跟着噴涌而出。
易凡並未說話,搶下柳吟霜手中的劍。匯聚內力劍氣橫掃,掀起地上沙石,席捲着勁力向一衆暗殺揮去。
衆暗殺被易凡強勁的內力擊中,接着,他們的口中均吐出鮮血。可他們仍不死心,揮起手中的劍再次攻來。
“本想繞你們一命!不識擡舉!”易凡輕聲道,語調裡略帶慍味。這幫人傷害了他在這世上所在意的人!他豈能不怒?
易凡不再手下留情,掃出一道如彎月般的劍氣,直襲衆位暗殺。衆人被易凡致命的劍氣擊中,飛出丈餘,最後重重地摔在地上,不再動彈。
“謝師傅救命之恩!這些日子,徒兒甚是想念師傅,沒想道師傅就來!”柳吟霜“噗通”跪地,大顆大顆的淚珠砸在地上。
多年來,易凡雖是對她冷淡,好似她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可這離開久了,心裡竟有着思念。今天她在易凡的臉上看到了怒色,她亦看出了易凡是在關心她,這讓她感動不已。多年來,她首次感覺到易凡還是關心她!
“走!回遺情谷!”易凡拉起柳吟霜的手臂便走。
柳吟霜走了兩步,突然停下腳步。若就這麼走了,她不甘心!讓小禍水和龍少弘成雙成對,她卻一人享受那被拋棄的煎熬!她覺得這不公平!她要讓他們亦嚐到她所受到的苦楚!不惜一切代價亦要完成!哪怕讓他們記住,有一個人因爲他們而傷心欲碎也好!
而她的師傅易凡對小禍水倍加關心,她今天的一切是藥聖婆婆和她師傅造成,他們都知道她的身世,卻用她來代替小禍水!爲何?所有的人都如此對待她!沒有一個真正愛她疼她之人!這時的她已然忘記,若不是她過於癡愛龍少弘,出賣了藥聖仙山的密道,豈會引出這麼多的事端?藥聖婆婆也不會在氣憤之下將她推向風口!
“師傅!我走了,神女誰來當?讓小禍水去當嗎?那可是終身不得嫁娶!”柳吟霜用探究的目光看着易凡,她倒是要看看她和小禍水在易凡的心中誰的分量更重一些。
果然。
易凡的身形一僵,面色掙扎。半晌,他低聲質問道“你做的那些事我都清楚!你從小就好強,凡事想爭在前頭,你這種性格會害了你自己!摸你的脈搏根本就未生病!你只是服用了顯現病態的藥草而已!你又在盤算什麼?做了那麼多錯事還不知悔改嗎?暗殺的殺手都找上你了!你是不是想到你送命的時候才知悔改!”
“師傅!不是的!我……我是想念師傅!我在未見到師傅一面之前不想就這麼走了!這一去,這輩子都不能再回龍威,纔會出此下策,設法通知師傅見上一面!如今霜兒的心願已了。近日就會隨神祈國使者去神祈國!”柳吟霜哭得梨花帶淚,跪在地上神色悽婉可憐。
“師傅!霜兒知道錯了!現在正在極力彌補!若我回了遺情谷,龍威國用何說辭來向神祈國解釋?說我是個假公主?說神祈國國主派來使臣所接的是個假公主?皇上待我不薄,我不能做讓皇上爲難的事!到時對小禍水亦會不利!藥聖婆婆和師傅都會被牽連,落個欺君的罪名!霜兒是在爲你們着想!”
易凡俯下身幫柳吟霜擦去臉上的淚痕,將她摟在懷裡,張開的嘴,終未說出一字。
罄陽宮外傳來紛亂的腳步聲,有人喊着“保護公主——!刺客向這個方向逃來了!”
柳吟霜從易凡的懷裡坐起身,她美眸含淚地看着易凡“師傅!你快走!私闖皇宮是重罪!到時若被發現,霜兒無力保您!”
易凡站起身,伸出手欲抓住柳吟霜帶她一起走,他的手頓在半空,轉握成拳狀。深深地看了柳吟霜一眼,最終還是決然轉身。
易凡高高躍起,踩在罄陽宮的房頂之上。他回首,又看了柳吟霜一眼。身形一閃,迅速離去。僅一瞬,那抹灰色和那晃眼的白髮皆消失在黑夜之中。
柳吟霜看着易凡消失的方向,握緊繡拳,指甲深深地陷進掌心,道道蜿蜒的鮮紅沿着指縫流下。她與易凡在遺情谷生活十幾年,她在易凡心中的位置還抵不過只在兒時見過的小禍水!
“啊——!爲什麼——!”柳吟霜嘶吼一聲,將身旁的劍丟出,深深地刺進院中的參天古樹的樹幹上。
…………
郝連硯宇放過雄鷹,在暗處觀察着華殿的動向,待他確定暗殺的行動按照他的計劃進行後,他轉身離去。
進宮面聖辭行不過是個幌子,他的身份已被龍少弘懷疑,派了多人暗處跟蹤。如今,龍威國內患已除,該是對外之時。他是西良國的皇子,龍威皇帝豈會放他回國?多半會將他做爲質子,永遠留在龍威!現在他又身處皇宮,應儘快離開纔是!
郝連硯宇尋找隱蔽的路徑出宮,當他察覺到後面有人跟蹤,找了個隱蔽處停下腳步。
郝連硯宇身後的白衣女子現身,她的臉上多了一道白色輕紗。她故作無謂地道“郝連皇子怎麼改變了計劃?難道你想換個方式殺掉龍少涵?還是你想放手成全了龍少弘和小禍水?”
“我的事不用你管!哼!”郝連硯宇冷哼一聲,他負手而立睨着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忍住心間因郝連硯宇破壞計劃而升起的怒意,她做出一副關心郝連硯宇的樣子。“你謀劃多年就是爲了吞併龍威國,而龍少涵是你們最大的敵人,有他在世龍威國就是再混亂,他也能想出辦法防止邊疆被侵!多好的機會!就被你這樣錯過了!”
“只怕他現在已無活命的機會!他中了‘魂糜’,從他的臉色看,已是毒如骨髓!即使醫術再高明,他也逃不過一死!果真是最毒不過婦人心!”郝連硯宇的聲音低沉,隱隱中略顯無奈。他曾許諾小禍水會保住龍少弘和龍少涵兩兄弟平安,可龍少涵的毒,他無力去解,如今的地步已唔要可解!
“我毒?呵呵!你葬送了苦心經營的暗殺,足足幾百條性命!你就不毒嗎?你跟了上官景然多年,他待你不薄,你卻背叛他,你
就不毒嗎?你表面做出幫助龍少涵的樣子,卻還刺殺柳吟霜!柳吟霜一死,龍威和神祈的關係定會毀於一旦!你就不毒嗎?”白衣女子用質問的口氣低聲喝道。
“哼!看來你就是上官景婉了!居然藏進了皇宮!你難道不知道,上官景然亦是毒入骨髓嗎?他中的毒也是‘魂糜’!他的精神已經混亂,成不了大事!這樣的人我還會與他合作嗎?真正害死你哥的人是他身邊的倩兒,至於倩兒緣何會害上官景然,你就去地府問她!”
郝連硯宇將內力匯聚在手掌之上,緩緩地向白衣女子靠近。這個女子知道他的秘密太多,絕不能留!何況“柳吟霜曾僱傭暗殺買了小禍水的命!她做了太多傷害小禍水的事,她必須死!任何人都是!做過傷害小禍水的事都要死!也包括你在內!”
白衣女子早有防備,身影飄然,隨着他的速度靠後,與郝連硯宇保持在安全的距離內。“倩兒?她怎麼會傷害我哥!?我不信!我哥是被你們害死的!你們休想推卸責任!我要你們都去死!都去地府與我哥和我爹作伴!用你們的血來祭奠我哥和我爹!”
郝連硯宇突然加快速度,化手成爪,狠厲地襲向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加快後退速度,輕易躲過郝連硯宇的一擊。
就當郝連硯宇再次襲擊時,他發現自身的內力不暢,胸口恍若被蟲子啃噬般的刺痛,他扶住胸口單膝跪地。“你?!被你下毒,我竟毫無察覺!如此善於毒術?你到底還有什麼身份?”
“這就是我的事了!在我們上次見面之時,我就給你下了毒。對你這種高手,爲了避免被你察覺,我只能下慢性毒。而今,我身上擦了一種香粉,可以加速你體內隱藏的毒素蔓延!依我看,龍威國根本不會放你回西良!很有可能會將你終身囚禁在龍威做質子。與其讓你一生受盡恥辱,還不如死在我的毒下來得痛快!你就好好享受這噬心之痛!”
白衣女子說着轉身離去,她的喉口傳出一串低笑,似極了夜間飄行的鬼魂。“呵呵呵!郝連皇子!你改變計劃這一舉很不明智!你是畫地爲牢!呵呵!”
郝連硯宇再次試着運功,反而加劇了心口的噬痛。眼睜睜地看着那不清晰的白影,融入在這片黑暗之中。
他踉蹌起身,向宮門繼續走去。他的貼身護衛等在宮門處,見到他匆忙迎上來。
郝連硯宇貼在那護衛的耳邊輕聲道“幫我約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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