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一個舉着“嚮導”招牌的四十多歲的一箇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該男子小跑過來,到莫高興的背後,連聲叫道:
“先生,先生,是你要找嚮導嗎?我就是嚮導,我願意去。”
莫高興有些奇怪,我一直要找個人,滿街人都沒有一個願意去,我沒信心了,你又找來說願意去。又怎麼我就要去胡沙呢?
莫高興回頭盯着來人看了半晌,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要找嚮導?你知道我要去哪裡?”
中年男子說道:
“先生,你在這條大街上已經打聽不是一時半會兒了。你要找嚮導的事。我們做這一行的,豈止三兩個人知道。我都算知道遲的了。”
“你們做嚮導的都知道了?”
“不瞞先生,除了我,不信你再去問問看,是否有人願意走這條路?這段時間出了那個事,大家都害怕,誰也怕去就回不來。”
“那你就不害怕,不怕出事?”
“我也害怕出事。但爲人父母、兒子,要生存,生活的壓力是如此之大,走這條路,價錢也要高些,我爲了多掙錢,只有去冒一回險了。”
“你叫啥名字?什麼時候能夠動身?”
莫高興也找不到其他人去,能夠有這個人願意去,他也是求之不得。管他是誰,價錢出高一些,讓他去就行。
這叫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今天再次驗證了這句話的無比正確性。
“我叫古豐,因爲我的膽大,大家都叫我古大膽。老闆就叫我古大膽好了。”他拍着胸脯說道,“我古大膽,你隨便到處打聽打聽,我不敢去的地方,有誰敢去,你找我就對了。”
“好,行。明天我們就出發,就在遠程車馬行門口出發。你是騎馬還是趕車?”
莫高興問道。
“這就要看先生的要求了。先生如果要坐我的車,我就趕車;先生如果要騎馬,我就騎馬。騎馬和趕車的價錢都一樣。
這兩種不同要求,其餘的嚮導收費不一樣。但我都是一樣的價錢。先生,像我們這一行,都是先付百分之七十,送到目的地,老闆再付百分之三十。
這段時間走這條路,都要求老闆一次性付清。現在的單價是一趟八萬,以前是六萬。不過你懂的,現在情況不一樣。
不過我急用錢,老闆您還是先付百分之七十好了。老闆您看……?”
嚮導在向莫高興要定金。
莫高興很慷慨地掏出一張支票遞了過去:“你先拿着這六萬,夠了百分之七十,餘下部分到了目的地我給你補齊。”
那個中年男人一看上面的數字,頓時眉開眼笑,他接過支票,小心看了兩遍,點頭哈腰說道:
“老闆大方,好,明兒什麼見?”
“什麼時候見?反正看這天氣較好,我們早些出發。天一亮就動身。你就在萬馬口糧店或者遠程車馬行門口等我。”
莫高興剛交涉完,往回走了一步,他突然意識到,這人該不會是騙子,馬上反身說道:
“你該不會是騙子吧?我倒給你講,敢出這麼高的價錢,你敢騙我的錢,就問問自己有幾個腦袋,聽見沒有?”
那人剛小心地將支票揣進口袋,還未起身走開,聽了莫高興的話,擡起頭說道:
“老闆你看,我像那樣的人嗎?你就是借我一萬個膽,我也不敢。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要命,我的家人還要命。你放心吧,老闆,我先走了,明天見。”
“明天見。”
莫高興回了石頭城客棧。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又有新的任務等着他。
不過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南宮希不是說會有人來幫助他和水中月嗎,現在水中月都弄丟了,這是個什麼樣的人物,爲什麼還不登場,難道是南宮希說來安慰我的,讓我做事不要害怕。
還是這個人膽小沒有來,又還是此人已經在路上出事,來不了了。
這個南組長,要走,也沒把他和董盟主的聯繫方式告訴我。想聯繫也沒有辦法。
他在心裡越來越擔心自己是否能夠辦好這件事。
莫高興想到要進沙漠地帶,特意準備了許多幹糧和水。因爲大家都知道,要在沙漠裡行走,水的作用有時比糧食還重要。
雖說這段時間不是走沙漠最困難的時節,但任何時候穿越沙漠,水都比糧食還重要。簡單些說,一天兩天沒有糧食餓不死人,但沒有水就意味着要死人。
古大膽也很準時,沒有掉莫高興的包。
二人天剛明就動身。
在嚮導古大膽的帶領下,一路還很順利。莫高興在心裡也說,有了嚮導就是不一樣。
哪裡要注意什麼,哪裡有危險,哪裡有人煙,哪裡有水源,這個古大膽在前面一百公里都很熟悉。他說怎麼做,莫高興就怎麼做,真是又節省時間,又輕鬆。
開始一百公里,這往胡沙方向走,還有一條大家走習慣的大路,人們也按照已經踩出的大路行走。這時碰見的人也較多。
有的去沙漠胡地,有的從胡沙回來。路上倒也不寂寞,在最開始幾十公里,古大膽還碰到了幾個熟人。
越往前走,碰到的人越來越少,即使碰到一些,也沒有一個是古大膽認識的。越到後來,就完全憑嚮導的經驗和能力了,他說往哪,就往哪。
也沒有道路可言,要麼是一望無際的草地;要麼是一眼望不到邊的黃沙。
偶爾也有動物和動物的屍體,頭上也會有一隻只猛禽呼嘯而過,它們有的是像人一樣忙趕路,有的是正在啄食動物死屍,見人受驚後向天空飛竄。
大約走了二百來裡,據古大膽說,離他們要去的那個胡沙之地已經不遠了。
往前又走了約二十公里,前面一座山峰突兀在眼前。
走了二百多公里,能夠突然看見一座山,這讓莫高興感到一陣驚喜。終於又見到了一塊樹立在天際的綠色屏障。
古大膽向莫高興介紹,這座山峰沙界山。
爲何叫沙界山。因爲這座山峰將漫漫黃沙分成了兩部分。
從沙界山往左就可以到他們要去的那個胡沙,並且還能夠到一個如今的小國家精絕國;從沙界山往右前方行走,就可以到達如今這邊一個較大的國家樓蘭;翻過這座沙界山,還可以到達另一個國家烏孫國。
到這三個小國,最容易是到樓蘭國,最難是到烏孫國,其次是到精絕國。
當然這是將這三國比,其實都是特別困難的。
當時,莫高興有些奇怪,這三個小國家不是早已不存在了嗎?這又從何談起。
古大膽告訴莫高興,現在他們已經越過了邊境,到了一片無主地域。
這兒離中華大地已經很遠了。
但要到這三個小國的中心地帶,那要遙遠,不穿越沙漠走個千兒八百公里,是沒用的。
從時間上說,不走過兩月以上,也是不行的。還要運氣好,不遇到極端天氣。
這三個小國都想加入中華版圖,但沒有成功。現在他們都想爭取機會能夠加入中華版圖。
三國家人都是曾經的一些周邊會說中國話的人,當這個地方成爲無主地域後,這些人分成了三組勢力集團,他們都想吞併對方。
結果誰也吞併不了誰,也在是一種相互利用、攻擊的局面。
三國家之中,勢力最強的是樓蘭國,最弱的是烏孫國,處於中間的是精絕國。聽傳言精絕國和烏孫國聯合想攻擊樓蘭國。
現在他們腳下之地名叫共和峰腳。
因爲這裡距離中華大地不是特別遠,往回走二百多公里就到了,且由於這個地方是他們三個國家互相溝通交流最便捷的通道。
誰也不希望別國佔有,他們三國形成的一個默契,都不佔領,三國共有,又在沙界峰下,所以叫共和峰腳。
莫高興發現這裡的人好像又經其他地方增多了,偶爾還能夠看到有人從身邊騎馬或騎駱駝經過。
莫高興正想問古大膽是怎麼一回事。
古大膽指着從右前方過來的,一個騎駱駝頭戴紗帽的人說:
“這個騎駱駝的人,應該往往左面走,因爲到我們那邊一般不用騎駱駝,他們往往是騎馬。但到精絕國去,沒有駱駝可不行。”
正說着,那個騎駱駝的人果然從他們面前慢悠悠走到了左邊。
等這頭駱駝從他們身邊經過時,二人才發現,那駱駝上不是一人,是騎的兩個人。是因爲坐在前面一人,個子肥大,將身後那人擋住了。坐在後邊那人,只留了一個鼻孔,其餘部位都遮得嚴嚴實實,他們也無從知道他的性別和身材。
二人正在談論這兩個人可能是什麼路數,是哪個小國的人。
這時,突然從駱駝剛來的方向駛來一匹快馬,老遠就能看見這是一匹棗紅馬,那馬上的騎手一定是個高手。
雙腳不停地磕馬肚子,左手提馬繮繩,右手持馬鞭,在使勁抽打馬屁股。
那匹馬在主人的驅趕下,四蹄翻飛,捲起一路塵沙,像一團火焰向二人所處的位置燃燒着滾來。
蹄聲得得,越來越近,二人也被那馬上騎手的精絕騎術所折服,向來人行注目禮。
此人中等個子,身材偏瘦,也是全身都裹得嚴嚴實實,只留一雙眼睛在外面。
二人正想猜他到底是要往左邊還是右邊去。這團火焰已經滾到了二人面前,馬上那人突然對二人大聲說道:
“我來的方向有你們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