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轉身走了。莫高興仔細一看,原來這是一道牛肉,一端是切好碼成一個四方形的滷牛肉,上面撒了些切碎的香菜。
另一端是一塊燒烤牛肉,還在冒出絲絲熱氣,上面撒了些胡椒粉,滴了幾滴香油。都是牛肉,在中間橫放了一根未切斷的長香菜。
莫高興猜測,是因爲一邊是熟牛肉,一邊是八九分熟的牛肉,中間用綠色隔開,故名‘春風不度玉門關’吧。
他夾了幾塊滷牛肉放在嘴裡,味道還真不錯,他一口酒喝下去,好爽。
吃了十來分鐘,店小二送來了第二道菜。莫高興定眼一看,原來這是一道紅澆鯉魚。
這條鯉魚是整個燒炸而成,魚身上打了很多花刀,已經完全炸熟。
將魚正放在盤子裡,爲了不讓鯉魚歪倒,在魚身下疊放了幾塊核桃仁。再在魚身上澆上了特製的金黃色醬汁,又在其身上了許多芝麻粒。
這就叫“黃沙百戰穿金甲”。莫高興挑一筷子來嘗,有淡淡的甜味,更多的是香辣味,這也是他喜歡的味道。
對這兩道菜,他都讚不絕口。
不多時,兩斤白酒喝完,菜也只剩下一點魚湯和魚刺沒吃乾淨,其餘全部放翻。
吃得酒醉飯飽,他見這家店的生意真是火爆。但想到有事,但招手叫了一個店小二過來,問道:
“小哥,我向你打聽點事。如果知道,但請告知。”
邊說莫高興將一疊小費塞進了小二的手掌心。小二略略吃了一驚,朝身後一瞥,順手將小費揣進了褲兜,滿臉堆笑問道:
“客官有事但講無妨,小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就問問你,今天中午到現在,有沒有看到兩匹馬,一白一灰,其中一匹上可能坐了兩個女子;另一匹坐的應該是個男子。”
小二一聽他問的是這個問題,臉有些紅了,右手伸進褲兜,說道:
“不好意思先生,我,我不知道。我一直在大廳裡忙,這外面大街上的情況要在外招呼客人的才知道。我,這個給……”
莫高興伸手按住他的手說道:
“沒關係,一小意思,無所謂。你放好。能不能給我叫那在外面招呼客人的小哥上來,我問問。”
小二將伸進褲兜的手抽了出來,臉恢復了正常,笑着說道:
“沒問題,先生,我這就去叫。”
不一會兒,小二就喊上來兩個在大門外招呼客人的小二。其中一個就是招呼莫高興的那位。
二人聽了莫高興的敘述,一人想了想搖搖頭,接待莫高興的那位撓了撓腦袋,突然說道:
“有,有這樣三個人。那是今天早晨的事。那時人還不是很多,我所以記得清楚。
不過不是兩個女的騎一匹馬,而是一男一女共騎一匹馬。另一個女的騎一匹,看那個樣子很華貴。
那個男的扶住一個女的,女的好像睡着了,反正沒見她說話。在我們‘玉門行旅店’門前停留了幾分鐘。
那個華貴女人問我店裡有沒有乾糧。這時那個男的說‘能不能要份牛肉?’。
我問只有烙餅要不要,那個女的說要,要三個。最後我給了他們三個烙餅、一份牛肉。
那個男的當場就打開包裝吃牛肉,女的用不大的聲音說道:
‘有福,呆會兒再吃。有時間給你吃。’然後又問我們店裡有沒有馬車可僱。我說這幾天生意好,馬車沒有了,駿馬倒有幾匹。
要馬車的話,后街就有店在租賃,可以去問問。因爲后街那些店沒有我們這玉門行客店當道,生意沒有我們好,估計還有馬車沒被僱走。
那兩人也沒說什麼,男的東西也沒吃了,掉轉馬頭就朝後街去了。後面我忙,就不知道了。就這樣,先生還有什麼需要幫助嗎?”
莫高興謝了小二哥。他一天走了七十餘里,也覺得有些累了。就人不累,馬也累了。一時半會兒還不知敵人的真正去向,還是先住下來休息一晚再說。
想到此,莫高興要了一間上房。靜心休息。
雖說想休息,卻上牀半天也睡不沉。腦海裡總在想這二人到底是啥來歷。
自己沒有和這樣的人打過交道。但現在確定無疑的是找上了他和水中月的麻煩。
他將店小二說的話再次梳理一遍。得出結論:
首先這二人無疑就是華麗女人和那個女人的夥計。另一個女孩也必是水中月。因爲小二說他們的長相,還有穿着打扮,以及好像睡着了的姑娘,還有他們的坐騎等等情況,都和他要找的三人吻合。
現在分析他們的去向。這二人對這個地方不能說一點不知道,也不能說對此地很熟悉。
因爲這二人要了乾糧,還要了一份牛肉,還要僱車,說明離這裡不近。還有說后街並沒有繼續問店小二,說明這二人對此地多少有些熟悉。
爲了他們不再看護昏迷時候的水中月,纔去僱車。走的是后街。
那現在要做的就是到后街,挨家挨戶去問,誰家的馬車被這樣兩個人僱走了,再順藤摸瓜,一步步找下去,一定會找出敵人的蛛絲馬跡。
現在距離二人出發的時間基本上有一個白天,想追也不行了。想清楚了這一層,莫高興反而輕鬆了。一覺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莫高興從玉門行旅店出來,問清了哪裡叫后街,他逐一逐二地去打聽。
這條街也很也特色。前半部分主要經營飲食和作坊,後半部分才經營馬匹車輛租賃。
這樣莫高興倒輕鬆不少。他連問了六七家,沒想到到了年關這些馬匹和車輛租賃生意是如此的好,每家每戶都有租賃,但和他說的都不吻合。爲了不放過每一點可能,他還是一家一家的地毯式的問詢。
總共有二三十家。好傢伙,他問到了最後一家,這家名字叫“雲淡風輕”客運店。
莫高興先是在這一家的對門一家問到了信息,那家的小夥計說昨日吃早餐的時候,真有一位小夥說要租輛馬車,但那時他們正在給另一主僱準備套馬車的工具,這二人等不及,說走到對面“雲淡風輕”客運店了。
有了這個信息,莫高興非常興奮,終於又找到了一點線索。
他先在“雲淡風輕”客運店門口碰到了一個小夥計,他遞上一支香菸,問這個小夥計,剛一開口,從裡邊走出一個圓臉禿頭的胖老者。
這老者陰着一張老臉,立即對小夥計吼道:
“幹什麼去了?還不去將有問題的馬車修補修補。客官,你有何事?直接問我好了。”
“老闆,我想向你打聽個人,請你幫我一下。”
莫高興雙掏出一支香菸遞了過去。老闆將煙點上,叼在嘴上,咂了兩口,吐出一股青煙,才說道:
“客官,你說,是哪樣的一個人。”
“一個女人和一個打扮有些像小夥計的男子,還帶了一個姑娘,姑娘可能在……”
莫高興剛說到這裡,胖老者將香菸點燃的火頭掐掉,左手在空中連續擺動:
“沒有,沒有這幾個人,你還是到別的店去問問吧。”
“老闆,剛纔我在對門在問到那三人就走到了你的客店,請你行個方便。”
莫高興邊說,邊從衣兜裡掏出一疊鈔票,老闆見了他手裡的鈔票,眼睛眯成一條縫,笑着說道:
“我想想,嗯,像真有這樣三個人。客官請進,客官請進,好說好說。”
當莫高興將這一疊鈔票遞 到胖老闆手裡後,不用他問,老闆將他知道的情況一五一十地給他講了個清清楚楚。
原來這三人到了他這裡後,問了他店裡有沒有馬車。確定有後,二人也沒有討價還價,就叫立馬給他們備一輛車,越快越好。
不多時,那個華麗女人就付了全部租金,還多給了三分之一費用。也不僱用他們店裡的車伕。因爲有一半多的客人,爲了自己輕閒,往往都要僱用店裡的車伕。
也不讓他們到熟悉的地方去找他們的車輛。
因爲在這些邊塞地方,好多租賃店互相之間有聯繫。他們有固定的合作伙伴。
這個地方的車馬到了那個地方,如果老闆沒僱用的話,就讓租賃人寄放在他們有來往的店裡就行。
到時候他們之間會算賬,結賬時看誰的寄放時間多,就適當補償給對方。
但這二人主僱並說不用去寄放處,他們會找人給他們送回來。一個禮拜後,馬車會送回來。
胖老闆想到實在不送回來,那個華麗女人給的錢,置辦一輛新車也差不離了,就沒再計較,讓他們去了。
莫高興問他們去了什麼方向。老闆說就是沿門前這條大路去的。
莫高興知道在這裡也只能問到這些有用的信息了。不再浪費時間,他準備回玉門行旅店,騎馬追趕。
莫高興回到玉門行旅店,結賬出來。跨上黑馬,策馬追擊。他沿胖老闆指的方向追下去。
離開胖老闆的客運店,往下才追了不到二里路,就見一個岔路口。左邊路要直一些,但沒有右邊的寬闊。
右邊的路又寬闊,而且沿途還能夠看見不少人家。
莫高興就喜歡人多的地方,而且有人家,不管問路,還是找點吃的都方便許多,因此,他也沒過多思考,一勒馬頭,揚鞭向右方大路馳去。
越走越熱鬧,他在心裡還暗自高興,只要在這樣的路上,就一定會打聽到這三人的行蹤。
跑了半個時辰,感覺大路兩邊的景物、設施很熟悉。他再走得幾步,一看,這不是剛纔出發的地方嗎?
原來他又回到了玉門行旅店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