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如此顧大娘

望星樓一樓是大廳,二樓纔是居所。朱七七直接上到二樓,映入眼簾的便是隨風擺動的白色帷幔。除了一側有牀之外,其他三面皆是木窗帷幔點綴,通透無比。房內家居擺設不多,但卻精緻古樸,可見操持之人真是花費了心思。最讓朱七七意外的是臨窗的几上擺放了一把古琴,沈浪竟然會彈琴,可朱七七竟然一直不知道。呵呵,沈浪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呢?越是深入瞭解他,朱七七就越覺着自己瞭解的太少太少。

縱觀二樓的整個臥室是非常整潔,可唯獨這牀鋪竟然有點散亂。朱七七心中一動,快步來到牀前。穿上散亂地扔着衣裳,朱七七伸手拿起牀鋪上的衣服一看,竟然是沈浪換下來的衣服,在上衣的背面赤然有多個帶血的破洞。

“沈浪……”朱七七輕輕吐出了兩個字。

在小谷中的時候,沈浪從不用背對着她,很刻意的掩飾身上的傷……可是她朱七七的心痛是能掩飾的了麼?還有那如影隨形的蠱毒,如今也不知怎麼樣了?沈浪啊沈浪,難道你已經把痛當做習慣了麼……還是你壓根不在乎自己的感覺。

朱七七佈滿眼眸的淚水終於止不住兒順着臉頰一顆顆落下,打溼了手中緊握着的衣服。心兒一陣陣抽痛,讓朱七七擰緊了眉頭:沈浪啊沈浪,朱七七還是爲你做的太少太少了!

在芮姑送晚飯的時候朱七七極盡熱情,她不停地招呼芮姑說話,東拉西扯了好久終於轉到正題上。

“什麼?朱姑娘想要爲沈公子做衣服?”芮姑相當驚訝,就她所瞭解的朱七七根本就不會這些。

“嗯!”朱七七很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那朱姑娘可會裁布?”

“不會!”

“會分線?”

“呃,不會!”

“會用針?”

“也不會!”

“你什麼都不會怎麼做衣服?你來看看……”芮姑起身走到木櫃子前,伸手打開櫃門,道:“你瞧裡面是什麼……”

朱七七定眼一瞧,櫃子裡整齊地擺放着各季衣裳,基本都以淺色棉布爲主,針腳細密做工精緻。

“這些都是沈浪的衣服啊!”朱七七瞧着這麼多的衣服,沈浪是好幾年都不缺穿的。

“我們這裡有一個神繡顧大娘,沈公子的衣服都是她做的,而且她性格古怪,最最瞧不慣粗俗劣質的東西,朱姑娘最好還是不要做了……”芮姑好心勸說着。

朱七七搖了搖頭:“不,我也想爲他做一件衣服,這樣以來也可以打發時間。”

“朱姑娘還是不要做了,如果讓顧大娘知道……後果不堪啊。”芮姑不是不幫忙,實在是那個顧大娘太古怪了。

朱七七上前握住芮姑的手搖了搖:“芮姑姑,幫幫我吧!我一定一定要爲他做件衣服。”

“這麼說朱姑娘是非做不可嘍?”

“嗯,非做不可!”

“可是你什麼都不會啊!”芮姑也有些無奈,也想幫忙可這怎麼幫啊!

朱七七急忙道:“我可以學啊……”

芮姑低頭思索半天才勉強開口道:“那……我去求求顧大娘,讓她教你?”

“芮姑姑,謝謝啊!”朱七七得嘗心願,拉着芮姑的手不住地搖,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芮姑一臉寵溺道:“好姑娘,你可要好好的耐着性子學,莫要惹怒了顧大娘纔是!”

朱七七嬌笑着保證道:“芮姑姑放寬心,我一定會好好的!”

朱七七在望星樓中一夜好眠,第二日一大早便得了芮姑的消息,說是顧大娘同意見一見朱七七。就這樣朱七七吃過早飯就被芮姑領着來到了顧大娘的住所。其實朱七七也是相當期待見一見這位神繡顧大娘的。

芮姑牽着朱七七來到顧大娘的院中,這座獨院也是相當的精緻美觀,院子里正好有一位瞧着背影似乎是一位中年男子的人在認真地修剪花木。芮姑拉着朱七七上前小心翼翼地道:“人已經帶來了。”

那男子頭也沒回就搖了搖手,芮姑會意便對朱七七點了點頭退了出去。朱七七等了好一會,但見這位中年男子始終沉浸在修剪中並不理會她。朱七七隻得上前道:“前輩你好,我叫朱七七,請問顧大娘在不?”

中年男子並沒有回頭,聲音卻傳了過來:“朱七七啊,沈浪的小女友?”

朱七七大囧:“呃,是我!”

中年男子道:“那你喜歡沈浪什麼?”

“我……”被陌生人如此一問,朱七七還真不好回答,細想想自己到底喜歡他什麼?睿智灑脫?正直義氣?亦或是……太多了還真不好說。

“丫頭,快說呀,我老人家的耐心是有限的。”

朱七七心中一動,道:“喜歡沈浪什麼我還真說不清楚,但我卻知道不喜歡他什麼?”

“那你說說,你不喜歡他說麼?”

“倘若告訴了你,你能說動顧大娘教我做衣服麼?”

“不能!”

“哼,那我就不告訴你!”

中年男子依舊低着頭,仔細地修剪着花草:“丫頭,你在威脅我,難道你不想學了麼?”

“我是想學啊,但這裡旁人也會做衣服,雖然做的不地道。”

“很機靈的丫頭,好吧答應你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麼?”中年人依舊沒有回頭瞧朱七七。

“我不喜歡沈浪的是……”朱七七故意拉長了尾音。

“是什麼?”

“是……沒有,沈浪的一切,無論優點亦或是缺點我朱七七都喜歡。”朱七七雖然感到難爲情,但她還是勇敢地道出了心聲。

中年人突然頓住,順手放下工具,轉身上下打量起了朱七七:“丫頭,你在耍老人家麼?”

朱七七瞧着眼前人,有一瞬間估錯年齡的恍惚。所謂的‘老人家’其實一點都不顯老,臉龐英俊棱角分明,一字型小鬍子修剪的也異常整潔。看得出年輕的時候一定也是個風采出衆的美男子。雖然被‘老人家’風采所折,但朱七七並沒有忘記此行的目的。

“前輩,你可要說話算話!”

“丫頭,長得不錯,配沈浪麼,也就馬馬虎虎!只是聽芮姑說你不會的東西可真不少?”

“前輩,這不重要!”雖然稍稍難堪臉燒,但朱七七自有其一套歪理。

“不重要麼?”這些個基本的都不重要,那什麼纔算重要的?中年男子就不明白了。

“當然不重要了!”

“那什麼纔算重要?告訴老人家!”

“重要的是……是我可以溫暖他的心,可以理解支持他的俠與義……這些對他來說纔是最重要的。”

“呵呵,丫頭,挺能說的啊!”中年人不得不重新審視眼前的嬌俏姑娘。

朱七七得意地笑道:“我說的是事實。”

中年人笑道:“好吧,顧大娘同意教你了。”

“您做的了顧大娘的主?”

“當然做的了!”

“你又不是顧大娘,真不需要商量麼?”

“誰告訴你我不是顧大娘?”

“你確定是顧大娘麼?顧大娘不應該是女的麼?”

“誰規定顧大娘就一定非得是女的?”

“啊,您真是啊!”朱七七到現在現無法相信眼前的中年男子就是神繡顧大娘,怎麼瞧都應該是顧大爹纔對啊。

“丫頭,你在心裡誹謗老人家?”

“哪有?”朱七七是打死都不會承認的。

“哼,若不是因爲你對沈浪的情,我是決計不會教你的。你現在先去屋裡穿一百根針……”

“大爹,哦不大娘,這就開始了麼?”

“你不願意?”

“不不,我這就去穿針……”一百根啊,什麼時候穿的完。心中發泄着小不滿,但朱七七還是走進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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