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一行五人身輕簡裝,進山走了多半日,便來到一處涓涓流淌的溪水邊。
看到溪水,朱七七嬌呼一聲奔了過去,拿出手絹便蹲了下來。溪水清可見底,入手清涼,她忍不住地喝了一口。
“果然甜美!”
朱七七愜意一嘆,臨水就着倒影,伸手拘一捧水撲向臉頰,用手絹輕輕擦拭洗着臉頰和脖頸來。
看到朱七七在清洗,沈浪悠悠一嘆,道:“這樣的苦你本可以不吃的,又何苦跟來?”
朱七七揚起笑臉,眼晶晶的眼眸中盛滿了光彩。
“你知道我的,跟着你我從不覺得苦啊!”
的確,在朱七七看來,那兩年安逸的等候才真的是苦,是相思無奈的苦。
“七七!”
沈浪心中動容,但卻只是輕呼了一聲,竟也學她蹲了下洗了把臉。
“瞧你!”
朱七七這會兒心情特別好,眉眼帶笑,還溫柔地幫他擦着臉上的水珠兒。
王憐花和熊貓是知趣的人,這會兒也不再他倆身邊礙眼,已經遠遠地躲在了一邊啃乾糧了。
這裡唯一的外人便是那位老夥計,他倒好,這會兒更是遠遠地離開了衆人。
Www.тt kΛn.¢O
“自己擦吧!”
朱七七見沈浪心不在焉,眸光越過她瞧向身後,便氣呼呼的把手絹往他手中一塞轉身看去,卻見那位老者也正坐在溪水邊休息。
朱七七一愣,奇道:“這位老人有什麼好看的,難道他比我還好看麼?”
沈浪道:“他沒你好看!”
朱七七一聽,沒好氣地說道:“那你還看他?”
沈浪一笑,道:“看慣了好看的你,偶爾換換口味也不錯啊!”
“噁心……”
朱七七甩了沈浪一把,剛剛板起的臉再也忍不住被逗笑了。任誰也能聽出這是沈浪在開玩笑,朱七七自然也不例外,剛纔她也不是真生氣,只不過想着倆人好不容易獨處,她一門心思在沈浪身上,而沈浪的心思卻放在了一個老頭上身上,讓她心裡有些小小的不舒服罷了。
休息好了,一行人繼續前進,只不過這次是沿着溪水而行。有老夥計做嚮導,衆人一路疾走,只兩日功夫便進入清涼山的深處。這裡峰巒疊障,樹廕庇日,已經很少看到人爲的痕跡了。
“那店家沒說錯,這裡真是連獵人都不來的地方。”
熊貓感嘆一句,跳起來坐在一顆歪脖子樹上休息。
這裡已經是溪水的源頭,衆人走到這裡已經無路可走了,索性停下來休息,補充體力。
這幾日行程雖辛苦,朱七七時時刻刻都和沈浪在一起,竟不覺得有多苦。許是沈浪心疼她從小未吃過苦頭,憐惜她身體嬌貴,這幾日對她更是照顧體貼,日日軟語溫柔。這些瞧在熊貓和王憐花的眼中並沒什麼,習慣了而已。但瞧在老夥計眼中,可就不好意思起來,竟有意地躲着他倆人了。
“真逗!”
朱七七遠遠瞧着那老者,心中甚是好笑,忍不住衝着沈浪說道:“我們又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怎麼他比我還不好意思起來?”
沈浪輕哼一聲,道:“抱着你走在他眼中已經算是驚世駭俗了,你還想要我們如何出格?”
“哎呀……沈浪……”
朱七七臉一紅,正要上前理論,卻見沈浪忽然攔腰抱着她小聲道:“噤聲!”
“怎麼了?”
朱七七見沈浪神色都變了,連忙順着他的視線瞧去,卻見樹幹上的熊貓此刻正大睜着眼睛,身體僵直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貓大哥怎麼了?”朱七七看着不解,嘴裡小聲嘟噥了一句。
沈浪蹙着眉頭,一眼不眨地盯着熊貓瞧着,臉色竟比熊貓還白上一分。
幾人中,王憐花離熊貓最近,只不過他同樣站在那裡不敢挪動。只不過,他卻伸手從懷裡拿出了一隻白玉瓷瓶,打開瓶口,緩緩地向地上撒着粉末狀的東西。粉末隨着空氣飄散,竟散發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熊貓忽然眼珠子向下動了動,便見一個紅頭三角的東西從胸口探出了衣領,接着一點點滑了出來。
“蛇!”
朱七七嚇的睜大了眼睛,身子一軟便靠在了沈浪身上。
像這種軟體、且全身滑溜的動物本就看着滲人,朱七七也最是害怕不過,在她看來,這樣的動物即便無害,那也是比老虎猛獸更爲可怕的存在啊!
這隻蛇頭部扁平紅豔似火,而蛇身卻成翠綠色,鮮豔欲滴。顏色鮮豔的蛇大多有毒,而色彩越重毒性就越重。在場的人都心裡清楚,是以誰都不敢輕舉妄動,生怕造出動靜驚了它。
那位嚮導老人此刻離得遠,此刻正站在溪水中,手中還拿着一個簡易的雙刺鐵叉,目不轉睛地瞧着水中游來游去的魚兒,似乎根本就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
稍許,那隻紅頭蛇完全滑了出來,扁平的三角頭竟只連着一個細細的身子,左右不過一臂多長。只見它吐着紅杏子探着腦袋,片刻後便順着熊貓的手臂滑向了地面,衝着王憐花的方向爬了過來。
“好險!”
見那條蛇離開了熊貓,朱七七輕輕舒了口氣,整個人放鬆了下來,身上也有了少許力氣。
“我們過去瞧瞧貓大哥吧!”
朱七七拉起沈浪的手正待過去,卻見沈浪衝她輕輕搖了搖頭,攬着她並沒鬆手,神情也愈發的凝重起來。
“怎麼回事?”
朱七七扭頭瞧向王憐花,卻見他依舊神情緊張地站在那裡,就連那隻紅頭蛇爬過來也無動於衷。
難道…...
朱七七忽地心頭一顫,驚恐瞧向熊貓,就見他額頭上汗水晶瑩,而身體卻見他依然保持着剛纔的姿勢未變。
正在這時,一個突兀的聲音傳了過來。
“哈哈哈……大家瞧啊,老漢我抓了一條肥碩的魚,今晚我們有魚吃了……”
不遠處那位老夥計正裡舉着鐵叉和魚,正高興地扯着嗓子衝這邊直嚷嚷。
“糟了!”
沈浪暗討一聲,擔憂地地瞧着熊貓。
此刻,樹幹上的熊貓嘴角抽了抽,臉色忽然一白,人便一頭栽了下去。
“貓兒!”
沈浪連忙飛身而起,瞬間來到樹下。卻見熊貓雙目經閉,臉白如紙,而一條更加細小的紅頭蛇正從他的衣袖中飛快地溜了出來。
“畜生!”
沈浪腳點枯葉飛起一腳,直接把那紅頭蛇拋向空中,接着被激射而來的枯葉定在了樹幹上。與此同時,王憐花已經處理了另一隻正趕了過來。
“讓我看看!”
不管是否有用,王憐花飛快地掏出了一顆解毒丹塞進了熊貓的嘴裡,而後一把扯開他的衣服。在熊貓古銅色的胸口偏左,正對着心臟的地方有兩個細小的血洞,此刻顏色已經成爲了黑紫色。
沈浪心一沉,迅速抽出匕首在熊貓的傷口處劃了一道,而後對着王憐花道:“扶他坐好!”
王憐花點頭道:“我幫你!”
說着他扶着熊貓坐好,並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雙手平舉,配合着沈浪一前一後幫熊貓運氣。
“貓大哥!”
朱七七難受的想哭,眼淚在眼眶中直打圈,但她卻強忍着不敢造次,只蹲在一旁默默地守着。
遠處,那位老夥計愣愣地站在那裡不知所措,手中猶自還高舉着那隻**着身體的可憐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