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時分,沈浪一衆所在的莊園內的某處忽然燃起熊熊大火,藉着風勢,大火迅速蔓延開來,連帶的波及了周圍的莊稼。可是,在這麼大的火勢下,竟然連只狗都沒有被燒出來,更何況是人。
火光下的平地上,轉眼間聚齊起來七八名黑衣蒙面大漢,他們是從莊內各處竄出來的,如今彙集在一起低聲商討着。
只見爲首的一人低聲道:“屋子各處竟然都沒有人,難道消息有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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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回答,衆人皆是面面相覷,有些不安起來。
“怎麼辦?”
“撤!”
領頭的人一聲令下,這幾名黑衣人迅速向外退去,轉眼間消失在夜色之中。
片刻後,火光下又出現了幾個身影,但卻是熟悉的身影。其中有長身玉立的沈浪,有輕搖摺扇的緋衣公子王憐花,還有千年寒冰臉的司墨,以及遠遠孤立一邊,稍顯萎靡的江流影。雖然江流影精神欠佳,但此時的她卻好端端的站在那裡,身體與常人無異,那條缺失的腿似乎又長了回去,只是那張爬滿刀痕的臉在火光之下卻愈發顯得嚇人!
“嘖嘖,大好的莊園啊,就這麼被毀於一旦,真真是可惜極了,幸好我的摺扇及時帶出來了,若不然,損失豈不更大?”
王憐花一邊搖扇,一邊對着火光嘆息,但他他嘴角噙着肆意的微笑,卻哪有半分心疼不捨?
沈浪瞧都沒瞧王憐花一眼,更何況是迴應他了。但處在一邊的司墨卻瞧之不慣,冷哼道:“橫豎王公子也不缺這點錢,就當是買魚餌了。”
王憐花魅惑一笑也不在意,如今的他神情上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醉酒之態,面色自若,眼眸更是亮如星辰,竟讓人無法直視。只見他瀟灑一合折扇,蹭上去對着司墨勾脣一笑,道:“我說冷美人,你如此針對在下,莫非是看上在下不成?”
“我……”
王憐花一句話就堵住了司墨的嘴,讓司墨火氣上涌,但氣歸氣,司墨這次聰明的沒再出言反駁。和王憐花鬥嘴,她怕臉皮不夠厚,應付不來。
“不反駁,在下就當是真的嘍!”
王憐花說着還不忘給司墨拋了個媚眼,媚眼所至,王憐花能清楚地感覺到司墨此刻周身的空氣都冷的似乎凝固了下來,但這並不妨礙他王大公子此時愉悅的心情。
沈浪無奈地搖搖頭,轉身瞄了眼江流影,這才說道:“這些人來的真快,他們是誰?又在找誰呢?想來絕不會是在找在下或者憐花兄。”
“哼,他們自然不會是在找本公子!”
在王憐花看來,這裡除了江流影那女人,估計沒人有這個吸引力了。
江流影一張臉更本就瞧不清楚神情變化,但那一雙眸子卻稍稍眯了下,冷意一閃而逝。可見她心中並不如表面那麼平靜無波。
沉默半晌,沈浪轉身吩咐司墨,命她帶着江流影離開,而他和王憐花卻留了下來。
待江流影離開後,沈浪才皺着眉道:“沒想到我的顧慮成真了,看來熊貓和七七他們真遇到麻煩了。”
“那這……會是誰呢?”
王憐花心中隱隱不安,揮着摺扇的手也停了下來。
沈浪搖頭道:“不清楚,可是,他已經迫不及待地出手了。”話一說完,沈浪也不給王憐花打招呼,直接轉身就走。
王憐花一陣錯愕,忙道:“喂,你去哪裡?”
“找七七!”
“我也去?”
“不,你還是去找你的薛姑娘吧!”
沈浪頭也不回地甩了一句話,繼續向前走去。
王憐花微一沉吟,便追了上去,道:“女人如衣裳,傷過了,也醉過了,該翻過去了。”
“就此忘掉?”
“就此忘掉也無不可,她能一聲不響地離開蕪鎮,本意再明顯不過,我又何必癡心對白眼。”
“倘若還能找到呢?”
“你知道她在哪裡?”
王憐花忽然眼睛一亮,迅速擋在沈浪身前,待瞧清沈浪眼中的戲謔,不由一臉尷尬。
沈浪輕笑道:“沒想到你真的對她上了心。”
“誰說的?”
王憐花神情彆扭,但嘴上依舊強硬道:“本公子只是想找她問個清楚,一段感情就這麼稀裡糊塗不明不白的結束了,別人還真以爲千面公子王憐花始亂終棄呢?”
“始亂終棄,這不是你一直在做的事情麼?怎麼這會兒就在意別人的看法了?”
沈浪的語氣不輕不重,說得貌似很正經,但聽到王憐花的耳中,卻是諷刺的意味十足十。王憐花功夫不如沈浪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可嘴皮子功夫還要輸給沈浪麼?
不…..當然不了!
王憐花嘴角又掛起了從容瀟灑的笑容,正待出口反駁,卻見沈浪早已經騰空而起向遠處掠去。
“喂,等等我,我怎麼就始亂終棄了,你給我說清楚!”
王憐花這下也不顧形象了,叫囂着飛奔追了過去。
勾月瑩瑩,忽明忽隱,給這一方天地增添了幾許隱秘與美好。但本該靜謐的野外,卻不時傳來了刀劍殺伐之聲。其中一人濃眉大眼高大威猛,瞧之甚是豪邁,卻是夜歸的熊貓。
朱七七衡陽城走失,熊貓本就心急如焚,已經亂了方寸,如今卻在回莊的路上,碰到了幾個黑衣大漢無故攔住了去路。
現下,熊貓心裡更是急上加急,也無暇詢問對方身份因由,只一味地揮舞着兩隻酒葫蘆,一陣猛打,希望能早早脫困離開。可是,這些黑衣人人數足有八個之多,且個個武功不俗,熊貓雖然身手不錯,在江湖上名號響亮,奈何雙拳難敵四手,一時也脫困不得。
這八名黑衣大漢人人執刀,出凌厲如風,相互間更是配合默契。若是一對一,熊貓絕對大佔上風,可是以一敵八確是吃力討不了好。
苦戰不下,熊貓心中焦急,忽然賣了個破綻給對方,出奇不意地重傷了兩個人,而他自己卻是一個躲避不及,手臂上被利刃掃過,瞬間鮮血淋漓。
熊貓急速後退兩步,掃了一眼傷口,然後打開葫蘆猛灌了兩口酒,這才喝道:“痛快,再來!”
熊貓說着揮舞着葫蘆又撲了上去……
“貓兒,放着我來!”
突兀的聲音傳來,緊接着一道身影一閃而至,架住了準備拼命的熊貓。
熊貓定眼一瞧,喜道:“王憐花,怎麼會是你?”
王憐花笑道:“還不止我呢!”
聞言,熊貓扭頭一瞧,大笑道:“沈浪,你也來了。”
月色下,沈浪灰白色的長衫尤顯得醒目。
“貓兒,你還好麼?”
“呵呵,死不了!”
正說着,卻見那幾名黑衣大漢聚集在了一起,慢慢向後退去。
王憐花當即上前兩步,道:“朋友,既然敢來,又何必急着走呢?”
說完,王憐花回頭衝着沈浪和熊貓又道:“哥幾個可不許和我搶,你們就站在一邊給我瞧好了!”
熊貓笑應道:“那感情好,兄弟我倒省事了。”
“謝啦!”
王憐花衝着熊貓笑笑,轉身對上了黑衣人卻是臉色一寒,眸子陰冷的緊。這幾日他心情抑鬱,起伏不定,早就想好好發泄一下了。
瞧着眼前高大的幾人,王憐花忽然扯出了一抹冷酷之極的笑意,緊接着握緊摺扇衝了過去。
這幾名黑衣大漢武功本是不俗,但碰到了王憐花王大公子,身手忽然就弱了下來,一招一式遞出,卻已經沒有了剛纔的凌厲和速度,不到幾個回合,便已經受傷倒地掙扎不起。只留王憐花一人神情倨傲地站在那裡,摺扇輕搖,衣袂迎風,雖張揚,但卻風姿迷人。
熊貓瞧着震驚不已——這……這差別也太大了吧?
“奇怪,王憐花的武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他打的幸苦,才堪堪撂倒了兩個人,王憐花幾招不到卻都放到了,這怎能不讓他質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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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皺了皺眉,輕輕嘆息道:“他厲害的不是武功,而是用毒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