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闕劍,是白展隨身的上古神兵利器。白展十六歲出道,只用了一年時間,“百斬”之名就揚名武林。現在又是皇帝身邊的紅人,若說整個天下最風光的江湖人,那必定算上他一個,而成名多年的白展現在才二十二歲。
青衣盜側身避過巨闕劍咄咄逼人的來勢,心下暗叫不妙。這巨闕劍是寬刃劍,兼有刀劍兩者的長處,大開大合,沒有利器隨身的他一時間還真是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好一邊躲避着,一邊雙手或拳或抓或掌,間中舉腳疾踢,像變戲法般應付白展狂猛無倫的攻勢。
兩人在暗巷裡電閃雷鳴般過了十招,青衣盜分神四下看去,他們引起了如此大的動靜,隔壁不遠處就是原先人聲鼎沸的集市,本來應該引起他人的圍觀。可是奇怪的是暗巷的兩端,所有路人竟走得乾乾淨淨,沒有人留下來遙看熱鬧。而在暗巷兩側的圍牆處,雖然此時由於烏雲蔽日,不見人影,但是卻透出神秘兮兮的味道。
這種不正常詭異的情況,自然是人爲而成。
青衣盜就這麼略一分神,白展的巨闕劍便以欺到身前,竟不是衝他的要害而來,目標竟是他的斗笠。
只覺得眼前忽然一亮,青衣盜便知斗笠已經被白展挑開,一掌拍在暗巷的牆壁之上,然後借力向右後方悠然飛去。近距離看到白展錯愕的神情,青衣盜得意的笑道:“怎麼?這麼想看到我長得什麼樣子?”
白展緊鎖眉頭,沒想到青衣盜的斗笠下面居然還有着面具。銀色質地的面具泛着詭異的光輝,把他上半截的面容嚴嚴實實的遮蓋住,只露出光潔的下頜和帶着戲謔笑容的脣角。
受青衣盜後退的氣機相引下,白展手中巨闕劍化作驚濤駭浪般的劍影,帶着怒氣,大江傾瀉地追擊而去。
青衣盜像早預知了有這種結果,悠然自得的表情像是在自家的庭院散步,疾退尋丈後,又搶了回來舉掌橫架。
他的一退一進,就像潮水般自然。
看到青衣盜脣邊成竹在胸的微笑,白展直覺有些不妥,可是此時卻不讓他多加思考,舉劍迎擊像是送上門讓他刺中的青衣盜,白展突然覺得內息流轉有些停滯。
不好,究竟是什麼地方着了他的道?白展仍是招式不變,但是力道已經減了七分,自然是被青衣盜輕鬆擋住,更是藉助他的一擊之力,轉身翩然離去,青色的身影沿屋而上,倏地飄退,消沒在瓦背之後。
白展察覺到內息紊亂,生怕他有何後招,只是幾個呼吸間的遲疑,便已經追擊不及。靜靜的站在原地調息,片刻之後,白展收劍回鞘,視線落到地上散落的貢品,冷哼了一聲。
黑色包袱布上隱隱有着些許白色粉末狀的東西,顯然是當時青衣盜故意抖落在地,讓藥粉飛散在空氣中。
本來面無表情的白展,脣角現出一絲敵逢對手的笑意,逐漸擴大,最後哈哈笑道:“果然是江湖第一神偷青衣盜。不過,再次見面的話,你可就不會那麼輕鬆了。”
笑聲迴盪在暗巷內,直至消弭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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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舞可一點都不知道,兩個大帥哥爲了她已經戴在左手上面的扳指大打出手,急忙和夏生在下雨前奔回峨嵋派。蘇小舞累得毫無形象的靠在破敗的大雄寶殿牆邊,眼看着身旁悠哉的爬過的毛毛蟲,她發誓,她等雨停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翻新這裡。
“小舞,你身體太弱了,這點路程就喘成這樣。明天要開始和師姐們做早課。”夏生蹲下身,看着蘇小舞的樣子,皺了皺他面上那雙秀氣的眉毛。
蘇小舞深呼吸了幾下,不在意的擺擺手道:“算啦,在做早課之前,我要做的事情多呢,首先先要養活這麼一大幫子人。”這已經不錯了,她記得前幾天在家宅的時候,上五樓都累得要死要活的,這還爬座山呢。說罷嫉妒的看了眼臉不紅氣不喘的夏生,心想練武的就是不一樣啊,不過人家估計也苦練了多少年呢。
夏生愣了愣,問道:“還要做什麼事?小舞你不是當來錢了嗎?這些可以夠我們用好些年呢!”
蘇小舞擡起左手敲了夏生一個爆慄,“死小孩,叫我小舞姐。不做事情,就等着坐吃山空啊?這些錢是本錢,可以用來做好多事呢!”蘇小舞脣角揚起洋洋得意的笑容,這個年代,只要她有了本錢,還怕峨嵋派不變成江湖第一富派?到時候可以發揮的力量可想而知。錢能使鬼推磨,她倒要看看,這話究竟是對還是不對。
夏生倒是沒注意蘇小舞后面話中有話,呆呆的看着她的左手,喃喃的問道:“小舞,這是你買的扳指嗎?我怎麼記得不是這個樣子的?”
蘇小舞順着他的視線看去,只見原來再普通不過的碧玉扳指,竟然變得薄如蟬翼,緊緊的貼在她大拇指的第一關節和第二關節處。本來上面的花紋更加醒目,可是卻也能透明的看到扳指下她的皮膚紋理,詭異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咦?奇怪了,原來明明很厚的說。”怪不得她帶上之後,沒多久就感覺不到扳指的存在感了,居然是變薄了?這也太誇張了吧。蘇小舞試着想摘下來,卻發現一點都動不了,扳指牢牢的黏在拇指上。
“摘不下來,算了,就這樣戴着吧,還蠻好看的。”蘇小舞盯着扳指愣了半天,忽然甜甜一笑。有個性,直覺告訴她這個扳指絕非凡品,這下她賺翻了。
夏生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剛想教育教育她,便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連忙避嫌的站起身,回過頭慌張的說道:“知冬師姐,我們回來了。”
蘇小舞歪過頭,繞過夏生看去,只見知冬一身冷清的白衣,臉色如同寒冬般冰冷的向他們看來,“夏生,你先去和師傅請安,我和蘇小舞有話說。”
蘇小舞只聽她那比之從前更加生硬的語氣,便知道那孤鉢師太定然是和她說了要將掌門之位傳於她的消息。
OH,mYGOD,師傅,你這不是要我的命麼?
蘇小舞叫天天不靈,叫師傅更加不應。只能乾笑着送走了夏生,如坐鍼氈的看着一臉面無表情的知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