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範燦三人與那黃河幫三人纏鬥許久,不分勝負,不免心中着急.那歸尋知心中一喜,尋了範燦一個破綻,手中暗器就向範燦面門打來。他打暗器的同時手中判官筆也沒閒着,朝着範燦中路就攻了過來,疾打肋下京門穴。這兩招不但恨而且疾,如若給打,很有可能當場就栽了。尤其面門那暗器最是歹毒,面可是淬了藥,別說打,就是刮破點麪皮那也是岌岌可危。範燦精神稍鬆,立即便感覺到了危險,看清對方來勢,當時就腦門冒汗。立馬就想低頭讓過那暗器,但是看到判官筆也攻過來,心中明白對方意思。想要同時讓過這兩式,要麼向旁邊躲,要麼像空中躲。正要使個“雪地平移”式平地滑出五尺,躲開這二連擊;斜眼一瞥看到郭信正用大刀攻擊對手的下三路,突然靈光一閃,想到破敵之計。只見他腳下紮根,身向後仰去,使了個像是那外家功夫中的奇技“鐵板橋”一般的功夫;那是一種軟功夫,弓着身子,雙臂雙腿着地,仰或者下伏,遠看去像是搭成了一拱彎橋,可以避開三路的攻擊,使用者必須藝高膽大,還有可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但是細看範燦這式卻並非完全如此,雖然他也向後仰去,但是他雙臂並未向後支起,而是緊緊抓住手中大刀,和自己身子放平,像是要蓄勢待發;他的身體也未弓起來,而是繃得筆直,像是被擊中面門了一般直直地向後躺去。他這招甚是迅速,不但避開了兩枚暗器,而且那判官筆也是無功而發。本以爲他就這麼倒在地,但是他的招式並未如此結束,眼看身體離那青石板地面還有半尺多高,突然被他硬生生停住,不再下沉。腳下穩當,身斜後倚,就像一棵長歪了的小樹一般,還下來回飄動一番,卻是他借空氣之力,使出了乘風之技。而後只見他雙腳擡起,和身體放平,就那麼平身躺在了空中;此時範燦像極了潛在水底的小魚。這些都發生一瞬之間,歸尋知失去目標不禁一愣。就乘他一愣之間,範燦以腰間爲中心,風車似的來了個大轉頭;原來向後仰身之後,腳朝向對手,身遠離;現在則突然來了個頭腳倒置,就如水中的魚兒見到了敵人一擺尾巴迅速轉了個身一般,只不過範燦此時是向着敵人游去而已。他做出這般動作時,掌中大刀已經帶風向着歸尋知的小腿削去。原來他的刀就已經蓄勢待發,那歸尋知發現之後已經來不及躲了!這刀結結實實地就砍到的歸尋知小腿之,當時就鮮血橫流,骨斷腿折。那歸尋知慘叫着就向後退去,雙腿定然被廢了!腳下當然不穩,一下子就坐在了地,鬼嚎起來——再硬的漢子也禁不起硬生生的骨斷腿折。
從歸尋知乘破綻發暗器到他慘叫着退開,這中間也不過幾個呼吸;戰場發生如此大的變化,圍觀的黃河幫衆一個個都傻了眼。甚至連香主的慘叫聲就沒叫醒他們。全都瞪着眼看着範燦,心中都在想:那還是人嗎?怎麼就像是水中的魚兒一般,竟可隨風遊動!
不提他們這邊驚奇,卻說範燦成功擊倒對手之後,乘風之式並未減消;他藉着把刀抽出一甩的力勢,力道不減,貼着地面劍魚似的向前衝出去一丈多遠;而後身子微微曲,像是魚兒躍出水面一般,斜向竄了去,這一去就是兩丈多高。瞬間就到了劉晨和他的對手方。其實若從遠處看,他這一式更像是盪鞦韆,因爲他此時是面部朝身子弓,就像坐在一根看不見繩子的鞦韆向後蕩去,然後越來越高,越來越高,一直向盪到最高處。在半空中稍停,他微微看了看下方,調整了一下姿勢。從海闊憑魚躍似的魚躍高空,迅速把雙臂張開,一手捏個刀勢,一手持刀指天,身子微弓,彎膝之後雙腿曲起,收到了腹下,使了個蒼鷹搏兔式,猛地向下方撲去。
劉晨的對手自然覺察的到範燦的動作,就要躲避,可是劉晨如何肯讓他,手中劍發力,招招狠毒。逼得對方無法去格擋範燦。只能強撐着向一旁挪去,可那會如願,範燦以刀爲劍,刀尖朝下,就朝對方肩扎過去,那人拼着受了劉晨一拳,向旁邊躲去,險險躲過刀勢;只是沒料想到,範燦刀竟是虛招,那蜷着的雙腿纔是真正的殺招——蒼鷹搏兔的力道當然在腳爪;見他躲過刀尖,雙腳閃電般伸開,一下就踹在了那人肩和耳門之,這一式面含有範燦從兩丈多高的地方下落的力道,砰的一下就把那小子踹了個狗啃食,趴在地暈了過去。劉晨後面跟就砍了過去。
範燦成功之後並未落地,而是再次借力,向着空中再次騰去;這次卻是雙臂向兩邊展開,雄鷹展翅似的向前滑翔了三四丈,到了郭信那邊。郭信對手本就力怯,又見到範燦在數息之間打得本方兩員主力一暈一傷,心中更是駭然,結果被飛身撲過來的範燦一腳踹到後心,腳下不穩,向一旁倒去,郭信見對手失色,加緊攻擊,尋了個破綻,手起刀落,噗的一下砍在對方左肋,他這力量大得很,對手霎時間鮮血直流,眼看就是活不成了。
仰身後倒,雙腳擡起,魚翔淺底,出刀制敵,順勢盪開,蒼鷹搏兔,雙腳制敵,雄鷹展翅,踹敵後心;他這一連串動作流暢迅捷,不續幾個呼吸之間已經完成,甚至中間都沒着地;不可謂不精彩!那些黃河幫衆哪裡見過如此漂亮的身手,是以都有些發懵。
範燦見三名最強的對手被重創,其餘已經不足爲懼,攻擊之後,仍是腳不沾地,飛身了一邊房頂,對着郭信和劉晨喊道:
“我去客棧,你們小心應付。”
原來範燦見到趙張二人久久沒有消息,心中早就擔心,不然剛纔也不會被歸尋知尋到破綻。這番幾個會合,順利地助同伴打倒對手。見二人很輕鬆就能應付其餘衆人,也不停留,徑直向客棧方向趕去,瞬間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之中。
他那邊前去支援先不說,這邊劉晨和郭信可就要大開殺戒了。二人心中早就憋了一股氣,想到那攤主,那被搶了救命錢的李老才,那因一兩銀子被打斷腿的週二,還有賬本的許許多多的人;這些人都被眼前這羣兔崽子給欺負的不當人活。郭信性子最烈,大喝一聲,大叫狠狠地向那還在掙扎的使者踢了過去,一下子就把那人踢開了一丈多遠,當時就死了。而後大步走向那香主歸尋知,手起刀落,把腦袋直接給他剁了下來。一腳把無頭屍體,踢向還在發呆的人羣。各位可能要問,爲何這歸尋知還沒溜掉?您想想,從他被範燦斬斷雙腿道郭信提刀殺來,能有多長時間?這期間範燦在空中一共起落三次,也就是數息時間。那羣人還在沉浸在範燦的那三起三落裡呢,哪顧得歸尋知?
可嘆這歸尋知在封丘城作威作福那麼多年,最終還是落了個身首異處。終是應了那句老話:善惡到頭終有報,多行不義必自斃。
郭信剛纔和那使棍的使者已經打出了火氣,宰了這歸尋知之後,擡眼就看到了一屁股蹲在門檻的麻臉小子,不由大吼一聲,提刀就衝將去。那邊劉晨見郭信下了殺手,也不手軟,手起刀落,把那暈在地的使者給穿了個透心涼。一時間黃河幫封丘分舵的三大高手被二人殺了個乾淨。既然已經開了殺戒,那就不必拘束,而且對這羣賊子更是如此,劉晨心裡如此認爲,而後仗劍就衝入了人羣,大開殺戒!
這些黃河幫嘍羅都是些三腳貓功夫,哪能抵擋已經殺紅眼的郭劉二人?見主將倒下,一個個早就肝膽俱裂,只恨爹孃給自己少生了兩條腿;跑都跑不動了。結果就是被郭信二人殺了個血流滿地,黃河幫封丘分舵一共四十三人,本來在客棧伏擊張存的共十人,在本部共有三十三人,回來一個報信的,加兩個黃河使者,在這大院內外共有三十六人;被郭劉二人一陣好殺,共死了二十二人;其餘原本都在院裡,一看形勢不妙,早就嚇得屁滾尿流,爬牆之後落荒而逃。那些白日裡被打傷的跑不掉的都被二人給砍了!而後郭信一把大火把這院子從裡燒到外,燒了個精光,黃河幫封丘分舵算是被挑了個基本乾淨!
周圍的那些個居民知道外面打得熱鬧,可是那個敢出來看?那刀槍無眼,一個不小心就把性命給搭了!所以當晚沒有人敢出來,等到天亮之後,卻發現在封丘城橫行霸道跺腳大地晃三晃的黃河幫只剩下了一堆廢墟,不由的一個個拍手叫好,舉杯而慶!大街出現了從未有過的熱鬧景象。甚至有人放起鞭炮來!使得本來壓抑的象一潭死水的小鎮終於有了一些春天的感覺!高興之餘,大家也都猜測是哪位大俠爲百姓除了這一禍害,卻無結果。後來傳出消息說是有人聽到黃河幫曾經全城捉拿五個小英雄,卻沒有拿到,把那黃河幫急的三尸暴跳;所以說肯定是五個小英雄行了這替天行道之舉。慢慢傳開,大家都在心中感謝這五位小俠!不過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郭信劉晨殺戒行完,自是向那北郊趕去,咱們暫不說。且說範燦展開身型,像是一道輕煙向着客棧方向趕去。他也沒走那大路,而是走得直線,什麼叫直線呢?就是說他是以飛檐走壁的方式趕過去的;範燦知道,走大街的話,雖然也是不遠,但是不免要拐幾個彎,不少耽誤時間。他現在對張趙二人擔心的很,倒不是怕二人功夫不敵;而是見到歸尋知的暗器之後,怕這黃河幫用下毒陷阱之類的陰險手段暗算二人。而且他輕身功夫精妙,在這屋頂飛縱幾乎就和平地步行一般;於是索性就從千家萬戶的房頂飛馳而過了!
他急急忙忙地向客棧趕去,幾個起落就到了客棧近處,遠遠地藉着火光大致看清楚院子裡面的情況,範燦不由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