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並不像我們表面看上那麼美好單純。
就好像梵林似乎也不像是外人眼裡那樣的神聖。
他們骨子裡也有黑暗,也有人心被慾望所操控。
說到底,人始終是人,就算你擁有一些來自於自然的力量,也終究不過是個人類,慾望還是會如影隨形,撕開了你虛僞的外衣。
正在白白大腦一片空白,思考要如何離開這個惡魔園的時候,牢房的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
一隊全副武裝的騎士出現在走廊裡,來到了白白牢房的門前。
“嘩啦啦!”
他們似乎是打開了鎖在門上的鐵鏈,發出金屬碰撞的響聲。
接着滿是鐵鏽的大鐵門慢慢的打開,一名騎士站在門外對身後的同伴說道:“去把他帶出來,準備接受審訊。”
“是!”身後兩名騎士應了一聲,隨即便走進了牢房,將白白從地上拎着胳膊提了起來。
白白身體在抗拒,不停的往後縮,“你們要幹什麼?放開我!我是無辜的!”
“是不是無辜的,審訊過才知道!帶走!”爲首的騎士說罷便轉身離去,帶領着身後的一隊騎士向着牢房上一層的審訊室而去。
五分鐘後,白白便被押解到了審訊室的門口,可是當大門打開的時候,卻有一個全身是血的中年男人被從裡面拖了出來。
他看起來奄奄一息,像是遭到了嚴刑拷打,一隻眼睛腫脹的已經看不到眼珠,而另一隻看上去也是皮開肉綻。
他就像是一具死屍一樣被騎士們從審訊室裡拖出來。
“那個男人……”對於剛纔那個男人白白還有點印象,因爲是跟他們一起在城堡對面屋頂上看熱鬧的梵林居民。
誰會想到,只不過是對祭典感興趣而表現的過於認真的一點,盡然就會讓自己變爲階下囚。
接着白白便被拖進了審訊室,然後雙手被銬在了一個沾染着血跡的木頭十字架上。
“喂,你們要幹嘛?放開我啊!”白白看到他們將手指那麼粗的鐵鏈纏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心理便有些慌了。
對於一些宗教的酷刑,他曾經是在西方歷史中體聽說過的。
簡直駭人聽聞!
而當他看到現在這個所謂的審訊室裡面的景象時,便不由得聯想到了中古世紀宗教的裁判所!
那是禁錮了無數冤魂的禁忌之地,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那些殘忍的刑具上。
在宗教徒的眼裡,所有侵犯自己神靈的人,必被治死!
而且今天死掉的,還是祭典中作爲關鍵的是聖女!
聖女的挑選是十分嚴格的,層層篩選都要用掉一年的時間。
而今天的聖女死亡,也就意味着這一年的祭典將無法完成了!
最重要的今天又是一個意義非凡的祭典,因爲還有新任教皇即將登基。
可聖女一死,祭典中止,新任教皇也無法得償所願,被迫等到明年才能夠繼任。
但在這一年裡,誰知道又會發生什麼變故呢?
也許有人早就在暗地裡佈置好了一切,準備在這一年裡推翻舊的政權,打開一個新的世界!
隱隱的,已經有人感覺到,梵林似乎要進行一次大洗禮了!
就在白白驚慌失措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被固定在了木頭十字架上,並且兩隻腳掌疊放在一起捆住,就好像耶和華受刑時的狀態一模一樣。
而這時,一名身穿金色鎧甲的中年騎士走進了審訊室,坐在了白白對面那一張造型古樸的石椅上。
那張石椅看上去也似乎有些年頭了,半人高的椅背上已經出現了許多道細小的裂痕。
“是他?那個男人……”白白一眼就認出了眼前的這個傢伙就是七天使之首的梅恩丹佐。
此時的梅恩丹佐陰沉着一張臉,用像是注視着惡魔一樣嫉惡如仇的眼神死盯着白白,隨即開口說道:“在你們洪興會的那些人中,你是第一個接受審問的,如果你不肯說實話,我敢保證還會有第二個!所以你最好放聰明一點,把心裡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
白白根本就不明白他所知道的秘密究竟是什麼,極力反駁道:“喂!我完全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麼!你們爲什麼要抓我?只是因爲看了熱鬧嗎?”
梅恩丹佐雙手搭在石椅的扶手上,彷彿宣判白白死刑的閻羅王,“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們這次祭典中的關鍵人物聖女被人殺死了。可是殺死她的弓箭就是從你們的方向射來的不是嗎?當時我們全城戒嚴,除了城裡的人,外面的人根本進不來,而且附近巡邏的隊伍也只看到你們幾個人的身影。你們說,如果不是想要偷襲聖女的話,你們爲什麼要站在高處呢?”
白白覺得梅恩丹佐的話可笑之極,“誰說不許站在高處看熱鬧的?我們只是想要看的清楚一點!我怎麼知道會有一支弓箭從我身後飛過來啊!”
梅恩丹佐聽罷皺起了眉頭,“那你可以解釋一下,爲什麼偏偏弓箭會從你的身後射出來,而不是別人的身後?還是,你估計在爲某些人做擋箭牌嗎?”
白白愣了一下,從梅恩丹佐的眼神裡感覺到了一股深深的殺意。
那是一般人面對自己人生宿敵時纔會露出的眼神!
“還是,你在爲路西法作掩護嗎?”梅恩丹佐說道。
白白一頭霧水,“路西法?那是誰?我根本不知道!”
梅恩丹佐聽罷冷冷一笑,“你不知道嗎?難道不是你們幫助路西法瞭解祭典路線和兵力分部,以及相關的一些基礎情報嗎?”
白白立刻搖頭,“當然不是!你們一定是誤會了!我們你根本不認識什麼路西法!”
“真的不認識?”
“完全不認識!”
“那既然這樣的話,爲什麼會有人告訴我們,你曾經考察過這次祭典的行進路線,而且瞭解過很多相關情報呢?”
聽到梅恩丹佐的話,白白如同墜入五里霧中,眼前迷迷茫茫一片耀白,“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快放開我!!”
“古拉瑪長老!”梅恩丹佐突然說道。
“你……你說誰……”白白瞬間愣住,眼神驚詫的望着梅恩丹佐。
只見梅恩丹佐再次露出一個冷笑,“我的人看到在祭典開始的幾天前,你與他同乘一部馬車,遊覽了所有的祭典路線不是嗎?而且,你們應該還在車上談論過什麼,對嗎?”
這一刻,白白全身從內而外涌出了一股惡寒!
爲什麼自己與古拉瑪長老遊覽梵林祭典路線,從這些人的嘴裡說出來倒像是一件早有預謀的陰謀事件呢?
“可是,我只是受到古拉瑪長老的要求,與他共同乘車遊覽而已啊!因爲我們之前早就認識,所以他只是盡地主之誼!”白白辯解道。
“哦?早就認識?”梅恩丹佐雙手十根手指交叉在一起置於胸前,一副老謀深算的表情說道:“這樣看來,你們交情匪淺啊。”
說着,梅恩丹佐便從深灰色的石椅上站了起來,走到了白白的面前,用帶着金色手甲的右手擡起了白白的下巴,盯着他的雙眼抑揚頓挫地說道:“現在我基本已經可以確定你們的關係了。或許你還不知道,這次射殺聖女的,應該是一個過去梵林的背叛者,名叫路西法。可這人,又是古拉瑪長老曾經的學生。而你們,又是古拉瑪長老的朋友,與他交情頗深。你說,要我們怎麼能不懷疑你們呢?”
這一刻,仿若有一根帶刺的鐘錘狠狠的敲擊在白白的心頭上。
他的腦海裡瞬間浮現出了古拉瑪長老那一張慈祥的面孔,無法相信自己耳邊所聽到的一切。
白白明白梅恩丹佐話語中的意思,他想要表達的就是古拉瑪長老是這一次聖女遇刺行動的策劃者。
而那個路西法是兇手,洪興會就是幫兇!
如果說這一切都是真的話,難道古拉瑪長老從一開始就是在利用他們嗎?
從第一次在伊蘭幫助他們混進萊茵城,再到議會上幫他們說話免於牢獄之災,都是在等待着這一刻嗎?
這所有的一切,只是爲了阻止新任教皇登基嗎?
可是白白也不敢想象古拉瑪長老會是這樣你一個心機深重的人,在他的印象裡,他只是一個慈祥的老人才對!
如果真是如同米葉羅所說的那樣,那古拉瑪長老又不是下一任的教皇候選人,他這樣阻止新任教皇登基的意義何在呢?
“啊……難道!!”
這一刻,白白之前與古拉瑪長老共同乘馬車遊覽梵林街頭時的景象,便瞬間重現在了白白的腦海裡。
包括他們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
“戰爭有的時候,更像是一次大洗牌,把所有不好的牌統統洗掉,然後世界重新開始一場新的牌局。白白,你要記住,人類歷史的發展,永遠也離不開戰爭,這是人類的必經之路。這個世界,根本不存在永遠和平這種事。就算是有,也只是表面的和平,但其內在,已經在開始慢慢分裂了。”
“白白,你覺得,我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嗎?”
“當然,我覺得古拉瑪長老是一個十分正直,值得相信的人。”
“那我希望你能夠一隻保持着這份信任,無論未來發生什麼事,都要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
此時此刻,古拉瑪長老與自己對話的情境重現,立刻讓白白感覺到了其中的含義。
似乎古拉瑪長老早就已經預知了一切,所以才愛會對白白問出“你相信我嗎?”這樣的問題。
如果這次事件真的是他一手策劃,那說明他也許將會讓梵林來一次大洗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