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們是什麼人?”黑甲兵見兩人眼生,急忙上前攔住盤查。
“我們是東勝郡王派來的令差,誰敢阻攔?”其中一人一翻袖子,亮出一面雕龍金牌。
“原來是上差,您請進!”有個老士兵一見那雕龍金牌,急忙帶領黑甲兵畢恭畢敬的讓到了一旁。像這等傳令使者年年都有,這老士兵也是認得,更知道這些使者牛的很,連城主也輕易不敢招惹,自己等人還是小心爲妙。
這兩人對視一眼,斗笠下的眼中都是露出了些許得意,隨即,哼了一聲,晃着竹竿一般的瘦高的身子,駝着背進了東陽城,東遊西逛的查探起來。
這時候,滿城百姓都在訴說飛少爺的英雄事蹟,當然也不免捎帶着提到孟非,說他即使是武士初階的修爲,皇家執法隊的成員,也對飛少爺客氣有加,言語之中,無不透着自豪,孟非卻是陪襯了。
“孟非是指望不上了,這次讓我來動手,大哥負責送信!”
“嗯!聽說那小子有些詭異,二弟不可大意!”
“這等毛都沒長齊的小毛孩子,還怕他翻了天?那老傢伙派我們兩個人來,簡直就是神仙殺雞仔,大材小用!——大哥,明日一早,城南再見!”
兩人來到僻靜之處,壓低聲音交流了一下,隨即發出一陣不屑的冷笑,接着散開,一個直奔城主府,一個則是鑽入了衚衕裡,大喇喇的奔向齊家。
夕陽隱沒,夜色降臨。
城主府的晚宴還在火熱進行中,當有人來報,東勝郡王派人來傳信給孟非的時候,氣氛陡然變得凝重起來,因爲大家都是知道,大家已經聯名給東勝郡王送了推舉齊雲鵬的信件,卻不知道東勝郡王會如何處置,是獎是罰,還是功過相抵,人人忐忑不安。
“嗯,請上來!”齊雲鵬也有些忐忑。
倒是孟非心中已有主意,顯得鎮定自若,自顧自的端着酒杯啜飲。不過當他見到那駝背的傳信使者時,眼眉不自主的挑了挑,手中的酒杯也是放下了。
“孟夜,怎麼是你?”孟非驚訝道。
“爺您說笑了,這是東勝郡王的指派,也是孟
隊長的安排,小的兄弟倆聽命行事,也不清楚其中的緣由!——這是孟隊長的信,這是郡王的信。”這孟夜駝着背彎着腰,將兩個傳信玉簡託過了頭頂。
孟非接過來,更覺疑惑。
孟夜和孟殺是一對雙胞胎兄弟,乃是十年前,孟家族長孟凡高在外執行任務時,蒐羅回來的,修爲不高,當時只有九級初階,再加上天生殘疾,時時刻刻都被大號的袍子籠着,因此在孟家沒少遭人嘲諷。
但是,沒多久,凡是嘲諷過他們的人,都是莫名其妙的死了!
而且查不出兇手,甚至都查不出原因!
一開始,孟家還以爲是仇家報復,直到有一次家族大會,孟凡高當衆警告衆人,以後無論是誰都不許對這兩兄弟不敬,凡有違背者,被人殺了乃是活該。
知道此時,孟家衆人才恍然大悟,此事居然與這兩兄弟有關!
這兩兄弟表面看是孟家的護院,實則,確實孟凡高豢養的一對暗殺高手。暗殺,只求殺敵,憑的自然不是修爲和武技,而是陰招損招,無所不用其極,而這兩兄弟尤善此道。
以孟非的嫡傳身份自然聽說過,這兩兄弟現在是武士初階的修爲,暗殺武士中階毫無問題,而兩兄弟若是聯手,甚至連武士高階的存在也不在話下。
這兩兄弟貌似低微,實則卻是孟凡高的殺手鐗,在孟家的地位比自己都高。
無論如何,讓這兩兄弟當傳信使者,實在是極不合理的。
但是,他們偏偏都來了。
孟夜來到了城主府,那孟殺去了哪裡?
越想越是擔憂,孟非沉着臉,先將東勝郡王的傳信玉簡貼在了額頭上。
衆人也是擔心不已的關注過來,緊接着,就見他忽然展顏一笑,對齊雲鵬說道:“恭喜城主!郡王在信中說,您以後就是東陽城的正式城主,城內大小官員的任命,均由您自己定奪!並且,王爺還特意恭喜您養了一個有眼光的好女兒,找了一個天才如斯的好姑爺,將來見面之後,一定要多親多近!”
“哦,恭喜城主,我敬您一杯!”
“也要恭喜飛少爺,
城主把你家寶貝姑爺這一杯也代飲了吧!”
衆人一聽,城主的位子定了,東陽城算是穩定下來了,而秦飛劈殺馬子云一事隻字未提,卻反過來稱讚他天才如斯,那就意味着他這一劫不但躲過去,而且還因禍得福了。因此,大家的心都是放到了肚子裡,紛紛起身道賀,自然又免不了一番恭維熱鬧,敬酒拍馬屁。
而孟非依然覺得不安,趁着衆人不注意,把孟凡高那玉簡在額頭一貼,臉上頓時出現了怒色。這孟凡高身爲東勝子民,居然枉顧國法,要我殺掉一位未來的天才!這孟凡高身爲孟家族長,居然枉顧族人性命,以我的妻子兒女做要挾!
簡直是豈有此理!
……
“走四方,路迢迢水長長……”
秦飛真的喝多了,由於難題解決,心情也比以往暢快許多,因此一路歪斜的走着,一路扯着嗓子嚎起了老掉牙的流行歌曲。
說實話,他五音不全,唱的那叫一個難聽,而且他這歌曲跟這個世界的韻律也是格格不入,令人聽來簡直是鬼哭狼嚎,渾身起雞皮疙瘩。
東陽城的鄉親們乍一聽,都是紛紛皺着眉頭看過來,有性子急的都要貓腰去撿磚頭了,不過,當大家發現是秦飛的時候,便都是搖搖頭,善意的笑起來。
光輝奪目的天才秦飛,使得人們敬畏不已,由衷膜拜,而現在這個放浪形骸的秦飛把那天才的光輝形象徹底顛覆了。不過,這樣的秦飛卻與大家更貼近,就像見到自己鄰家的少年喝多了,人們笑罵之餘,更多是覺得親切,覺得這纔是自己人,更加喜歡。
當然,這其中也有一個人並非如此,那就是馬青。
馬青本就認爲秦飛是個登徒子,好色之徒,但是見他天才無比,也就忍下這種討厭的心思,想要招攬,現在一見他這酒後失態的樣子,頓時嫌惡的皺起了眉頭。
酒後吐真言,酒後露真相!
哼,恐怕這個德行纔是他的本來面目呢!
馬青暗想着,唯恐人們知道自己正在跟着秦飛,便拉開了距離,直到秦飛一溜歪斜的進入了齊家大宅門,她這才後悔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