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知道熱鍋上的螞蟻是什麼樣,只要看看籃球場上付主席的模樣就知道了。
雖然知道上前安慰付主席和安慰油鍋裡的活燒鯉魚一樣,弄不到回燙你幾個油星,搞個一身腥,讓你後悔救不了一個人,不如直接掐死他算了,可是小張還是忍不住說道:“付主席,你不用擔心,雖然大吳不能來是鐵定的,可是逸飛向來守時,他不會不來的。”
出奇的是付主席沒有發脾氣,卻伸手重重的拍了下小張的肩頭,“你說的對,其實小張,這裡最讓我放心的就是你和逸飛了。”
雖然小張不象詩中所說的‘寧唯玉劍報知己’一樣,卻也有‘更有龍韜佐律師’的心思,眼淚雖然沒有嘩嘩的,可是也如同伯牙遇到鍾子期一樣,大有千金易得,知己難求的感慨!
“付主席你放心,”小張慷慨激昂,更有風蕭蕭兮的氣勢,“今天化學系如果不能拿下,我提頭來見!”
他這話不是大話,雖然對付文管,工程院系他不敢誇下海口,可是對付化學系這幫菜鳥,他和寧志遠,王翔,再加上個林逸飛,把握不敢說是十成,也有八九分。
蜀中無大將,廖化當先鋒,現在的付主席已經卻少了一員可用的大將,當然知道眼前這個廖化的重要性,倒也沒有像以前那樣有他五八,沒他四十的態度對小張。
很高興自己只用一句話就起了這麼好的化學反應,付主席滿意的點點頭。還是忍不住向場外望去,脖子伸的幾乎和鴨子一樣的時候,眼前一亮,伸手招呼道:“逸飛,志遠,王翔,就等你們了。”
上前了幾步,顯示了一下自己洋溢的熱情,希望能夠讓對方如小張一樣的感恩涕零,卻發現哥幾個表情淡淡。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付主席語氣轉爲沉痛,“聽學校的領導說,吳宇申同學因爲路上遇到了匪徒,見義勇爲,不幸受傷。現在正在醫院治療,沒有個十天半個月的不能出院,我們這下少了一員大將,前景不容樂觀。”
林逸飛嘴角一絲微笑,心中卻想,看來小打小鬧的見義勇爲還可以。事情搞大了,就不見得急於宣傳,只是想往下壓壓地,再說吳宇申好象身份也比較特別,也多半不願意暴露身份,不然也不會拿個學生的身份做幌子,許妍雖然傷的不重,可是受到的驚嚇不輕,估計今天下午的採訪多半取消,心中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觸,只是感覺有點輕鬆。
“那我們是不是該去看看他。”王翔不知道沒有聽懂付主席地深意,還是假裝不懂,出口一句就讓付主席鬱悶半天。
“看看當然是應該的,”付主席臉上的悲痛沒有像預期的那樣,轉化爲力量,不由有點失望,“可是比賽也很重要,當然了,大吳這種見義勇爲的精神很值得我們學習,現在大吳病情並不穩定,最適合的靜養,我們要去看也要過幾天才行。”
“籃球是五個人地運動,缺一個人怎麼打?”王翔又提出了異議。
伸手把馬仔震宇拉到面前,“今天是對陣化學系,還用着我們新聞系盡出主力呀,這不,震宇先上,過幾天大吳真的不能來,我就拉下老臉,上大四請一個高手過來。”
“敢情我們系就五個人,連替補都沒有。”王翔嘟嚷了一句,“是不是如果再不能上一個,要付主席你親自出馬了?”
付主席心中暗罵他是烏鴉嘴,臉上卻是堆滿了笑容,並不說話,只是作勢挽挽袖子,頗有上場比畫兩下的勁頭!
震宇看起來是皮笑肉不笑,肉笑皮不笑的,滿臉皺紋摞在了一起,一看就是苦大仇深的樣子,“兄弟們多多關照,我也就是跑龍套的,關鍵的時候還要看哥幾個。”
在張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用力一拍他的肩膀,“震宇,不用擔心,儘管打,不行還有我,”看到幾個兄弟看他的眼神有些異樣,強笑道:“當然了,我不行還有逸飛他們,有付主席地英明領導,我們那絕對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逸飛,你說是不?”
林逸飛還沒有回答,王翔一旁接道:“其實誰都不用,只要小張一個就行。”
小張臉上燦爛的有點非常六加七了,迭聲道:“豈敢,豈敢,大王過獎了。”
“大王,大王的,還皇上呢。”寧志遠嘀咕了一句。
“就你這拍馬屁的功夫用上去,再加上大氣一口,”王翔套上了運動背心,笑了起來,“化學系還不偃旗息鼓,退避三舍!”
小張的笑容還沒有綻放,又如霜打的茄子一般,不過轉瞬間又恢復了正常,裝作沒有聽見的樣子,揮手道:“哥幾個,比賽開始了。”
哨聲一響,兩隊爭球,寧志遠高高地躍起,將球空中撥到小張的手上,小張迅速帶到前場,分球給王翔,王翔藍下輕鬆得手,2:0。
沒有了吳宇申,小張客串小前鋒,杜震宇臨時擔當組織後衛,二人雖然都是新角色,卻也打的有聲有色,小張更是難得有了表現的機會,繼王翔之後連連得手。
付主席在下面看的興高采烈,連連點頭,暗想自己收買人心的方法大有作用,也扯起拉拉隊加油助威。
這次拉拉隊的人數明顯要多了很多,上次對陣政法系,新聞系以38分取勝,這讓原本沒有太大的興趣的學生也過來湊個熱鬧。
這就是跟風的結果,如果一個東西大家都說不好,很多人看都不看就已經直接否定,如果有哪個極力吹捧,碰巧還是名人名嘴,那就是一堆狗屎估計也會被分析一下,看看到底有沒有什麼營養價值。
新聞系的籃球隊雖然沒有臭不可聞,可是向來很少有人理睬,這下突然變成匹黑馬,奪標熱門,看技術的,看門道的,看熱鬧的,更有特意看看帥哥的,不一而足,倒也熱鬧非凡。
相比之下,化學系聲勢就弱了許多。論技術沒有技術,要個頭沒個頭,就算長相都不如新聞系的幾個帥,底下的拉拉隊異口同聲的認爲,新聞系不贏,沒有天理!
林逸飛還沒有怎麼伸手,新聞系已經把比粉拉到二十分以上,小張和震宇這下可是出盡了風頭,左衝右突,無人能擋,小張打到高興的時候,看到林逸飛沒什麼事做,傳個球給他,“逸飛,不要客氣。”
化學系的幾乎要氣的吐血,顧不上什麼風度規則。兩個人橫着撞了過來,林逸飛一笑,接球就投,籃球和長了眼睛一樣鑽進了藍筐,三分!
底下轟然喝彩,幾個小姑娘更是手掌拍的通紅,興奮的雙目放光。正在順風順水的時候,新聞系意外的叫個暫停。
小張下場後,伸手接過條毛巾,喝口水,擦了擦汗,底氣十足的問道:“付主席,叫暫停幹什麼,我們應該趁熱打鐵纔對!”
其餘幾個人也是不解,紛紛把矛頭對準了付主席,只有杜震宇一旁拍着馬屁,“付主席叫了暫停自然有他的道理,我們聽他地英明……”話說了一半,看衆人的目光如刀子般的投過來,慌忙住口。
“逸飛,辛苦辛苦,你先休息一下,今天你就不用再上了。”付守信誰都沒理會,直奔林逸飛走過來,雙手緊握,搖個不停。
林逸飛有些發愣,不過知道這個付主席無事獻殷勤,屬於非奸即盜那夥,他不讓自己上場,肯定有原因,不過這次難忘杯付守信勢在必得,也沒少出血,要出成果的時候,怎麼會讓自己下場?還真不知道有什麼能比這個還讓他重視。
王翔幾個也愣住了,“逸飛不上,你讓我們四個人打嗎?”
“哪會,”付守信滿面紅光,伸手又拉出一個,“夏爽,打的也不錯,二年級的,你們先認識一下,好了,好了,上場了。”
雖然不知道付守信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幾個人還是繼續上場上拼殺,付守信已經拉着林逸飛走到一邊,親自搬個椅子讓他坐下。
“付主席,什麼事?”林逸飛心中有些發毛,知道人面獸心付出的東西肯定要收回利息的,賠本的買賣他肯定不會做。
付守信臉上的笑容和蒙娜麗莎一樣神秘,又遞過來一瓶水,一套毛巾,就要給林逸飛擦汗。
林逸飛差點暈倒,慌忙一把抓過毛巾,自己拆了下額頭,汗星都沒有一滴。
他勤於內功修煉,早就到了寒暑不侵的地步,上午那麼劇烈的槍戰,他也是汗都沒有出來一滴,戰在球場上投幾下藍又算什麼。
“今天天氣不錯。”林逸飛淡淡道,他看付守信越來越神秘,知道他這種人屬於毛驢拉磨,牽着不走,打着倒退那種類型,你越急,他發倒不急,等到看到你不上心了,他纔會扯上正題。
果不其然,付守信看他扯上了天氣,一會說不定會討論股票漲跌的事宜,終於咳嗽了一聲,“逸飛,其實我覺得你這個人很不錯,重情意,打籃球又好,還能喝……”
“等等。”林逸飛不得不叫個暫停,“拜託你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說,我能幫的就不會推辭。”
付主席用力一拍林逸飛的肩頭,“我說嘛,這裡最夠意思的就是逸飛你了。”
小張好在還在場上,不然聽到這話估計會鬱悶的吐血。
“事情是這樣的,”付主席還是不忘打一下官腔,“剛纔我接到校領導的電話,說一會電臺記者要來採訪你,具體什麼事情我也不清楚,校長說,讓我陪你一塊,接收一下采訪。”
付主席其實有些心虛,他說的實中有虛,虛中有實,深得兵法之精要,前面的倒是真的,不過領導只讓他把記者介紹給林逸飛,一塊接收採訪就是復主席自己的想法,不過他知道林逸飛這個人抹不開情面,更不會去問校長,所以此招雖險,卻並無破綻。
林逸飛愣了一下,“採訪?”他不由有點佩服許妍的專業精神,上午都傷成那樣,受到的驚嚇不小,下午竟然還不忘記工作!
“不錯,”付主席看着他的臉色,“逸飛,你這幾天到底做啥好人好事了,值得記者專門採訪你?”
心中有些嘀咕,這小子,言聲不語的,沒有看出來,人才呀,自己是看着他長大的,恩,正確來說,是看着他大學發展的,前兩年要不是因爲林逸飛會打球,自己也不會注意,沒有想到竟然釣上個富家女,還和她形影不離,讓人看了直流口水!
這還不說,才幾天呀,就有記者來採訪,不用問,多半是別人刻意安排的,誰不知道找個有錢的老丈人,可以少奮鬥幾十年,愛情這東西算什麼,哪裡比鈔票來的實在,他也想找個富家女,不過別人看上他的,他看不上人家,怕浪費口袋裡面不多的米米,他看得上別人的,人家卻看不上他,要不至今仍老哥一個!
林逸飛哪裡知道眼前的付主席滿腦門子的算計,微笑道:“也沒有什麼,不過是見義勇爲罷了。”
付守信張大了嘴巴,眨眨眼睛,“又是見義勇爲?”
心中十二分的不信,合計好人好事,英雄救美的勾當全讓你和吳宇申做了,那位躺在病牀上還沒有起來,你又充當起英雄來了。
“又是?”林逸飛看到他不解的表情,恍然笑道:“不錯,和大吳一樣,不過他運氣不好,碰到的比較厲害,我呢,碰到的……”
“請問,你們知道新聞系的林逸飛在哪裡嗎?”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如同出谷黃鶯般的清脆悅耳。
二人都是一怔,扭頭望去,一個可以稱得上美女的正站在二人的身邊,有些臉紅的望着他們。
看她淡藍色襯衫,外邊一件罩着件黑色的小背心,留着一頭短髮,顯得特別精神,臉型微圓,眼睛不但大,而且明亮異常,高挺的鼻子,小嘴巴,笑時臉頰兩旁露出甜甜的小酒窩。
付守信跳了起來,差點撞到美女的身上,迭聲道:“在,在,你是……你就是都市晨報的記者秋曉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