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傷心的臉上有着無窮的幽怨,只是一雙眼中的恨意如同刀鋒一樣銳利,“媽媽爲了他可以無怨無悔,媽媽爲了他可以無盡的等下去,媽媽爲了他累的吐血,卻讓我不要告訴他,可是媽媽最需要的時候,他卻不在媽媽的身邊!”
林逸飛無語,很多時候疏忽也是一種錯,就和岳家軍出兵打仗一樣,絕對不能有半分疏忽,因爲疏忽就意味着千百的人送命!
嶽元帥料事如神,用兵不敢更是不敢絲毫大意,可是他不是神,他也是人,他也會疏忽!
驀然間,記憶中的一幕再次涌現,那個同樣淚眼朦朧的女子,同樣的幽怨,同樣的怒火,指着一人的鼻子大聲叫道:“你只知道抗金,忙着你的光復大業,你可曾有一刻考慮到我的感受,嶽鵬舉,我恨你。”
那個擎天般的身影,無限落寞!
可是落寞的不但是那擎天般的身影,還有那絕色女子悽絕的眼神!
疏忽也不能成爲藉口,疏忽更不是理由!
“所以我恨我父親,”百里冰臉上還有淚水,可是眼中卻是充滿了怒火,“我恨他這樣的男人,我認爲他不配做個丈夫,不配做我的爸爸,一個交付他一生的女人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只顧得去賺錢!”
冷冷的笑着,百里冰這一刻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冰天雪地的破屋子中,“我雖然還叫他爸。可是我永遠不能原諒他!錢可以買回很多東西,但是卻永遠買不回我死去的媽媽!”
一陣冷風傳了過來,百里冰突然眉頭一皺,一把推開了林逸飛,跑到路邊嘔吐了起來,百里冰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吐,也不知道那種反胃的感覺如此強烈。
可她覺得自己最多的是無助!
如同當年孤零零的守住自己逐漸冷卻的母親,直到一隻手掌放到了她的背後,一股暖洋洋的力道傳了過來,百里冰霍然回頭,睜開了淚眼,望見了一雙亮如天星的眼眸。
裡面沒有同情,沒有憐憫,有的只是些許的憂鬱以及深深的理解!
驀然站了起來,一把摟住了身前的少年,雖然加起來還沒有認識兩天,可是她覺得身旁的男人彷彿認識了一生一世!
“逸飛,答應我,不要離開我!”百里冰將頭埋在少年的懷中,喃喃念道,她很痛恨那些不負責任的男人,如同父親都不能給她信任的感覺的時候,那她還有誰可以信任?
她認爲自己終於找到值得她託付一生的男子,卻沒有注意到少年眼中寫着無盡的無奈!
等到兩人終於消失到了街道的盡頭,都沒有注意到一個老人寂寞的站在一角,臉上因爲痛苦而抽搐,“女兒,你說的不錯,我的確不配做個丈夫,不配做個父親,可是你能告訴我,我到底應該怎麼做?難道,一個人錯了一次,這輩子就再也無法彌補?”
冷風吹過,兩顆濁淚滴入了塵埃,轉瞬不見!
林逸飛好不容易把已經醉了八成的百里冰送回了公寓,說她醉了八成,因爲她還能知道自己住的地方。
迎風醉的後果林逸飛也知道,不由爲她第二天能否起牀擔心起來,很多喝酒的人雖然暫時是清醒的,可是冷風一吹,本來五分的醉意也就變成了八分,一路上百里冰時哭時笑,卻是抓住了林逸飛不肯鬆手。
林逸飛幾乎一路把她抱回了學校,行人雖然不多,可是無不詫異的望着林逸飛,顯然多半認爲他是誘騙少女的不良少年。
只是這年頭明哲保身的多,挺身而出的少,不過這樣倒省了林逸飛解釋的麻煩。好不容易熬到百里冰住的地方,敲開了房門,露出了一張俏麗有些驚訝的臉龐,“你找誰?”
望着懷中沉醉不醒的百里冰,林逸飛只能問道:“請問,文管院的百里冰是住這裡嗎?”
看着少年明亮善意的眼神,女孩子心中有了好感,“你找百里冰,她中午出去後就沒有回來,要不,你打她的手機吧。”
林逸飛有些苦笑,她要是回來了就見鬼了,你沒有看到她在我懷裡嗎?
不等少年回答,女孩子終於看到了少年懷中的百里冰,忍不住失聲尖叫起來,分貝之高可以說是震耳欲聾,“你把她怎麼樣了?”
林逸飛苦笑道:“她喝多了,我送她回來,就這樣。”
女孩子懷疑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剛纔的一絲好感已經無影無蹤,大聲叫道:“郭霞,郭霞,快過來。”
“叫什麼,吵死了,”一個女孩子穿着睡袍走了出來,“我纔要睡着,你不知道睡眠對於一個女人的容貌……啊……”
又是一聲刺耳的尖叫,林逸飛皺了皺眉頭,不怕她們把狼召來,只怕她們把學校的保安招了過來。
“怎麼是你?”郭霞鎮靜下來,望着少年的百里冰,心中大是搖頭,這個百里冰,平時看不出什麼,就是對人冷淡罷了,這下見到這個林逸飛怎麼和着魔了一樣。
看到她們堵在門口,林逸飛懶得解釋,身形一晃,已經抱着百里冰從二人的中間穿了過去,二女眼睛一花,下一刻的功夫,林逸飛已經站在了室內。
“你要幹什麼。”二女尖叫了一聲,不約而同的雙手環胸,這位難道色心不死,一個百里冰還不夠。
林逸飛搖搖頭,彎腰將百里冰放在一張牀上,望了旁邊桌子上的照片一眼,照片上的姑娘佇立在風雪中,眼望遠方,正是百里冰。
看到林逸飛沒有什麼惡意,二女緩過神來,郭霞突然用手一扇,皺起了眉頭,不悅道:“好大的酒味,你喝酒就算了,怎麼還讓冰兒喝,你不知道她不能喝酒的嗎?”
心中對林逸飛的印象大打折扣,要不是知道這個人和百里冰關係很親熱,她早就拿着掃把把他轟了出去,難道他真的是個社會青年,冰兒找什麼富家公子,名流大款找不到,偏偏看上了這個不良青年。
林逸飛一怔,“她不能喝酒?”剛纔雖然他沒少替百里冰喝酒,可是她也着實的喝了最少三瓶啤酒,看她雙目緊閉的樣子,林逸飛苦笑一聲,借酒消愁,抽刀斷流都是不明智的舉動,可是她的確需要發泄一下情感,不然也很容易憋出病來。
伸手搭住了百里冰的脈門,林逸飛良久不語,郭霞一看老大的不樂意,心想你在外邊佔便宜也就算了,當着我們兩個面還這樣,就有點太說不過去了。
“拿開你的破手,幹什麼呢,還揩油呢,百里冰我來照顧,這裡不歡迎你。”郭霞覺得自己忍無可忍,大聲叫道。
那個俏麗點的女孩子突然拉住了她,“等等,他好像給冰把脈呢。”
“他會把脈?”郭霞增大了眼睛,“我說他在……”
驀然間百里冰翻身坐起,又要嘔吐,郭霞嚇的大叫,“小姐,你忍忍,我去給你找盆子,你可千萬不要吐牀上。”
眼前又是一花,林逸飛已經端來一個臉盆放在百里冰的面前,百里冰一口吐了出來,郭霞忍不住大叫道:“等等,那是我洗臉用的盆子,你怎麼拿來用。”
“那讓她吐你身上?”林逸飛冷冷道。
郭霞一怔,不再言語,雖然不算樂意,可也知道畢竟比吐一牀一地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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