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這句話是出自《史記。仲尼弟子列傳》裡面,大概意思就是,孔子有兩個徒弟,一個叫宰予,能說會道,一個叫子羽,相貌很醜陋!
孔大聖人也有犯錯誤的時候,開始認爲宰予能說會道,利口善辯的,是個可造之材,子羽長的那麼醜,就算是侍奉孔子,他都好大的不樂意。
結果後來宰予好吃懶做,沒有仁德,喜好睡覺,變成了糞土之牆,不可雕的朽木,子羽卻是遊歷長江,跟隨他的弟子竟然有三百人,聲譽很高,各諸侯國都傳頌他的名字。
孔老夫子所以感慨的說了上面那一句,覺得其實長的醜,也有可能有才德的,其實不止是孔老夫子,但是很多事情都是這樣,你沒有經歷過,永遠不能吸取教訓!
所以眼前的這幾個女孩子對於林逸飛並不感冒,認爲他長的一點都不偶像,更不陽光,就像她們從來沒有見過大海,只能認爲比鄉下水塘大一些的叫做湖,比湖大一點的叫做海,當然如此一推算,海也就是白石縣所有的水塘的集合,而且深信正確無誤。
但是一聽到林逸飛三個字的時候,她們的眼睛都長長起來,只是因爲,林逸飛的名字在江源,在全省,甚至是華南地區,都已經是一面旗幟!
百家會的主辦方甚至想舉辦一所武術學校,而請林逸飛作爲武術學院的第一任校長,無數的家長都在翹首以待,用着空前的熱情,等待着這個消息的發佈,等待着搶先報名,因爲只要這個消息發佈出去,只要慢一步,很可能名額就已經爆滿。
這幾個女孩子並不是浙清的,排骨一樣的鈴鐺是莊布奇的粉絲。長的清秀一點地翠鳳卻很迷戀溫雄,剩下的那個小玉,一頭的紅髮,好像白髮魔女地妹妹,紅髮小妹最崇拜地卻是齊洛名!
她們一直都在探討,到底她們的偶像哪個長的最帥,哪個最有男人味,甚至爲這個發生了口角,鬧得十分的布痛快。
不過這個矛盾卻被林逸飛輕易的化解,林逸飛一騎絕塵的領跑在最前面,擊敗她們所有的偶像,當選華南賽區地總冠軍,真可謂夫千里之遠,不足以舉其大,千仞之高,不足以極其深。
所以她們最後一致認爲,只有林逸飛纔是最酷地,也是最有男人味地。
只是很可惜地一點就是,她們並不像其餘瘋狂地粉絲,爲了偶像可以傾家蕩產,就算老爹地性命都可以拋開不管,所以她們看到地林逸飛都是在電視裡面。
電視裡面看到的所有明星人物,經過一些特殊的處理,失真性就是相當的大,一個本來一米六幾的明星鏡頭一轉,你一看,好像都有周潤髮那麼高,明明滿臉雀斑的一張臉一補光,那實在比塗蠟還要光滑!
所以她們第一眼都是疑惑,覺得林逸飛和電視中那個風度翩翩,舉手投足都是酷的林逸飛相差了太遠。
再看了幾眼,她們又覺得有點像。
“有點像”
“真像”
“十分像”
“什麼像不像地,就是嘛。”
雖然是這麼說,又是一再的詢問進行肯定,排骨妹妹還是又認真地問了一句,“你是浙清大學地林逸飛,百家會華南區的總冠軍。”
林逸飛只能點頭。
“耶!!”幾個少女興奮的跳了起來,“林大俠,給我籤個名吧?”
一個人掏出圓珠筆,找不到什麼本子,竟然一掀衣服,露出裡面潔白的內衣,“就簽在這裡,我可是衛紅的好朋友。”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顯然忘記了自己一直背後都說衛紅是個男人婆,做了變性手術。
另外一個卻是衝了過來,“林巨俠,給我也籤一個,我不但是衛紅的好朋友,我還是你忠實的粉絲呢,那場你打敗了溫雄,真過癮。”
衛紅有些詫異,“你不是說溫雄是你的粉絲,不是,是你是溫雄的偶像,不對……”
她還沒有弄懂這句話中主謂賓,定補狀的關係,另外一個已經一把把她推開,“巨無霸,麥當勞,哦,不是,是林大、大、大俠,”想了半天,她也不知道用什麼詞語才能表達自己心中的景仰之情,“我也是衛紅的好朋友,不信你問她,夷,衛紅呢?”
衛紅從地上爬了起來,咬牙切齒的望着三個好朋友,“你們真的是我得好朋友,只不過,再多你們這幾個好朋友,我估計會被你們推倒陰溝裡面!”
“我們這不是太激動嘛。”三人異口同聲的說着,嗲裡嗲氣的。
林逸飛聽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感覺到這個冬天有點冷。
“衛紅,你有這個大表哥,你怎麼不早說呢。”排骨妹有些不滿的說道,心中卻是在想,不知道這個林逸飛有沒有女朋友,剛纔那個是不是,如果不是的話,自己一之謂甚,豈不可惜,只不過轉念一想,就算是他的女朋友,又能怎麼樣,又沒有結婚,再說了,就算結婚都可以離婚,更不要說是個區區的女朋友。
“對了,”衛紅終於喘過了一口氣,揉了揉還有些發痛的屁股,無視老公噴火一樣的目光,“阿飛,她們說的什麼華南賽區的冠軍是怎麼回事?”
三個粉絲一齊栽倒,醒悟過來的時候,又是異口同聲的說道,“火星來的吧。”
林逸飛擺脫了那幾個火星人,終於來到屋子裡面,他實在有點受不了那些人的熱情,再簽了十幾張後,又許諾以後有空,一定補籤,幾個人才悻悻而去。一會的時候,又嘰嘰咕咕的,好像商量着什麼。
走到裡屋的時候,林逸飛愣了一下,屋內坐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很瘦,精神卻很少。
有錢難買老來瘦是一點不假,因爲很多疾病都和老年肥胖有關,老人看起來最少有八十多歲,正在閉目養神,肖月蓉站在一旁,伸手按摩着她頭部風府,風池還有玉枕的幾個穴道。
老人表情很和緩,林母卻是輕手輕腳地走了過來。低聲說道:“小飛,認識你外婆嗎?”
林逸飛只能點頭道:“她老人家還是這麼精神。”
他這句話實在是雙重安慰,一方面安慰林母不用擔心老人地身體。另一方面卻讓林母感覺到,小飛的失憶症沒有什麼大不了地,其實有些事情,忘記了不是更好。
“唉,”林母嘆息一聲,有些欣慰,卻又有些感傷,壓低了聲音說道:“最近你外婆地身體一年不如一年的,八十三歲的人了,我們這些做子女的,當然希望她身體好,可是現在經常犯頭痛、心痛。我們讓她去醫院看看。她一直不肯,我們以前是沒錢,她不捨得讓我們花錢,可是現在還算有點錢,我和你爸都說拿出點錢,讓她去醫院檢查一下,她還是不肯。小飛,你不是有什麼基金的嗎,怎麼不設立個老年人的基金?”
林逸飛有些苦笑,“老有所養是整個社會的責任,我們的基金雖然看起來龐大,但是一般地情況下,只能救急,要說達到老有所養這點,那絕對不是基金能夠負擔地起的。那需要千千億地資金,我們這點錢,不過是九牛一毛。”
“那老人就只能等死了?”林母有些不滿,轉瞬也是苦笑,“小飛,讓你外婆地病鬧地,媽有些不講道理了,唉。”
林逸飛這個時候,當然不能向林母說什麼,藥醫不死病,佛渡有緣人的話,他對方老爺子可以說這些,對方雨桐也可以,因爲那畢竟不是自己的親人,他有責任讓病人清楚的認識這點,可是他也有責任爲家人排憂解難。
“肖護士怎麼說?”想到這裡,林逸飛心中一動,望着肖月蓉露出了一絲笑意,室內的光線雖然昏暗,衆人都是有些崇敬的望着肖月蓉,看着她認真地表情,都覺得她好像是個救苦救難地菩薩。
“她問了幾句,你外婆只說頭痛,她說自己會點按摩,所以幫你外婆按摩一下,”林母感慨地說道:“逸飛,肖護士真是個好人。”
“我又沒說她是壞人。”林逸飛忍不住笑道。
“你難道從來沒有考慮過?”林母苦口婆心地說道:“有的時候,過日子……”
“打住,”林逸飛慌忙擺手道:“我去看看外婆。”
林母不止一次在他耳邊唸叨,他現在覺得,自己比外婆地腦袋都要痛。
肖月蓉看到林逸飛走了過來,笑了一下,鬆開了雙手,“逸飛,我的手法對不對?”
“好,真的好。”外婆睜開眼睛,滿臉的笑容,“肖護士是小飛的朋友吧,現在你這麼有耐心,醫術又好的大夫真的不多見了,你看,我剛纔頭痛的很厲害,這一會的功夫,已經輕了很多。”
外婆說話的時候,方言很重,有些拗口,可是林逸飛和肖月蓉倒能聽的懂。
肖月蓉滿臉紅暈,有些害羞,本想說自己不過是個護士,會點護理的工作和手法而已,這個按摩的方法,還是錢醫生教她的,治療一些頭痛病很有用。
“好什麼好,”林逸飛笑着說道:“在我看來,簡直是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