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譚佳佳伸手過去,抵住了房門,好在這裡防盜門樣式很老,中間有間隙伸手,如果是流行的新款式,那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幹什麼?”絡腮鬍子回頭瞪眼,又把刀藏在了身後,譚佳佳看着冷笑,“你拿把刀幹什麼?”
絡腮鬍子一愣,臉色一變,只是轉瞬恢復了正常,“我拿刀砍肉不行?你算哪棵蔥,老子拿刀關你屁事。”
“我是警察,負責調查這附近的兇殺案,”譚佳佳拿出證件晃了一下,又快速的收了回去,反正一般人也不會認識證件,“麻煩你把門打開,我要查一下。”那漢子把刀舉起來,“我不認識證件,誰知道你是真是假,把手鬆開,不然信不信我砍斷你的手。”漢子滿目的兇光,恫嚇道。
突然變魔術一樣,漢子的怒容變成了笑容,“這看着假警察太多,警官大姐你不用動氣,我開房門還不行?”
‘噹啷’一聲響,那漢子竟然把殺豬刀丟在地上,揩揩手上的油膩,開了防盜門,苦笑的面對着譚佳佳,“警官,你把槍收起來好不好,我看着有點嚇人。”
譚佳佳一笑,把手槍插回到腰間,倒不怕空手打不守這漢子,只是並沒有走近房間,倚在門口向下那個女的問道:“他是你什麼人?”
那女的擡起頭來,頭髮遮住了半張臉,露出的左臉上一道疤痕,驚懼的望着那漢子,囁咲道:“他是我的丈夫。”
“丈夫?”譚佳佳皺皺眉頭,現在的家庭暴力實在越演越厲,“我臉上的刀疤怎麼回事?是不是他打的。”
‘清官難斷家務事’,譚佳佳也知道自己管不了許多,只不過看到這漢子拿把刀在手,倒擔心搞出了人命。
那女的站了起來。驚懼的搖頭道:“不是,不是。”她又上前走了幾步,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突然用了跑了幾步,一把推開了漢子,躲在了譚佳佳地身後,握住她的手臂,“警官。你得給我做主,他總是打我,剛纔說要殺了我!”
譚佳佳一愣,冷冷的盯着那個漢子,“叫什麼名字?把身份證拿出來。”
那漢子尷尬的笑了笑,“你別聽這臭婆娘瞎說,她就是一張破嘴,”突然向譚佳佳身後地女子吼道:“你這死婆娘。告老子的狀,看老子不是撕爛你的嘴。”
譚佳佳有些惱怒,突然望見那個漢子的眼神,心中一凜。他雖然是怒吼,可是眼中竟然有詭秘地笑容,實在和他的表情很不相符,驀然覺得胳膊一陣刺痛,心中大驚,譚佳佳用力一掙,卻沒有掙脫身後的那個女子。
本來柔若的女子,一雙手變的和鋼鉗一般,譚佳佳毫不猶豫,一偏頭,一腳自下向上撩出,正踢中那女子的腦門,那女子痛哼了一聲,鬆開了手臂,踉蹌向後退去,只是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針管,針頭處滴滴嗒嗒的流淌着乳白色的液體。
譚佳突然醒悟,原來先前這麼人不過是做戲,不用問。這些都是那混混地同夥,一路只是引自己過來而已。
那個漢子一聲冷笑,一個鉢從的拳頭打了過去,譚佳佳出手格住那拳,反肘擊了出去,這一招‘頂心肘’倒沒有白練,結結實實的撞中漢子的胸口,那漢子一聲悶哼,捂住了胸口身後退去,滿臉都是痛苦之色。
只是一肘擊出,譚佳駭然發現,自己全身地力氣也去了七七八八,眼前的視線竟然也有些迷糊,一個漢子彷彿變成了五六個,層層疊疊的撲了過來,知道那女的一針中必定有極厲害的迷藥,驀然腦後一股冷風過來,譚佳佳只來得閃下頭,不知什麼重重的砸中了肩頭。
那一刻,劇烈的疼痛從肩頭傳了過來,反倒讓譚佳佳清醒了片刻,一招‘無影腿’無聲無息的踢了出去,習練詠春拳之人,向來很少出腿,只是每次出腿百無一失,向來是從不落空!
那女的不知從哪裡撿來的鐵棍,一下只是打中了譚佳佳地肩頭,纔要再次出手,卻被譚佳佳一腳踢中了小腹,騰騰騰的向後退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譚佳佳奮起力氣,向樓梯中衝了過去,才走了幾步,只覺得後面又是一陣冷風,只覺得耳邊‘嗡’的一聲大響,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已經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涼水潑到了譚佳佳的臉上,譚佳佳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只見孤燈一盞,對着自己,有着說不出的刺眼,忍不住閉上雙眼,只覺得肩頭腦後,無一不痛,四肢軟綿綿的用不上力道,大吃一驚,睜眼看上去,看到衣服還是完整,倒是舒了一口長氣。
只是轉眼發現自己被粗繩捆在一張凳子上,處境實在不妙,知道自己雖然竭盡全力,卻還是落在敵人的手上,不由暗暗後悔自己的粗心,只是轉念一想,這些人早已經處心積慮的誘人上鉤,就算老江湖都不見得防得了,不知道林逸飛怎麼樣,會不會等自己不下來,上來尋找自己,也中了他們地埋伏。
一想到這裡,譚佳佳後悔不迭,反倒忘記了自己的安危,纔要喝問,嗓子竟然有些沙啞,必不出聲來。
“你的那個同事呢?”一個聲音在燈後問道,譚佳佳咪起了眼睛,勉強適應了室內的黑暗,她是正對着窗外,這裡樓層算是高的,從窗戶望出去,遠方的燈火點點,只不過照到這裡已經黯淡,低頭望下去,看到地上一個暖水瓶碎裂在地上,突然醒悟過來,自己原來還在那間房裡,聽他們這麼說,心中反倒一喜,原本林逸飛還沒有上來,但他不是是久等自己不下來,自己走了?
“你們是誰?”譚佳佳低聲問道,偷試了下綁住手腳的繩索,不要說自己沒有半分力氣,就算真的武功還在,想要掙脫也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特警譚佳佳,編號0721,”燈火的那人好像拿着一個本本,聲音中一絲嘲弄,“你還算不笨,竟然能跟到這裡,只不過你自以爲精明,卻不知道我早就發現了你們。”
譚佳佳恍然道:“你原來一直在兜圈子?”
那人坐了下來,冷笑:“我現在明白已經有點晚了,不知道你的那個同伴是不是也和你一位,會迫不及待的前來送死。”
“你們是誰?”譚佳佳恢復了冷靜,沉聲問道。
“你到現在還在關心我們是誰,”那人笑了起來,“你還是關心自己的小命要緊。”
房門突然推開來,昏黃的燈光透了過來,譚佳佳心中一喜,勉強扭頭望去,一顆心又是降落到了零點,那人滿臉的絡腮鬍子,正是和自己動的那個,他身後還跟着一個女的,臉上一道刀疤,先前看到了只覺得可憐,這會風到了竟然有些猙獰。
譚佳佳心中一動,失聲叫道:“是你!”突然收中叫苦,暗咬了下嘴脣。
“你認識我們?”那人有些奇怪問道。
“好不就是剛纔打我一針的那個。”譚佳佳儘量使自己語氣保持平靜,內心卻有些興奮,原來剛纔那個女的一直披頭散髮的,只露出半邊臉來,這下頭髮梳理整齊,她竟然發現有些眼熟,仔細想想,重案偵緝案上好像有一個通緝犯好像就是這個婦的,如果自己能夠活着出去,順藤摸瓜,倒是個意外的發現。
只是眼前的這種情況,他們能讓自己活着?
少女心中有些疑惑,這些人並非江源市的,都是外省的慣犯,這下潛到江源,難道只是爲了勒索杜百泉幾百萬?
“你認識不認識已經無關緊要,”那人語氣沉着,一改原先的浮誇油滑,譚佳佳心中嘆息,知道這三個人演唱俱佳,不去拍戲實在可惜。
“那小子走了。”絡腮鬍子走了過來,“我和三娘去下面找了,沒有發現他的蹤影。”
三娘?譚佳佳心頭一顫,果然是她,胡花英,綽號三娘,罪名,毒殺親夫,販毒,走私,奸詐殘忍,特徵,左臉刀疤從眉間到嘴角,是和一夥黑幫販毒交易中被砍留下,不用問,剛纔自己被注射的肯定她最拿手的毒品注射。
“本來還想給他們安排一下,”燈後那人嘆息道:“沒有想到那小子跑的比兔子還要塊,這位譚警員,你的那個姘頭是哪個,要不告訴我們的電話,我幫你約過來,不然讓你一個人孤單單上路,實在有些於心不忍。”
“你放心,”叫三娘那個吃吃笑了起來,“我會讓她舒舒服服的上路,我給她注射點可卡因,然後帶她到樓頂,她這小妮子剛纔踹了老孃一腳,功夫不錯,到時候肯定會手舞足蹈,說不定會幻想空中情郞出現,從樓上跳了下去,摔的和爛泥一樣,到時候江源市報道可就熱鬧了,一個女特警,吸食毒品過量,從樓頂自殺徇情,你們說,會不會是這裡的頭條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