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嫣然不瞭解林逸飛,當然會認爲林逸飛這種慘狀,住院幾個月都是正常的,可是就算了結林逸飛的阿水和大牛也吃驚地發現,少年的恢復情況實在驚人,他纔是甦醒的第二天的功夫,全身的紗布幾乎拆得七七八八,等到第三天,也就是阿水把擒拿手第一招一百零八種變化學到一半的時候,林逸飛竟然能夠飛身下牀,獨立地行走,好像馬上參加各校園運動會也是沒有問題。
大牛看着阿水廢寢忘食的,天還沒亮就跑過來學習所謂的擒拿手,不由大爲不屑,林逸飛給他畫的幾張草圖,一共八式,他不過是翻翻而已,反倒是那幾張紙被百里冰寶貝一樣收藏起來,他倒不是發現林逸飛說的什麼太祖長拳的奧秘,只是覺得林逸飛畫得實在好看!
阿水清晨叫不醒大牛,只好自己一個人跑了過來,這兩天夢中都在練習擒拿手,早上起來竟然不覺得疲倦,倒也頗爲奇怪,以前按照這種活動量,阿水深知,多半要睡到中午才能起來,那還是渾身上下沒處不痛,鍛鍊一天休息三天才行,沒有想到跟林逸飛習武,反倒越來越精神,錢醫生爲人雖然給阿水的印象不好,做事起來還是蠻負責人,親自把熬過的藥汁端過來,反倒讓阿水頗爲慚愧。
只是練習歸練習,他還是密切地關注着那個殺人七日網站,只是發覺狀態這幾天竟然沒有變化,不由大爲奇怪,和林逸飛也是商討良久,卻始終不得要領。
來到門口。卻發現百里冰正坐在門口,從阿水的角度只看個背影,阿水有些奇怪,百里冰裡這麼遠幹什麼,莫非突然認爲什麼距離會產生美了,只是對於這位姑娘堅持了十數天在林逸飛身邊,精神之可嘉實在讓身爲朋友的阿水有些汗顏。
走近房門一看,才發現林逸飛坐在牀頭,正拿着一張白紙,在上面畫着什麼,百里冰臉上洋溢着笑容,望到阿水,只是打個招呼。仍然是一動不動,彷彿被施展了點穴法一樣。
阿水走到林逸飛身邊一看,才發現她面前的白紙上有個女子已經定型。看容顏正是百里冰。原來林逸飛是給百里冰在畫像,不由笑道:“逸飛,真不知道你還有這本事,以後就算找不到工作,在地攤上畫像也是不愁吃喝的。”
驀然看到林逸飛神情有些恍惚。一隻鉛筆停留在紙上很久沒有動,阿水心中突然有些異樣,仔細得又望了紙上那女子一眼,只是覺得那女子沒有一處不像百里冰,可是偏偏感覺這紙上的不是百里冰!
“阿水,你不要搗亂。”百里冰示威地舉舉拳頭,這幾天看到他和林逸飛學習擒拿手,這位大小姐也多少有了點暴力傾向,“你天天纏着逸飛。就行行好,分我點時間,讓他好好給我畫張相,這張畫像,我向逸飛要了很久,他才答應的。”
“好像沒有多久吧,也就是這兩天的功夫,你別把我說的那麼堪,我只是借用小飛一會,學完這三照後,飛庫手打一定完璧歸趙,”阿水有些強笑道:“小飛畫得確實不錯,栩栩如生地,小飛?!”
林逸飛回過神來,又在紙上畫了兩筆,這才笑道:“很久沒有作畫了,如今生疏了很多。”
“你是什麼時候學的?”阿水的目光閃動,百里冰確是走了過來,笑盈盈道:“還用學什麼,我覺得逸飛上輩子就是個畫家,我看了他畫的那幾張紙,恐怕浙清美術學院的都畫不來,咦,”百里冰秋波橫掃,凝在畫紙之上,突然一愣,怎麼看,這張紙畫的都是自己,可是自己怎麼看,竟然覺得好像不是自己?
少女突然有些醒悟找出了原因,畫上少女的眼神不像自己,都說畫龍點睛,一個畫像的眼眸無疑就是其中的亮點,林逸飛什麼地方畫得都那麼神似,爲什麼卻把一雙眼眸畫得有些淡淡的憂傷?自己清楚地記得,剛纔可是沒有半點憂傷的!
阿水咳嗽了一聲,“小飛畫得不錯,什麼時候有空,也給我畫一張,這張百里滿意嗎?不滿意就送給我,我收藏一下。”
百里冰黑漆漆的眼珠一轉,突然笑道:“不用,這張就很好,我很喜歡,快簽名呀。”
無奈地搖搖頭,林逸飛提筆在畫像上寫了兩個字,突然愣在那裡,阿水和百里冰不知所以,都探頭望過去,卻看到紙上豎着寫了兩個字,蕭別!
“逸飛,你要寫什麼?”阿水不解道。
少年望着紙上的那兩個字,沉吟片刻,這才笑道:“本想附庸風雅,題詩一首的,怎麼想來想去地,想不到什麼,看來只好借用一下別人的佳句。”
他畫筆又動了幾下,在蕭字上面寫了一行字,又在蕭別的旁邊補了幾字,百里冰秋波一霎不霎,定定地望着他的弊端,也不知在想着什麼。
不一會的功夫,林逸飛已經寫好了幾行字,還是苦笑道:“還是有些不好,文不對題。”
百里冰卻已經接過了畫紙,低聲念道:“人道山長山又斷,蕭蕭微雨聞孤館。惜別傷離方寸亂,忘了臨行,酒盞深和淺。”
百里冰主修企業管理,對詩詞沒有什麼興趣,卻已打定了主意,回去好好查查看到底是什麼出處,阿水精通電腦,卻也對這方面興趣不大,皺着眉頭看着那幾句詞,多少能夠知道些意思,不過感覺既然是給百里冰的畫像,再題上這種惜別臨行憂愁思念之詞,實在有些不倫不類。
百里冰繼續低聲念道:“林逸飛爲冰兒信手塗鴉於公元二零零二年。”嘴角一絲淺淺的微笑,少女擡頭起來,凝望着林逸飛,很好呀,無論怎樣,我很喜歡。”
手中拿着那張紙,不捨得折起來,放到抽屜中壓好,回眸笑道:“過幾天我找人裱糊一下,掛在寢室,羨慕死郭小麗她們。”
阿水咳嗽了一聲,把話題岔開,“逸飛,今天我還要向你請教一下,昨天想了一夜,總是不能明白,你說這招從纏到。。。。。。”話未說完,手機突然‘滴’了一聲響,阿水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突然臉色變了一下,回頭看到百里冰還在凝視那張畫像,拉着林逸飛走到了一角,“小飛,他們已經開始調研階段。”
林逸飛面色如常,緩緩道:“那又是什麼意思?”
“他們已經派人過來,可能會查你的祖宗十八代,”阿水皺眉道:“生活習慣,作息時間,經常去的地方,暗殺的難易程度,據我所知,他們調查的階段一般都是一週左右。”
林逸飛淡淡道:“你這麼說,也就是可能我現在出去碰到了陌生人,都可能是暗中觀察我的生活習慣,尋找殺我的最佳時機?”
阿水點點頭,卻又搖頭,“不止陌生人,也可能是熟人。”
“可不可能是你?”林逸飛突然笑了起來。
阿水一怔,搖頭笑道:“我倒希望是我,那樣我還有些眉目,只不過現在茫然沒有任何頭緒,就像陷入疑團迷霧之中,他們調研之後,就會根據暗殺的難易進行報價,如果僱主按照它們的價格繼續匯款,他們也就會進入最終的暗殺階段。”
“這麼說我們還有時間,”林逸飛喃喃道:“他們既然可以調查我們,我們當然也可以調查它們。”
“只不過這裡的難度差距太大,因爲我們在明處,”阿水搖搖頭,突然看到林逸飛眼中寒光閃現,不知道怎地,竟然有些心驚,“逸飛,你如果真的可以利用警局的力量,那我們當然是越早入手越好。”
林逸飛點點頭,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請照章龍州,謝謝!”
誰都沒有想到林逸飛三天後,就會完好無缺的站起來,章龍州當然也是如此!
看到林逸飛和阿水來到自己身邊的時候,章龍州只能苦笑搖頭,“逸飛,有的時候,我真懷疑,你是不是人?”
“你這是褒獎還是諷刺?”林逸飛淡淡道。
“你的事情我一向非常重視,”章龍州看了一眼旁邊的阿水,神情有點猶豫,“這位就是水中宇吧?久仰大名。”
阿水有些拘謹,一輩子也沒有見過這麼多警察便衣,這個時候在身邊來來去去,數的眼睛都是花的,多少有些不自在,“謝娜,帶水中宇同學去信息科,讓他幫忙看看情況。”章龍州吩咐謝娜帶走了阿水,等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之外的時候,突然說了一句讓林逸飛非常詫異的事情。
“丁老大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