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飛藏在林子中一動不動,望着不遠處的六個人,三個他已經見過,就是白天在旁桌的那三個,他沒有想到那個一聲不吭的高橋先生身手竟然不錯,其實不止高橋,那個嚴先生和冷先生都有兩下子,當然,這個是以林逸飛的角度來看,如果用計胖子的角度看來,這三個人的身手簡直不是一般的高了。
剛纔飛刀離臉頰擦過的時候,不過三寸的距離,他甚至可以感覺到刀鋒上傳來的寒意,可是他知道那一刀的目標不是他,計胖子認爲速度很快的飛刀在他眼中,可以清清楚楚知道路線,如果冷先生出後後要撿回飛刀的話,他難免要出手,因爲那隻夜貓子在他身旁不遠的距離死去,一刀斃命。
不過冷先生身上的飛刀好象不少,也可能認爲在高橋的面前跌了面子,知道林子裡面是隻死貓,也就不再理會。
“嚴先生,現在人都到齊了,你可以把讓我們來到這裡的目的說出來了吧?”計胖子是這裡話最多的一個,只是因爲他若不說話,他真的懷疑這裡的人都是啞巴,幾天不說話都沒有問題。
“既然大夥這次要齊心合力,我也不妨坦誠的把前因後果說說。”嚴先生微笑道:“我不久前碰到一個古董商人,手頭有一些我比較感下興趣的文物,我和他做了幾單買賣後,他就告訴我一些關於手上古董的事情,這些古董都是他從這附近的村民手中收購的。”
“那有什麼奇怪的。”計胖子緩緩道:“其實民間的古董不少,很多古董都是這麼不經意的發現的。”
嚴先生緩緩點頭,“你說的一點不錯,不過一個村子裡面有幾個人手頭有點古董還不足爲奇,可是如果幾乎每家人都有點值錢的瓶瓶罐罐,這就讓人不得不有點猜測。”
“每家都有?”計胖子失聲叫道,懷疑的看着眼前的這個空口和棺材,他被帶來的時候眼前就已經是這個樣子,難道所有的秘密都在這個洞口裡面?
計胖子暗自搖頭,他是個專業人士,深悉得這行的‘望聞問切’之法,當然他這種方法和林一費的完全不一樣,他可以聞一聞土質就可以知道下面是哪個朝代的墓葬,三鏟子下去就能定出墓室的形狀。看一看就知道這土下面有沒有挖掘的價值,雖然在這裡看似他最閒,其實這一會的功夫他已經把方圓十米內查探了一遍,他得出的結論就是這裡絕對沒有挖掘價值!
他一天的工錢就是用萬元來計算,這還看他的心情,不過他和瘦子也的確值這個價錢,他們二人合作,可以用一天的功夫挖掘一箇中型的古墓,那裡面的價值豈止百萬!
他也很相信自己的判斷,剛纔他也和瘦子用眼神溝通了一下,也看出了他的疑惑,嚴先生一甩手就開出了一百萬的支票,如果討價還價的話,可以讓他兄弟二人工作一個月的,可是嚴先生只說這只是幾天的定金,如果真的挖出他需要的東西,絕對不會虧待他們的。
計胖子和同伴內心有了少見的興奮,其實哪個行業都有癡迷的工作者。這個盜墓勾當雖然是他們的營生,可也是他們的興趣,他們如果能夠看到一個好墓室,無疑是和一個大師面對着天地間的山水要揮灑丹青般的興奮。
當然他們對外宣稱那是“發掘人類偉大的遺產”,“揭開古代人生活的奧秘”或者“將不爲人知的歷史和古代生活方式顯露在現代人面前”的偉大工作。
這年頭,值得挖掘的古墓越來越少,這就讓他有了好奇之意,沒有想到來到這裡並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這就讓他難免納悶,因爲怎麼來看,這個嚴先生都不象做個虧本買賣的人!
“不錯。”嚴先生點點頭,“可是你們知道他們是幹什麼的,他們不過是拿着這些很值錢的東西裝裝鹽,放點醃製品什麼的,實在有點暴殄天物,那個古董商人只用了很少的價錢,就大量的收購了這裡的古董,然後好好的賺了一筆。”
ωωω ¸тTk Λn ¸c o
“他難道沒有問問這些出土文物的源頭?”計胖子的小眼睛眨了眨,口水幾乎流了下來,他已經隱約猜測這附近有個大寶藏,誤被鄉下人發現了冰山一角,只是這種機會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尋常的墓室裡面陪葬多少不一,但是能讓嚴先生親自出馬,而且感興趣的墓室實在不多,如果自己真的要發現了,報酬估計可以舒舒服服的活了下半輩子。
“他不是傻子,當然問了。”嚴先生淡淡道:“翻過這座山有個瀑布,不過現在已經乾涸了,那些東西就在瀑布下面的潭水裡面,日子久了,潭水乾涸,又被流沙埋在裡面,那些無知的鄉民婦孺爲了省錢,找一些裝些日用品的瓶罐,一通亂挖,更是浪費打碎了一些,存下來的不過十分之一。”不過他的表情並不可惜,這點讓計胖子有些奇怪。
林逸飛在林子中聽了,暗中嘆口氣,看來那次瀑布斷流造成的破壞不小,也可能讓一些裡面的東西從洞口隨着瀑布流了出來,這才引出了一批淘寶的人蜂擁而至,難道這也是方老爺子說的那天發生的另外一件蹊蹺的事情?
這個時候的林一費實在有點想哭的感覺,這個地下迷宮的設計主人可以說是個天才,沒有想到碰到一羣蠢材進行所謂的發掘,這無疑是高僧之間泡了壺茶,等待別人品嚐感悟的時候,那人卻只是搖搖頭,來了一句這茶太熱的荒唐。
不過據林逸飛所知,當然現在還不是最壞的情況,他們還沒有徹底斷絕地下迷宮的生機,不然整個山都要坍塌下來,這裡也會變成一片湖泊,地下的一切和地上的一切混合在一起,所有的秘密就會永遠的埋藏在湖底,想要發掘就是近乎不可能的事情。
“瀑布?”胖子眼前一亮,“那我們爲什麼不從瀑布的源頭着手,而跑到這裡來……”他忍住下面脫口而出的話,可是別人都知道他的意思,現在這種做法從哪個方面來看都是緣木求魚的做法。
嚴先生嘆息道:“我們當然也想到了這個方面,不過那個源頭已經完全的山體錯位,我們要從那裡發掘,已經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計胖子忍不住問道:“所以嚴先生你就跑到上這面來挖掘?”看他的表情,似乎想哭,可是他不能說,人家畢竟是僱主,就算是白癡,他給的支票也是全世界流通的。
沒有想到嚴先生一本正經的說道:“不錯。”
計胖子嘆息了一聲,“你想怎麼搞,我和兄弟完全聽你的,不過事先我可說明一點,根據我們合同說的,先前的一百萬是定金,現在工作一晚的錢從頭開算。”
他和那個姓古的瘦子雖然不是親兄弟,可是實在比親兄弟還要有感情,這當然是他們合作二十幾年來積累下來的信任。
嚴先生笑了起來,眼中有了一絲譏誚,“你放心,就算找到的是空氣,錢我也不會少你一分的。”
計胖子被人看穿了心思,臉上紅了一下,卻只是笑道:“下一步,怎麼做,嚴先生請吩咐。”
計胖子雖然能算計,可是有一點好處不能否認,他收了錢就會做事,而且做的絕對讓僱主滿意,他盜墓沒有上千,也有數百,他卻只是領僱主進入墓室,卻從來不動墓室裡面的一件東西,入寶山空手而回說起來簡單,做起來絕對不容易,這也是他這麼多年的一個奇怪守則,不過這點僱主當然很滿意。
嚴先生緩緩道:“你們需要的就是陪我們從這個洞口進去看看,如果有需要你們幫忙的再動手不遲,當然,包先生你需要做的也是這些。”
計胖子和同伴有些詫異,包先生卻只是哼了一聲,代表聽見了,計胖子離洞口比較遠,這不是說他對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洞口不感興趣,只能說那位包先生離的太近,他不想靠近那個人罷了。
不知道怎麼回時,他覺得那個包先生就是個死人,當然除了比死人多一口氣,可是這個時候他不能不上前仔細的看看洞口,他不能不小心,也一直很小心,這也是他能和同伴活到現在的原因。
沒有想到他只看了一眼,目光就象孩童看到心愛的玩具一樣,再也不能離開。
“怎麼樣,計胖子,看出什麼沒有?”嚴先生淡淡的問道。
計胖子又看了半晌,終於回過頭來,“想必這之前,嚴先生已經找過高人探測過這裡,卻不知道爲什麼,又把我們兄弟找過來?原先的那位高人呢?”
嚴先生只是‘哦’了一聲,不置可否,高橋卻冷冷道:“你怎麼知道。”
“先前我離的比較遠,還以爲這個洞是個天然的,”計胖子嘆息道:“更何況這裡一個棺材,幾堆散骨,一看就讓人以爲是新手,或者是野狗刨出來的,沒有想到我仔細看看,才發現這都是這個高手精心設計的,這個洞但是人爲的,而且,他還是個行家。因爲這個洞深不可測,可是從地下挖出的土外邊竟然一分都看不到,這點就算古意也做不到。”
瘦子聽到計胖子說的,也忍不住湊了上來,臉上也露出了詫異的神情,卻只是點頭,霍然轉身問道:“嚴先生,我想問你一個問題,這個洞是不是一個叫做油老鼠的人挖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