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公主清醒,形勢一片大好,辰鋒迫不及待地道:“小公主,快點向你父皇證明我的清白啊!”
安樂公主瞥了辰鋒一眼,道:“你這登徒子輕薄於我,我定要讓父皇好好懲罰你!”
此話一出全場譁然,朱高煦等人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朱棣對這個女兒最清楚不過,看安樂公主興奮的樣子就知道,她說的話肯定都是玩笑話。
辰鋒苦着臉道:“公主殿下,我可從來沒有輕薄過你啊!”
安樂公主吐了吐舌頭,道:“你就是輕薄了我,大庭廣衆之下碰了我的身子,我要讓父皇打你屁股!”
辰鋒攤了攤手:“若是碰一下就算輕薄,那我也認了!只是皇上若降罪於我,那獨孤九劍……”
一提到獨孤九劍,安樂公主便有些急了。雖然學了一部分,但她還有很多地方需要向辰鋒討教。
“父皇父皇,剛剛是孩兒犯渾了,辰公子並沒有輕薄於我,這個你問鄭公公便知道了!”
朱棣看着這個頑皮女兒又喜又氣,到了現在,他自然明白辰鋒被自己誤會了。只是作爲皇帝的顏面可不能這麼丟了,要朱棣道歉是不可能的。
“安樂,你與辰鋒獨處一夜的事情是真的吧?”朱棣故意提了這件事情,好讓自己佔到有理的一方。
安樂公主見瞞不過,眼眶一紅,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道:“父皇,我就是讓辰公子教我劍法,我們整整練了一夜,可沒有發生任何關係!”
朱棣最受不了的就是安樂公主裝可憐,立刻摸摸她的小腦袋,憐惜地道:“好了好了,朕不怪罪你們就是。”
辰鋒暗自嘀咕:“剛剛差點要殺了我,現在一句不怪罪就完事,皇上就是皇上,怎麼說都是他有理……”
朱棣則是繼續詢問着:“安樂,你剛剛是怎麼回事,爲何會說胡話,指認辰鋒壞了你的清白呢?”
安樂公主一臉疑惑:“我幾時說過這樣的話?”
諸葛正提醒道:“公主殿下,你對自己在未央宮的事情都沒有任何印象,想來是受了別人的控制。你仔細想想,最後的記憶是哪一段?”
安樂公主揉揉腦袋,道:“我從乾東五所出來後又四處逛了逛,後來準備回寢殿,可腦袋一疼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諸葛正道:“看來公主是在路上中了招,那兇手也是沉得住氣,先控制公主回自己的寢殿。而他早就料到皇上會傳喚公主來對峙,此人心思縝密武功高強,皇宮中能找到這樣的人可不容易啊!”
黃儼笑道:“聽諸葛先生的意思,莫非控制公主的是宮外之人?”
諸葛正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和黃儼相視而笑。控制公主的非黃儼莫屬,那三枚銀針便是最好的證據。只是現在證據沒了,諸葛正斷然不能隨意咬人。
朱棣很憤怒,居然有人利用自己的掌上明珠,若是抓到了,一定要誅他九族。只是這個人恐怕永遠都抓不到了,朱棣只能繼續把目光放到綠血蚊蟲一案上。
趙麟正好回來了,帶來了兩個禁軍士兵。那二人是昨夜守門的,在朱棣面前跪下,便立刻講述起了事情經過。
昨晚宮中確實運出了一具屍體,運屍體的人卻不是韓天德,而是漢王府中的幕僚趙合。因爲是漢王的人,所以士兵也沒有多加盤問。若那個時候運屍體的是韓天德,肯定會仔細檢查和詢問的。
這兩個士兵雖然沒有仔細檢查屍體,但從外邊也能看到一些情況。屍體被白布遮蓋着,但是白布高高隆起,似乎並不只有一具屍體。不管死者多麼高大,也不可能將白布拱這麼高。
當時兩個士兵還看到白布裡頭有東西蠕動,他們以爲是被風吹的,所以也沒太在意。可細細想來,分明是白布裡頭有東西在動啊!
黃儼立刻呵斥:“瞎說什麼,屍體怎麼可能會動!”
辰鋒冷笑道:“屍體不會動,但裡頭還有別的東西。白布爲何高高隆起,正是因爲裡面還有吃了毒蟲的朱宮。朱宮並沒有全死,即便是死了,這些生物也會有神經反射的行爲,動一動很是正常。”
韓天德怒吼:“別血口噴人!”
辰鋒笑道:“你這下不打自招了吧!剛剛兩個兵大哥說了,運屍體的是漢王手下,你這麼急着跳出來,看來那個死者就是你的手下沒錯。只是爲何讓漢王手下運送屍體呢?”
不用把話說明,朱棣也已經知道了事情緣由。很簡單,韓天德與漢王朱高煦勾結,藉着漢王幕僚的幫助,才能將屍體順利地送出去。
現在那屍體和中毒的朱宮肯定都被處理了,只是韓天德無論怎麼狡辯都沒有用,朱棣一聲令下:“傳趙合!”
很快趙合便傳喚了進來,他與韓天德跪在一起。不管是誰都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所以趙合根本來不及思考對策。
若說那具屍體是漢王的手下,那麼韓天德那個失蹤的手下去哪兒了呢?顧得了這頭顧不了那頭,二人支支吾吾解釋不清,只是跪在地上一個勁兒地請罪。
朱高煦依然想胡攪蠻纏,道:“父皇,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推測,畢竟沒有見到綠血蚊蟲的痕跡,就算是朱宮死了幾隻,那又能證明什麼?”
沒錯,你不能找到中毒的朱宮,那麼一切都是白說。明明知道這是狡辯,可朱棣卻是沒有辦法隨便定罪。
諸葛正差不多瞭解了事情經過,立刻發現了另一個問題所在,隨即稟報道:“皇上,我們都把目光放在了尋找綠血蚊蟲之上,卻忘了一件事情,這綠血蚊蟲是如何到未央宮的呢?之前的寢宮暫且不提,皇上入未央宮之後,宮殿四周都有大批守衛,屋頂也不必說,不管兇手的實力多麼高強,也不可能靠近未央宮,更別提把綠血蚊蟲放進來了。”
辰鋒道:“此事確實奇怪,似乎綠血蚊蟲是自己飛進這兒的。可未央宮是頭一天搬進來,此處能有什麼吸引蚊蟲的東西?”
諸葛正指了指龍牀,笑道:“這東西可不是未央宮的。”
辰鋒一拍腦袋,道:“我怎麼沒有想到,未央宮一切都未變動,唯獨加進來這一張龍牀!”
朱棣還坐在牀上呢,一聽這話,驚得趕緊從牀上下來。原本他還虛弱地爬不起來,沒想到受到驚嚇後反倒是恢復了不少體力。
鄭和與安樂公主一左一右攙扶着他,讓他在椅子上坐下。
“快快檢查龍牀!”朱棣立刻下令。
辰鋒和諸葛正一起上前,看韓天德的臉色越發難看,就知道龍牀一定有問題。
將龍牀翻了個底朝天,更是將其拆散,縫隙中落了許多死蚊子。很快,牀底中央位置的一個扁平香爐就被找到了,這香爐中似乎有一塊木頭,衆人用鼻子聞,卻沒有聞到任何味道。
諸葛正道:“定然是此物吸引蚊蟲的,裡頭的木料聞起來沒有味道,但這味道恰巧能被蚊蟲聞到,然後吸引它們過來。木料味道比起人血還吸引人,所以只要在未央宮近一點的地方放飛蚊蟲,那些蚊蟲便會自行飛入到宮中。”
“只是木料吸引蚊蟲,卻不能讓蚊蟲吸食。所以寢宮中的皇上便成了蚊蟲的目標,只需要控制好投放蚊蟲的數量,便能讓皇上慢慢中毒,並且讓毒性越來越深!”
“世上竟有這種東西?”朱棣將信將疑。
諸葛正笑道:“自然是有的,如果我猜測沒錯,此中木料名爲香蟲木,多在北方生長。韓副統領曾參加數次北征,得到這種木料應該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