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東西能威脅太子哥哥?”安樂很是不解。
辰鋒詢問道:“你知道太子最在乎什麼嗎?”
安樂只是思考一陣,便直接道:“太子哥哥最在乎家人,在綠血蚊蟲一案的時候,父皇病重,太子哥哥常常暗自落淚。他沒有漢王哥哥表現地那般殷勤,但我們都知道,太子哥哥是最在乎家人的。”
辰鋒極速思索着,一個推測已經呼之欲出。漢王的殺手很有可能用太子親近的人做威脅,這才讓太子性格大變。當然,現在還不知道人質是誰,也不知道敵人是如何威脅太子的。說不定連皇上都有可能成了人質,因爲朱高煦身邊有隱藏的殺手,又極有可能躲在皇宮中,想要殺人實在太方便了。
想到這裡,辰鋒立刻道:“回皇宮!”
駕車的呂漢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得調轉了馬車。
安樂也是聰慧,馬上猜出了辰鋒的想法:“鋒哥,你懷疑有人拿太子哥哥的家人做威脅?”
“沒錯,所以我要搞清楚究竟是誰做了人質。”
馬車剛回了一段距離,辰鋒又急急忙忙地喊道:“停車!”
呂漢趕緊停了馬車,疑惑地問道:“師父,你這是想幹什麼啊?”
辰鋒是心有擔憂,就算接近了真相,但漢王身邊的殺手可不好對付。宋青山什麼實力?那是能與獨孤煌爭鋒的。
可仔細一想,宋青山真敢在皇宮中動手嗎?殺手的脾氣可不好揣摩,逼急了人家,說不定真會不管不顧動手。
“還是先回客棧吧,把你們平安送回家後我再來皇宮。”辰鋒終於是作出了決定。
“鋒哥,你不會有危險吧?”安樂非常擔憂。
辰鋒笑道:“現在太子和他的家人更加危險,我必須去幫助他們。”
回到客棧已經天黑了,辰鋒飯也沒吃,只是向衆人囑咐了一聲,便單獨走了出去。客棧衆人中能幫到自己的只有獨孤煌,但獨孤煌明刀明槍地戰鬥還行,現在敵人還沒找到,讓他出手也沒用。
反而是辰鋒一個人方便行動,以他現在的實力,只要不被偷襲,打不過也是能逃跑的。
先到了錦衣衛指揮司,可惜呂世耿不在,似乎是親自去巡視京城了。而且其他高手也在外面,辰鋒能找到的也就一個百戶。
沒辦法,辰鋒只能交代一下百戶,然後讓他去通知呂世耿。
出了錦衣衛指揮司,辰鋒又來到了明堂。
明堂的人相比錦衣衛就清閒很多了,他們可沒有什麼大案要辦,諸葛正也在大廳裡悠閒地吃着飯。
辰鋒終於找到了一個能夠商量的人,趕緊把自己的推測告訴了諸葛正。
諸葛正放下碗筷神情嚴峻:“你的推測很有可能是真的,我也早就有所懷疑,所以關注了太子身邊親近的一些人。太子的家人大多在皇宮中,他們都可以隨意走動,不像是被劫持做了人質。只有兩個人最近出了京城,此刻正在江南遊玩,一個是太子長女嘉興郡主,另一個是太子的三子越郡王朱瞻墉。我已經派人過去打探,但路途遙遠沒這麼快來消息。”
辰鋒驚道:“沒想到諸葛先生想到我前頭去了,爲何不早點告訴我?”
諸葛正無奈地道“此事畢竟是我個人的推測,何況江南的消息沒有傳來,我實在不好斷定。”
如果嘉興郡主和朱瞻墉被人挾持了,那麼挾持地點肯定是在京城之外,京城到江南整段路途都有可能是事發地點,所以想要找出人質實在太難了。
現在已經來不及等江南的消息,諸葛正太過沉穩,有些事情沒辦法去做,但辰鋒卻是可以。
“今夜我就進宮去,偷偷去和太子見面,這樣就能直接探出個結果了。”辰鋒決定道。
諸葛正關切地道:“有什麼是我需要做的?”
“請諸葛先生做後援,若是宮中發生了什麼異變,還望你可以馬上進宮相助。”
“你可以放心,我會做好隨時出手的準備。”諸葛正道。
辰鋒出了明堂,便準備偷偷摸摸往皇宮而去。溜進皇宮的事情他已經做過一次,當時他的武功還不算高,現在潛入皇宮更沒有人能夠發現自己。
走到半路上,辰鋒發現有三個人在一處屋頂上蹲着,鬼鬼祟祟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辰鋒悄然地跳到屋頂,沒想到還是被對方察覺了。夜月之下只能隱約看到雙方的面容,就算是熟人都不一定能互相認出來。
三人中突然有一人出掌襲來,有人攻擊自己,辰鋒自然下意識地出掌相抗。
一聲低沉龍吟,那人還沒到近前,便被降龍掌力轟飛出去。
“是辰大俠!”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那人扶住了倒飛出去的人,還阻止另一人出手。
三個人緩緩靠近,辰鋒終於看清楚了,當中一人是丐幫北壇長老陳衢,另外兩個人沒有見過,但同樣是乞丐裝扮,一個腰掛八隻布袋,另一人掛着七隻布袋,想來在丐幫的地位也是不低的。
剛剛對辰鋒攻擊的是那名七袋弟子,他板着個臉,明顯很生氣。
陳衢趕緊爲大家介紹一番,那八袋弟子是丐幫京城分舵的舵主榮生,而七袋弟子則是京城分舵的護法柯誠。
這二人聽了辰鋒的身份,立刻從敵視變成了笑臉。辰鋒是得到丐幫幫主魯道陵認可的人,所以丐幫弟子自然而然會對他恭敬。
柯誠抱拳道:“辰大俠,柯某居然在您面前班門弄斧,還望辰大俠能夠見諒。在下的排山掌遠不是降龍十八掌的對手,辰大俠果然是得了幫主的真傳啊。”
現在丐幫之中有一種流傳,那就是辰鋒是魯道陵的弟子。雖然這件事情魯道陵沒有說過,但被傳得有板有眼。魯道陵又沒有出面闢謠,說不定他自己還不知道此事呢。
辰鋒總不能說降龍十八掌是自己悟出來的吧,他趕緊轉移話題,詢問道:“三位在這屋頂上做什麼?”
陳衢解釋道:“聽榮生兄弟彙報,京城最近有不少成名殺手走動的跡象,不久之後武林大會就要召開了,京城離得這麼近,提前來的江湖中人定會先來京城休整,我怕殺手會擾亂武林大會,或是對參加武林大會的同僚不利,所以特來探查。”
榮生道:“辰大俠請過來看看,這處屋頂上有殺手留下的痕跡!”
辰鋒湊近一瞧,發現屋頂的瓦片上有兩處被利刃割過的痕跡,看痕跡的深淺和寬度,應該是用匕首所爲。
“這能說明什麼?殺手不會無聊到來切割瓦片吧?”辰鋒疑惑地道。
陳衢笑道:“殺手自然不會這麼無聊,這一定是殺手在與人交手的時候留下,當時可能屋頂上的情況更亂,只是後來被人做了善後工作,將屋頂修整一番,所以纔看不出異樣。只是修整的時候用了一些老的瓦片,因此才能讓我們找到匕首的痕跡。而且不僅僅是匕首那麼簡單,痕跡上有黑漬,而且有溶解的痕跡,定然是一種劇毒,說明匕首上沾着毒藥,所以是殺手的可能性最大!”
辰鋒不禁對丐幫的人刮目相看:“皇上真應該請你們辦案的。”
陳衢不好意思地笑道:“哪裡哪裡,多虧了榮生和柯誠兩位兄弟找得仔細,要不然也發現不了如此細微的痕跡。”
辰鋒的目光又投向了腳下的屋頂,他自然不是想看屋頂,而是想知道這間屋子住着什麼人。
榮生開口道:“辰大俠,白天的時候我們已經探查過了,這間屋子原來住着一對老夫妻,可在八天前突然失去了蹤跡。我們問過了四周鄰里,都沒有人知道他們的下落。說不定殺手在屋頂戰鬥的時候驚動了他們,他們見到了殺手,所以殺手將老夫妻殺人滅口了!”
辰鋒關注着侍郎和大學士被殺的案件,卻忽略了那些尋常百姓的失蹤和死亡,往往線索總會在不起眼的地方出現,辰鋒不知該慶幸還是該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