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覺得你太年輕!”夢飛舞收起笑容,望着崔山鷹,不光是別人說,就連她也覺得,這小子實在是有點年輕。
崔山鷹反問:“今天飛舞姐約我出來吃飯,是要替別人傳話?”
如果只是夢飛舞說自己年輕,崔山鷹不會講什麼,要是外人說,那就另當別論,年不年輕,跟開不開武館,沒關係,要是非要把兩者扯上關係,這話誰講的誰站出來,崔山鷹要親自問問對方,年輕,又如何!
“不是!”夢飛舞看了崔山鷹一會,才搖頭。
崔山鷹平淡笑着:“是也沒關係,回頭飛舞姐可以轉告對方,誰如果覺得我年輕,在京城開武館不合適,親自過來跟我講,講通了我把武館關門!”
“你啊!”夢飛舞白了他眼,正好這時候服務員上菜,兩人都收住口,沒在聊武館的事情。
啤酒是夢飛舞給崔山鷹點的,只有一瓶,喝了完事,她喝的果汁,下午還有事,另外開車了!
吃完後崔山鷹想趁夢飛舞去衛生間的時候把賬結了,結果服務員告訴崔山鷹,對方已經結過了。
崔山鷹苦笑着又坐了回來,只能以後再說。
夢飛舞把崔山鷹送到學校門口,自己開車去單位上班。崔山鷹等夢飛舞開車走遠,也沒回學校,溜達着去了莫開來的健身館。下午沒課,因爲下大雪,早上沒出去動動,感覺身上有些難受,也想去跟莫大哥,濤哥他們待會。
……
時間總在不經意間消逝,它不會爲任何人,任何風景稍作停留,一如既往的那麼急匆匆走着。以至於讓很多人都感嘆,光陰流逝太快,一不注意,就已經老了。青春也走了,回首,只剩感嘆。
武館這邊,有李玉龍跟朱大海負責看着,再加上宋凱帶人過來幫忙,差不多用了半個月,日夜趕工已經裝修好了。
“師傅,你覺得怎麼樣?”李玉龍高興問。沒日沒夜忙活,是累,但也充實,他以前從來沒這麼認真幹過某件事情。雖然接觸‘拳’不久,但是人真的變了,不光是家裡人能感覺到,連他自己也感覺到了。
練拳如做人,這句話以前老爺子常常掛在嘴邊,現在崔山鷹經常講。
崔山鷹年紀是輕,可當着徒弟們,或者武行人的時候,總會不經意間,就把自己年紀隱藏起來,拿出‘師傅’該有的東西,這種東西不是裝出來的,是從老爺子身上繼承過來的。
“挺好!”崔山鷹滿意點頭,李玉龍和朱大海這段時間的忙碌,他都看在眼裡,就算哪裡真有不滿意的地方,他也不能講出來,會傷人心。
武館裝修的確實挺好,吸音地板,打開燈光,武館裡黑夜也猶如白晝,沒有一點死角,上下三層,第一層準備放置傳統器械,第二層放一些現代化的東西,因爲第一層是跟地面接觸,比較結實,三層是住的地方,以後武館裡可以住人。
一樓和二樓的器械,兵器什麼的,還沒弄回來,李玉龍說已經在路上了。但是第三層弄好了。
“三間臥室,一間廚房,一間武館學員宿舍,每個臥室都有單獨的衛生間!”李玉龍介紹說。
崔山鷹摸了下鼻子,指着外面擺放的沙發,調在牆上的電視問:“那外邊是?”
李玉龍嘿嘿笑着說:“客廳啊,以後咱們休息娛樂的地方!”
“夠大的!”
一個大客廳差不多佔了一百五十平米的地方,擺放了一圈沙發,兩個玻璃實體茶几,除了懸掛的液晶電視以外,如果人多可以直接用投影。雖然簡單,可這些東西應該都不便宜,除此以外,客廳裡還吊了個一人半高的大沙袋,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李玉龍說:“是有點空蕩,等回頭買的器械到了,再搬上面三個木人樁來,誰閒着沒事的時候,可以打幾下子!”
崔山鷹點了點頭,沒發表什麼意見,感覺李玉龍操持的挺好,他從小在豪貴之家長大,見的多,眼界寬,讓崔山鷹弄,不見得有他弄的好。
“對了,師孃說今天過來!”李玉龍突然想起來說。
孫蕊已經來過幾次,已經熟悉了,所以來也不用誰專門去接機,自己從機場打個車就 過來了。
“什麼時候到?”崔山鷹問。
“下午吧!”
武館樓上樓下已經僱保潔打掃的很乾淨。崔山鷹點頭,坐到沙發上,道:“這段時間辛苦大家了!”
崔山鷹看着窗外,眼神平淡,腦子裡想到了老爺子,恍如隔日。小時候見多了老爺子教徒弟,也見過老爺子收徒弟,許許多多慕名而來的拳友訪客,老爺子笑着招待,走的時候,都會給些東西,名聲越來越響,人傳的也越來越廣,可時間流逝,老爺子說沒了就沒了,現在自己有了第一家武館。
這一年中,崔山鷹事情經歷了不少,成熟了不少,也更沉實了。
“能不能抗?”
耳朵裡迴響着老爺子的話。
崔山鷹當時沒覺得有什麼,腳站在地上,頭頂着天,響聲說:“能抗!”
老爺子問話的時候極嚴肅,聽着崔山鷹說完,臉上頓時就笑了,笑的欣慰,好像終於能鬆了口氣一樣。又問:“抗不抗的住?”
崔山鷹當時沒心沒肺笑着說:“扛得住,以後崔家傳我,名比我爹,比老爺子您更響!”
“小兔崽子!”老爺子笑罵着。
崔山鷹回過神來,擦了下眼角的眼淚,沉聲說:“玉龍,讓你做的帖子做了嗎?”
李玉龍和朱大海他們雖然不知道崔山鷹怎麼了,但從崔山鷹坐到沙發上以後,能感覺到他身上有那種轉變,氣質氣勢上的,說不出來。
李玉龍點頭:“做了!”
“明天,麻煩宋凱一趟,你跟着他去京城各大武館走一圈,給京城武行內的人送貼,十二月八號,我崔山鷹開館!”崔山鷹平淡的聲音裡,帶着股子豪邁。
“好!”李玉龍興奮點頭。
下午四點多,孫蕊來了。
一身黑色風衣進來,看着崔山鷹含笑着道:“原本以爲還要給你打電話叫你過來呢,現在省事了。”
崔山鷹跟李玉龍在二樓,崔山鷹正給他糾正步子上的東西呢。看孫蕊上來,李玉龍就想停手,被崔山鷹在腦袋上敲了下:“別偷懶,接着練!”
罵完李玉龍,崔山鷹才轉過身來!
“你看誰來了!”孫蕊笑着,側開身,在她身後站着一高一低倆人,一個壯如鐵塔,一人長髮披肩。
崔山鷹稍微愣了下,然後笑了,發自內心的喜悅,遮掩不住。
“好了?”
鐵塔般漢子,臉上也多了絲笑容,點頭:“好了!”
崔山鷹笑着說:“不記恨我了吧?”
鐵塔般漢子搖頭:“不記恨了,死過一回的人,有什麼都過去了。”說完,把手裡拎包扔到腳下,跪在地上,對着崔山鷹‘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叫了聲:“師傅!”
崔山鷹愣住,南宮應龍的表現,出乎崔山鷹的意外。崔山鷹擡頭朝對面站着的楊柳看過去!
老爺子走的時候,楊柳以未婚妻的身份,代表南宮應龍前往,是夜裡登的門,留下後等老爺子出殯下葬以後才走的。
柳紅含笑說:“你就收了他吧,他說要跟你學龍形,這個世界上能讓他服的人不多,你是一個!”
當日,南宮應龍被崔山鷹一個龍形打下擂臺,又走上來,說過要是有下輩子,要拜崔山鷹爲師,跟他學龍形。
大丈夫在世,要行得穩,踏得實,立得住。
說過的話,要言必出,行必果。
這是男兒!
崔山鷹低頭看着南宮應龍,南宮應龍跪在地上,並沒有起來。兩人對視着,有差不多一分鐘,這段時間裡,崔山鷹想這個漢子當日所言,想當夜兩人對酒無言,種種都很難讓崔山鷹把他當個普通徒弟看。
崔山鷹嘆了口氣,跪下,給跪在對面的南宮應龍回磕了個頭,擡起頭來後說:“你給我磕了三個頭,我現在還你一個,以後我拿你當兄弟看!”
這個‘兄弟’是把兄弟的意思!
南宮應龍點頭,笑着說:“我拿你這個師傅,當我從前師傅敬!”
孫蕊看着差不多了,笑着說:“行了,你們兩個大老爺們,在這裡肉不肉麻,話說開,情分到,該起來就起來吧,周圍大傢伙都看着你們呢!”
崔山鷹和南宮應龍都起來,崔山鷹上前笑着朝南宮應龍胸口上,捶了拳問:“病都好利索了嗎?”
南宮應龍轉頭朝旁邊楊柳看了眼,眼神裡盡是柔情。點頭說:“她說我最少還能活三十年!”
崔山鷹高興笑着道:“好!”
三十年很長,以後的事情,誰言都過早!
“你以後可得好好待我們楊柳,要不然我第一個饒不了你!”孫蕊拉着楊柳的胳膊,朝南宮應龍說。楊柳留在山城照顧南宮應龍,她在山城沒朋友,孫蕊是外冷心熱,經常去醫院看她,兩人一來二去,已經成了好朋友,也就是大家俗稱的‘閨蜜’。
南宮應龍抓了抓頭,乾笑了兩聲。
“師傅,那個我能插個言嗎?”李玉龍說。
“說啊,誰又沒封你的嘴!”崔山鷹笑罵道。
李玉龍看了看南宮應龍,又看了看崔山鷹,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問:“師傅啊,那個啥,以後我還是大師兄嗎?”
噗嗤!
大傢伙都被他給逗樂了,感情這貨在這裡論資排輩,害怕人家南宮應龍搶了他‘大師兄’的位子!
沒等崔山鷹說話,南宮應龍先開口說:“你第一個給師傅磕頭的人,當然是‘大師兄’,大師兄好,師弟南宮應龍給您問好了!”
“嘿嘿!”李玉龍有些不好意思的傻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