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邊之外射來一縷陽光,照射在羣山之巔,又是一副別樣的美景。
白耀嘴中吐出一口輕氣,將體內遊走的真氣收回到丹田之中,除了已被廢功的葉心以外,其餘三人也是也是如此。自從昨晚見識過黑蛟蟒王的英姿之後,五人都不敢睡覺了,集體打坐修煉。鬼知道這太華山中還有什麼奇珍異獸呢。蟒王不吃他們,難道別的奇獸呢。
只是他們又遇到了新問題,那就是太華山這麼大,上哪找柳雲飛。太華山共有五大山峰,東、西、南三峰呈鼎形相依,爲華山主峰。中峰、北峰相輔,周圍數之不盡的小峰環衛而立。
而他們如今所在的山峰,是華山東峰。當初,雷破山臨死前,只是說讓他們去太華山尋柳雲飛幫忙,可沒有說在那座山峰啊。
就憑他們五個人,估計就算找上個一年半載,恐怕也未必能尋到,若果沒有雷破山的提點,那叫大海撈針,可如今雖然範圍小了很多,但也猶如江河撈針一樣,在本質上,難找的程度區別不大。
聽着衆人的疑慮,白耀苦笑道:“算了,盡人事廳天命吧,如果真的沒有這個機緣,我們也強求不得。”
五人再次啓程向山巔走去,就像白耀說的那樣,一切看天意吧。
就在臨近黃昏之時,衆人在離峰頂不足五里之處的一座小山峰之上,發現了在那上山道路的旁邊,有一座府邸。
府邸面積不一座三層主樓居中,三座二層副樓分別建在一座小山峰之上,中間已石階相連,圍繞着主樓。府邸依山而建,就在上山小道的裡面,小道之上分叉出另一條道路,一直延伸到府邸的門口。
當白耀等人看到這座府邸之時,皆是心中一喜,說不定這就是柳雲飛的府邸。因爲傳說太華山是劍仙柳雲飛的地盤,除了他以爲,誰敢在這華山之上立足。於是衆人加快步伐,趕到府邸門口。
這座府邸的名字很是怪異,名叫牧卯山莊。衆人都很是納悶,難道柳雲飛沒讀過書嗎,起這麼一個蹩腳的名字。
白耀上前敲門,不一會兒,一名普普通通的下人打開大門,好奇的看着衆人,問道:“你們找誰?”
白耀抱拳說道:“不知此處可是,劍仙柳雲飛前輩的府邸。”
下人搖了搖頭說道:“你們找錯了,這裡是牧府,我家老爺姓牧,不姓柳。你們去別處尋找吧!”
“什麼!”衆人驚疑一聲。
雷飄飄上前不悅道:“區區一個下人,居然敢驅趕我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讓你們家老爺出來,我們有事問他。”
白耀四人眉毛一皺,看來這傢伙的大小姐脾氣又犯了。之前那幾天的安靜,白耀等人以爲她的心性方面可能有所成長,可如今看來,真是印證了那句話,叫做狗改不了吃屎。
“師妹,不得無禮。”裘天洛衝着雷飄飄瞪了一眼,將她拉過一旁。之後上前抱拳笑道:“這位小哥,我家師妹,第一次行走江湖,不懂禮數,還請見諒。勞煩小哥可否通傳一下你家主人,因天色已晚,我等尋人不果,無處落腳,可否在貴寶地借宿一宿,明日清晨便會離開。”
下人點了點頭,讓衆人在外等候,自己去請示家主了。
“哼!好大的架子,門都不讓我們進。不就一座府邸麼,有什麼了不起的。”雷飄飄很是不屑。
白耀三人都撇了她一眼,像這種自以爲是的女人,讓他們懶得去教育她出門在外,該如何爲人處世。
看着白耀等人的鄙夷,裘天洛嘆了口氣,上前認真的說道:“師妹,爲什麼你到現在還是這般刁蠻任性,出門在外要懂得收斂。你老是這麼飛揚跋扈,只會給自己惹來無妄之災,你記住,我們現在沒有靠山,沒有背景,可以說是一無所有,收一收你的大小姐脾氣吧。”
雷飄飄站在那低着頭,一聲不吭,乖乖的被裘天洛訓斥着,看來也就只有她的大師兄才能壓得住她,其他人估計只會遭到她的報復。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那名下人再次打開門,說是家主很樂意見他們,並且已經準備好了客房,供衆人歇腳。
白耀衆人跟着下人,來到主樓的大廳。大廳主座上坐着一名拄着柺杖的老人,看其相貌已過古稀之年,一條條的皺紋佈滿在臉上,整個人骨瘦嶙峋,每過幾個呼吸都會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看那狀態猶如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老人看到白耀等人進到大廳,就想起身上前迎接,可看那拄着柺杖都顫抖的動作,估計站起來都有心無力。
下人看到老人硬撐着柺杖顫顫巍巍的起身,嚇得他趕忙上前將其扶住,老人猛咳了幾聲,笑道:“幾位少俠,老朽身體抱恙,未能出門迎接,還請多多包涵啊。老朽姓牧,單名一個卯字,見過諸位少俠。”
白耀趕忙上前,抱拳說道:“牧莊主客氣了,我等不知莊主身體有恙,多有打擾,還請多多包涵。”
牧卯笑着擺了擺手,慢慢的坐回原位,笑道:“哎!都是老毛病啦!不提此事,諸位少俠快入坐,老朽的寒舍能招待像諸位這等親年才俊,實在是三生有幸啊。老朽已讓下人去準備一桌薄酒,一會還望諸位少俠賞臉赴宴,並且諸位少俠的房間都已經收拾好了,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下人即可。”
裘天洛也是滿臉笑容的說道:“牧老莊主如此熱情好客,我等畢當赴宴。對了,牧莊主,在下想向莊主打聽一個人。”
“少俠,儘管問便是,老朽知無不言。”老人咳了幾聲,喝了口清茶回道。
“不知,牧老莊主,可曾聽說過劍仙柳雲飛,據說劍仙前輩深居太華山之內,只是我等消息不足,才苦尋無果,來到貴莊。如果牧老莊主知道此人,還望告知一二。”
裘天洛的話讓牧卯爲之一愣,隨即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搖頭說道:“劍仙之名,天下誰能不知。即使老朽不是武林中人,也是慕名已久,只是諸位少俠此行恐怕是白跑一趟了。”
葉心皺眉問道:“牧老莊主,此話何解?”
牧卯在下人的攙扶下,慢慢站起,說道:“諸位少俠,隨老朽一道前往,一看便知。”
此話一出,白耀五人心中都是微微一緊,聽他說話的意思,似乎他們這趟太華山之行,可能是白來了。
白耀一聲輕嘆,也是沒有什麼頭緒,只能帶着衆人跟上牧卯,去看個究竟。只是他沒有發現,身旁的雷琪歪着腦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牧卯的背影。
衆人隨着牧卯來到,旁邊最靠近懸崖的副樓之中,在副樓那接近十丈長寬的庭院中,白耀五人滿臉的難以置信,直勾勾的看着不遠處的一塊墓碑,上面寫着“劍仙柳雲飛之墓”。
“老朽二十年前因遭奸人所害,不得不歸隱山林,而首選之處,便是這太華山。可老朽當年來到此處之時,這塊墓碑便以存在。當時,老朽也跟如今的你們一樣,實在是讓人難以想象,那無敵於天下的劍仙,居然已經身死,真是世道無常啊。”
牧卯的話讓衆人回過神,但是他們也不好再多問什麼,人家已經解釋的夠清楚了,可能柳雲飛真的死了。
“好了,諸位少俠,老朽體力不支,就先不做陪了。一會酒宴備好,老朽會讓下人前來通知的,諸位少俠請自便。”說完,在那貼身下人的攙扶下離開了。
雷琪來到墓碑前左右看了看,隨後又走到墓碑後的墳包便是,玉手緊貼這墳包,一絲真氣輸入,探查着墳包內一切。
片刻之後,雷琪收回玉掌,來到衆人面前,搖了搖頭說道:“我用真氣探過了,裡面的確有一具人形骸骨。”
白耀苦笑道:“我們風塵僕僕的趕到這來尋求他的幫助,結果人家居然已經駕鶴西去,可能真的是沒有這個機緣吧。”
“算啦,看開點吧,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那只是個傳說,其實當初連我心裡都沒譜。現在看來,傳說是真的,只是我們沒有這個運氣去一睹劍仙前輩的風采了。天下無敵又如何,依舊敵不過時間的流逝啊。”葉心攬住白耀的肩膀,安慰道。
“我沒事的,只是這一路的千辛萬苦,幾次都在生死邊緣徘徊,甚至都連累你被廢功,都是爲了來這尋找他的,可這樣的結果,實在是讓我很不甘心啊!”
其實不止是他不甘心,這裡每一個人的心中都很不是滋味,這一路險阻重重,衆人不遠萬里的趕到太華山,結果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又怎麼能讓大家接受這樣的事實。
就在大家還在平復內心的失落時,雷飄飄卻開口道:“現在柳雲飛已死,那麼明日下山之後,我們便分道揚鑣吧。這半月以來,本小姐受夠你們了,明日以後,我們各走各的路,誰都不要再糾纏對方。”
雷琪冷笑一聲:“雷飄飄,到底是誰糾纏誰了。好,你執意如此再好不過。只是,日後遇到什麼險境,可不要來求我們哦。”
“切,已本小姐跟大師兄的身手,需要你們來幫,你也未免太自以爲是了吧!”雷琪的諷刺,讓雷飄飄很是感冒,也毫不留情的回嗆道。
“夠了,你們倆都少說兩句。不知大師兄,你的意思如何。”
二女的針鋒相對,讓白耀本來就鬱悶的心情,更鬱悶了,忍不住開口喝止二女。而裘天洛卻來到雷飄飄身邊,說道:“我的意思跟師妹一樣,白耀師弟,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既然劍仙前輩以駕鶴西去,那我們便去尋找各自的機緣吧。師弟,讓我們江湖再見。”
看着裘天洛那堅決的態度,白耀知道對方已經下定了決心,想想自己也沒有一絲想要將他們留下感覺,隨即抱拳說道:“那就提前祝大師兄一帆風順,早日名揚江湖了。”
“借你吉言。以師弟如今的實力,將來成就也畢當不在我之下。”裘天洛也是拱了拱手客氣道。
殊不知二人今日的客套話,在不久的將來皆是成爲現實,不過,那是後話暫且不表。
此時一名下人來到衆人面前,稱酒宴以備好,讓衆人一同前去主樓正廳赴宴。
衆人來到正廳,看着那滿滿一桌的美味佳餚,實在是沒有心情去吃。但是客隨主便的道理大家還是都明白的,人家好吃好住的招待你們這幾個素不相識的人,實在是很難得了,要是再不領情,就顯得有點不識擡舉了。
於是衆人紛紛入座,埋頭悶吃,時不時的互相碰杯。之後牧卯因身體不適想要離席,因身體虛弱,離他最近的雷琪將其扶起,被隨後趕到的下人攙扶着離開了。看着主人家離去,衆人也沒有興趣再吃下去,起身前往那靠近叢林的副樓客房中休息去了。
夜晚,待雷琪睡去之後,白耀與葉心並肩而坐,在那屋頂之上喝着悶酒。
“今後有什麼打算?”葉心喝了一口酒,開口問道。
“不知道,此時想來,江湖之大居然沒有可去之處,真是無奈啊!別說我了,你呢?你如今功力全無,一個人行走江湖很危險的。”
“我就不用你操心了,雖然丹田被廢,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實在不行就回宗門,求那兩條老狗,開開恩,幫我修復丹田唄,想復功還不容易啊!”
葉心的口氣,讓白耀感覺很是詫異,居然稱自己的授業恩師爲老狗。雖說是邪派中人,但也有點過於不敬了吧。
葉心猛灌了一口酒,看了看白耀的表情,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以爲兩條老狗真這麼好心,不計血本的培養我。他們心裡的花花腸子,我最清楚,過去花在我身上的本,日後他們會點滴不留的收回去。”
白耀眉尖一挑,說道:“那你還回去,我是不知道他們有什麼目的,起碼你如今失了一身功力,對他們的計劃肯定有影響,你就不怕他們惱羞成怒殺了你?”
“這你就別管了,我既然敢回去,那麼就一定有準備的,跑去送死,你覺得我有這麼蠢嗎!”看着葉心那胸有成竹的模樣,想來他已經做好充分的準備,既然如此自己也不好再問。
白耀伸了個懶腰,無所謂的說道:“我也不管你的那些糟爛事兒,總之,你給我記住,你是我白耀的兄弟,誰敢對你不利,我拆了他的骨。你師門要是敢爲難你,就算用其一生的歲月,我白耀也要將他夷爲平地。”
“神經病!行了,心裡有數了。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知道你讀書多,用得着在我面前臭顯擺麼。”
二人手中的酒壺輕碰了一下,隨即仰頭喝乾。之後,更是勾肩搭背的放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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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耀與葉心二人的不遠處,一名青年坐在樹枝之上,看着二人的一言一行,讓他覺得很有意思。
“這兩個小傢伙,倒是有趣的很。那明天要不要告訴他們實情呢?算了,先不說,再多觀察觀察,反正他們要下山也沒那麼容易。”
當青年自言自語完,便扭頭朝着山下看去。這離山下足有數千裡遠的距離,在他眼中似乎一眼就能看穿。青年臉上掛着一絲邪笑,隨後消失不見。
同一個時間,太華山的山腳下,兩名黑袍人,正帶着數十名手下,往山上走去。
“你說他會不會在?”
“不知道,估計不在。如果在的話,只要我們一踏入太華山便會收到他的警告。”
“那就好,哎。。。。。。希望我們這次能全身而退!”
“看天意吧!如果遇到他也只能自認倒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