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關裴拖拖拉拉花了半個小時,才衣着打扮完之後,一離開房間,就看到樓下自己的父親正在跟白耀親切的交談着,氣氛良好,雙方你說我笑,有來有往,就像一對相逢恨晚的知己一般,開懷暢聊着。
關裴有點不知措施,他有點懵,自己這位英明神武,料事如神的父親,怎麼就跟白耀這般要好,他們二人絕對是第一次見面,難道還起了惺惺相惜之意不成。
如果真是那樣還得了,如果關悅被都被白耀勸服拿下,那自己的下場還用說麼,絕對悽慘無比,關裴心中慌亂,下樓時的腳步都多用了幾分力,發出咚咚咚的響聲,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而關悅則是眉頭直皺。
“慌什麼,爲父平日裡教你的禮節都到哪去了,瞧你這着急忙慌的樣子,成何體統!”關悅一看關裴那慌張的聲色,似乎很是生氣,衝着關裴冷冷的喝到,關裴嚇了一跳,縮了縮脖子,幾乎是踩着貓步下的樓,沒有一丁點的響動傳出。
“父,父親大人,早安!大哥,早安!”關裴也不知是真畏懼關悅的威嚴之色,還是假裝的,那顫顫巍巍的樣子,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顯得很可笑。
“這位是調查科的白科長,你們之前也打過交道的,白科長有些問題要問你,你要老實回答,不要弄虛作假,說話的時候利索點,別坑坑窪窪的整句話都說不清楚,撿重要的回道,知道了麼!”關悅義正言辭的說道,表情大義凜然,帶着一副絕不姑息養奸的氣勢,震的關裴點頭不跌。
“演,接着演,你們倆父子再演,關裴你裝成孫子我就看不出來啦!關悅你話裡有話當我聽不出來麼!是在提醒這小子,小心說話麼!那好,你要藏是吧!,我就讓你不得不說!”白耀滿臉微笑的想道,表情上沒有半分的破綻出現,而關裴看了一眼白耀,眼神中的不甘與憤然之色,極爲明顯。
關裴剛要坐下,卻被關悅喝止:“沒規矩的小子,你是什麼身份,這裡有你坐的資格麼,給我站着回話!”
關裴暗中咬牙,但也沒辦法,被自己老爹訓斥的怨氣全部轉移到了白耀的身上,奈何形勢比人強,他也不得不照做,將身體站的筆直,等着白耀的問話。
如今的白耀真可謂是一招登龍門,乘風入九重,身份權利高不可攀,掌握的權限,就算是關悅這樣位高權重的指揮官都未必能比的上。
關裴的舉動暴露了,也是無奈只能規規矩矩的被白耀盤問。如果暴露的是關悅,以白耀的權限來說,也是想查就查,想問就問,想押就押,完全不需要有任何顧慮。
神都之內恐怕也就元首,與三神,還有科學院的三位科學家,白耀沒有權限動以外,其他人無論是誰,白耀都可以不放在眼裡,這就是至上權利的象徵了。
“關裴,咱們也是不打不相識,曾經的事,過去也就過去了,我都不放在心上了,你而已別在意了,現在公事公辦,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希望你如實回答。”白耀盡顯大度之風,來到神都之後,第一個結下仇怨的就是關裴,嘴上說的好似不計前嫌,但心裡可是要竭盡所能去逼迫對方。
記仇麼?白耀爲什麼不能記,憑什麼不能記,寬宏大量是對那些已經不再對自己仇恨的人去展現的,可在關裴的眼中白耀看到的可是滿滿仇恨,那麼就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好了,更何況不管大仇小仇,都是一段因果,因果不了,何以行天下。
“白科長,之前的事是關裴不對,白科長大人有大量不與我計較,關裴自然不是不識時務之人,白科長有什麼要問的儘管問,關裴一定有問必答!”關裴非常難得的盡收驕縱狂傲之氣,很客氣,很禮貌的回道。
白耀微笑點頭,接過華心武遞來的智能平板,指着上面,關裴無聲無息又喃喃自語的畫面,開口笑道:“關裴,這是截取了百目天眼監控系統的其中一幅監控影像,麻煩你翻譯翻譯,你都說了些什麼,可以麼?”
關裴眼珠子轉了轉,計上心頭,從容不迫的開口道:“哦!白科長誤會了,我最近睡眠不好,平時生活規律也不是很好,每天都很疲累,所以養成了說夢話的惡習,讓白科長見笑了!”
“不會,不會,只是我有點好奇,你通常都是睜着眼睛睡覺的,能眨眼,行動自如,還能說夢話?”白耀步步緊逼,死死咬住關裴的話不放,眼神凌厲異常,盯的關裴渾身不自在,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白耀的話。
“好強的氣勢,這個白耀真不簡單,我兒跟他比差遠了,再這麼被他逼下去,小裴一定自露馬腳,要想辦法接過去才行。”關悅心中暗想,表面上不動聲色,其實心中早已擔心個不停,就怕關裴一個不留神被白耀抓住把柄。
“哎呀,我居然也夢遊了,這幾天生活沒什麼規律,連續好幾次徹夜宿醉,大腦在長期的疲累與緊張的情緒下,在睡着之後會出現夢話或者夢遊的症狀,白科長要是不給我看監控影像,我都不知道呢!”
就在關悅思前想後之際,沒想到關裴也沒有他想的那麼不堪,居然在沒有他的提點下,把話給圓了過來,這點到是在他的意料之外,同時也對關裴有了那麼點信心。
“夢遊麼?這個,這個,這個,也是在夢遊?”白耀嘴角翹起,氣勢陡然一猛,眼神猶如尖刀一般直逼關裴而去,手上連連滑動,智能平板上一幅幅畫面呈現。
這些畫面都是關裴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說話而無聲,有些畫面還張牙舞爪,似乎是在於人激烈交流一般,只是在他的周圍幾乎沒有任何人存在,有也是距離極遠,而且是帶着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向關裴。
關家三父子眼神陡然一變,一閃而逝,卻瞞不過白耀與華心武的眼睛,白耀也不說破,只是笑盈盈的等着關裴回答,而關裴則是滿臉虛汗,被白耀的氣勢與眼神壓迫的喘不上氣。
關悅終於忍不下去了,表情嚴肅的開口道:“白科長,犬子雖然接受你的調查,但他可不是你的犯人,希望你的語氣可是收斂一下。”
“關老爺子,此言差矣,正因爲關裴兄,不是我的犯人,我纔要更加努力的排除他的嫌疑,如果現在不問個明白,那麼也只能請關裴兄跟我回調查科總部問個明白了,而總部正好設立在第一監獄之中,您是希望我來查問呢!還是讓九叔來呢!”白耀眼神淡然一撇關悅,臉上冷笑不停。
關悅眉頭緊皺,本想對白耀施壓,還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被白耀反壓了回來,暗自驚歎白耀的關係網,居然如此之廣,連陳九都站在他這邊,甚至還將自己那一畝三分地,空出地方讓白耀將總部成立在他那,可見二人的關係絕不簡單。
關悅一時間被白耀噎的說不出話,白耀也的確是好意,陳九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的主,這一點自己深有體會,讓他來查問,那自己這個兒子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
可是這個好意的代價就是,關裴必須要立刻說出個什麼所以然來,不然的話,白耀完全可以帶他回去細細審問,到時候不在自己範圍之內,關裴必然會承受不住壓力,說出些什麼,那麼自己這個兒子就真的死定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老夫跟小裴居然同時着了這個小傢伙的當,這個陽謀用的實在是好,將陳九擺在我面前,讓我阻攔也不是,不阻攔也不是,只能任由他對小裴進行逼問。”
“如果我阻攔,他問不出什麼,必然不會放棄,將小裴帶走,我一旦顧及不到,小裴頂不住壓力,絕對會露餡。我不阻攔,小裴就必須要說出個前因後果出來,說不出來個所以然,也還是要被帶走。實在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這個白耀絕對是一大患,必要儘早除之。”
關裴冷汗不止,不知如何回答。關悅眉頭緊皺,任他想破腦袋,卻始終找不到白耀這個陽謀的破綻。關隆表情凝重,雙拳緊握卻不敢造次,白耀那調查科科長的身份,他可動不起。
華心武帶着讚賞的目光看向白耀,後者實力強勁,計謀居然也是如斯厲害,實在令他刮目相看。而白耀則是不慌不忙的翹着二郎腿,很有耐性的等着關裴回答。
白耀的陽謀打了關家父子一個措手不及,但是,此時此刻白耀所發揮出來的急智,的確是出人意料,跟以往那大大咧咧,沒心沒肺,反應永遠比雷琪慢半拍的狀態,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從以往來看,白耀跟雷琪比起來,實在是有夠不堪的,二人的智力比較,不客氣的說一句雷琪是天,白耀是地,差距大的難以想象。
但白耀真的是眼睛看到的那樣麼?實則不然,今天的華心武是看到了真實的白耀,白耀的陽謀,絲毫不下於雷琪的分析佈局能力,平日不顯山不露水,是因爲有雷琪在,不需要自己出謀劃策,自己也樂得清閒,此時雷琪不再,那麼自己該發揮的也不含糊。
其實從二人的智謀來說,白耀與雷琪是各有千秋,雷琪善於分析,看透事物的內在與潛在的可能,陷阱陰謀難逃他的法眼。
而白耀則善於施壓,先把路鋪好,等對手無意中被自己引誘到路口之後,再將自己最強的優勢擺在對手面前,讓對手不得不走在自己鋪好的路,有陷阱你也不得不跳,這就是陽謀的一種了。
如今,關家父子,就是走在白耀鋪好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