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局面的確是兇險萬分,其實白耀能撐到現在也是個奇蹟了,體內氣血如脫繮野馬瘋狂亂竄,經脈更是傷了七成,五臟六腑筋骨肌肉更是受損頗重,要不是他那千噸神力的筋骨去之支撐,估計他連墓瘋一掌都接不下,直接被對方一掌打爆身體,都有可能。
其實白耀與雷鳴都低估了墓瘋的實力,就算白耀體內氣海上的光劍,能夠阻隔墓瘋的空間之力,可並不代表墓瘋不能運用出空間之力的諸多妙用,再加上本身數個甲子的修爲,墓瘋簡直就是耍着白耀玩,白耀根本反抗不得。
在白耀攔阻了墓瘋足足半個時辰有餘之後的此時,墓瘋終於沒什麼耐心了,打算置白耀於死地,就這麼冷眼旁觀的看着白耀向慟哭悲林的地面墜去,並且打算,如果白耀這樣都能不死,那他就親手送白耀上路。
如今白耀渾身上下無處不傷,幾乎已是自己出道以來傷的最重的一次,再加上正處在急速下墜之勢,就算運功抵抗,不至於被摔死,但是這樣傷勢與下墜的速度,就算保了命,也要重傷致殘。
不過,白耀的運氣向來很好,也就是所謂的機緣,所謂的氣運,他往常總能化險爲夷,今次也不例外。
一聲驚天動地的淒厲尖叫聲瞬間響起,聲音尖銳無比,震人心眩,連白耀的耳膜都被這道慘叫震的刺痛無比。穿透力十足的猛烈,此聲是從洞窟悲林的深處傳出,令白耀震驚之餘,還有帶着一點莫名其妙。
此時,白耀餘光一撇,一道聲勢駭人,磅礴無比的雷霆劍芒掃過,由上至下,斜斬過白耀身邊深藏飛雲道的血色巨樹,血樹上的血色光幕,一碰劍芒便直接寸碎,完全不可抵擋。劍芒成銀白之色,極其炫目,劍意驚人無比,彷彿連這個天都可以一劍被斬開。
這一切的發生不僅僅把白耀嚇個不輕,就連墓瘋都是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劍芒斬過,當他生起阻擋劍芒的心思時,已經爲時已晚,劍芒已經消散無形。
墓瘋看着眼前的劍芒,與他記憶中的某一人,某一天,某一劍重疊在了一起,當初,這道劍芒,這個劍意,令他記憶猶新,隨即就是渾身一個寒顫,一想起那個人他的心就開始有點怯了。
如果,那個人就在這裡,那麼真的不能與之爲敵啊,就算不要掉萬毒精元,也不能與之敵對,自己可不是每次都能像上次那般好運,可以逃出生天的,畢竟那可是當世至強者,劍仙柳雲飛啊!
墓瘋身手一招,一股極強的陰柔氣勁從掌中傳出,氣勁一衝,如繩如鞭,將白耀束縛,令其直墜的身形懸吊半空,同時在這股柔勁的束縛下,白耀周身近乎動彈不得,被死死的封住全身。
墓瘋臨空而立,一手釋放柔勁吊住白耀,雙目看也不看白耀一樣,警戒着掃視四周,在他的靈覺與空間之力的探查中,方圓十里內沒有任何生命氣息存在,有何這這個生命已經超過他太多,多到墓瘋連發覺對方存在的位置都不能。
“前輩,晚輩墓瘋,不知前輩駕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如果前輩與此子有任何因果,晚輩願意放他離去,還請前輩現身。”
墓瘋聲如雷霆,滾滾不息,一口一個晚輩的叫着,以他的年齡,還能用晚輩自居,江湖中估計不超過兩手之數,可他一旦這麼稱呼自己,那麼對方絕對是驚世大能者,絕對有着讓他自稱晚輩的實力。
只是,對方回答墓瘋的問話,顯得比較實際了點,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響起,那棵寬達近十丈,高達五百米的血樹身軀從穹頂根部,直接撕裂而開,彷彿被什麼東西從另一端強行推倒一般,向墓瘋與白耀壓來。
眼前的這副畫面,看的墓瘋與白耀皆是重重的吞了一口口水,連帶着千蠱萬毒小花園地名的木質層都被掀下一整塊來,暴發出震耳欲聾的驚天巨響。
那中心的飛雲道自然不保,金屬斷裂的撕裂聲迴盪在二人的耳邊,同時還伴隨着一道狂放不羈的冷笑聲傳出。
“哼!老子今日有閒情,在家裡悶的慌,出來逛逛,看着棵爛樹礙眼的很,所以就砍了它。墓瘋小子,還是這般不長進,種棵樹都種不好,要你在這世間又有何用,老子都替你感到害臊!”
行了,不用說了,二人一聽這個聲音就完全不需要去揣測是何方神聖了,這一口一個老子土匪般的自稱,與那獨特的聲音,以及這神威無比的劍芒,還用猜麼,除了劍仙柳雲飛,也沒有誰了。
話音剛落,墓瘋狠狠咬牙,他是萬萬沒想到白耀與柳雲飛還有關係,估計這柳雲飛就是爲了白耀而來,或者是爲了那萬毒精元而來。
那麼自己這萬毒精元可以說是完全不用去指望了,有柳雲飛在,他就是講道理都沒用,因爲對方本就是最不講道理,可以說有沒有道理,都是他說了算,那自己還用得着去奢望那顆萬毒精元麼,橫豎都是不保了。
看着迎面壓來的血樹軀幹,墓瘋也顧不得白耀,那釋放柔勁的手掌散去氣勁,白耀瞬間解禁,此時他與地面的距離不過百米,以白耀的功力,已經不構成任何的威脅。
回看墓瘋,只見他雙目一利,一雙枯瘦的手掌縱橫交錯,隨即猛然一推,那向他壓來的血樹軀幹,瞬間被一層空間屏障所阻擋,在墓瘋身前的一米處,空間漣瀝猶如水波紋一般不停的散去,而巨樹軀幹,就這麼被他攔截了下來。
“不對,他再用功力施壓,越來越重了!”
墓瘋心中一陣詫異,在剛接觸血樹軀幹之時,他還能顯得遊刃有餘,雖然血樹軀幹極其龐大,重量自然是驚人的很,但是在墓瘋施展了空間之力下,倒也沒有那麼吃力,自己完全可以接下。
只是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這塊血樹軀幹令他感覺越來越重了起來,沒過去一息都會重上數分,這可不是數字意義上的數分。
設想一下一棵寬達十丈,高達五百米的巨樹有多重,中心還有密度極高的飛雲道磁懸通道,這加起來足有萬噸不止,萬噸之物哪怕只有一分力量上的增加,那也是成噸成噸的增加。
墓瘋是強,但還沒有強到那種無法無天,與天比高的程度,不可能在無限增壓下的巨力面前,還能保持着輕鬆寫意,否則,他也不用一知道是柳雲飛到此,而怯了心了。
墓瘋臨空而立,太陽穴上的冷汗不停的滑下,他已經不知道眼前的血樹軀幹到底有多重,是萬噸?是十萬噸?是百萬噸?他完全沒有辦法去辨別,他只知道眼前的這棵血樹軀幹越來越重,這股重量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持續增加,已經快要到達他所能承受的極限。
不久前還將白耀逼入危局的自己,沒想到轉瞬之間,自己的局勢比之前的白耀還要危難,此番場景也只能說,現世報,來的快了。
。。。。。。
早在當初,銀髮青年與雷鳴一同來到血色巨樹之下,雷鳴沖天而起直奔穹頂,而銀髮青年則是不爲所動,就這麼看着眼前的血樹。
片刻之後,銀髮青年邁開步伐,圍繞着這棵血樹圍走了一圈,剛好走到另一邊,而白耀也剛好被墓瘋一掌擊穿出千蠱萬毒小花園,時機真是恰當好處。
銀髮青年,伸手摸了摸血樹的驅趕,後者居然非常明顯的一陣顫動,底部的根莖更是全數拔地而起,不停的上下揮動,似乎是想是要將銀髮青年趕開,又不太敢去這麼做的意思,最後只能靠着這樣的舉動來嚇唬對方。
當然,如果常人見了一棵血色巨樹揮舞着根莖的模樣,膽小一點的嚇癱嚇尿都有可能,但是在銀髮青年眼前,這棵巨樹的舉動卻顯得很是可笑。
“你這個不長記性的東西,好了傷疤忘了疼是吧!好,老子就再讓你長長記性,讓你記住了,老子是何許人也!”
銀髮青年冷冷一笑,右手平舉,拇指翹起,右臂由下至上傾斜一揮,伴隨着他手臂的揮出,那翹起的拇指指尖,一道寬有一尺的銀白光芒閃出,斜斬直上將眼前的血色巨樹軀幹連帶一些揮舞的根莖,一起斬過。
在柳雲飛迎面斬開血樹之後,在他身後漆黑之處,傳出一陣極其尖銳高亢的尖叫聲,隨後墓瘋的聲音也傳入柳雲飛的耳中,令柳雲飛露出一種不懷好意的森冷邪笑。
柳雲飛也不作勢輕身一跳,也舊幾米高度而已,只見他飛起一腳踹在血樹軀幹之上,這一踹之力,居然直接將寬達十丈,高達五百米的血樹軀幹踹到,頂部與千蠱萬毒小花園接觸的地方直接應聲而裂,底部已經被他之前那一劍斬開,整棵血樹軀幹直接向前倒去。
這番畫面可絲毫不下於一隻螞蟻把一頭大象給一口吞下要來的震驚,可落在柳雲飛身上簡直就像在踹一個塑料垃圾桶一般輕易。
在血樹軀幹倒去時,柳雲飛輕身而起,狠狠的踏在軀幹之上,壓着血樹軀幹向前倒去,表情更是瘋狂一笑。
“殘破的老柳,又是張牙舞爪,又是驚聲尖叫,嚇唬誰呢!還不恭敬的呼喚吾名,我看你是五行欠打!哈哈哈哈!”
“吾名!劍仙!柳·雲·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