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戀冷血Death公主
雖然嘴上說夜澈喜歡的人是自己,可她知道,沒有一分鐘是這樣的,他的心一開始就在上官圭雪那裡,一切確實,只是她在自欺欺人而已……
而且這一個期限,竟然是十八年……
但是,悲劇似乎並未停止,仇恨和嫉妒的因果已然在她心裡生了根,怎麼可能輕易的拔除掉?
可無論如何,這其中的代價是誰都付不起的……
“恨”本來就是一副枷鎖,只要沉重的揹負上,那麼,人就會揹負這副枷鎖越活越累……
黑眸中專注的神情突然慢慢轉暗,強烈的憤怒之火在她美麗的瞳仁裡綻放,欲演欲烈,因爲戀希兒不允許自己喜歡的男人再去親近其他女人,明明已經快到手了,明明已經……
而接下來的這個舉動則徹底挑了她心中的底線!
江夜澈擡起手扶着上官圭雪臉龐,將她的臉正過來仔細端詳,她哭得真是狼狽極了,臉上到處都是淚痕,眼睛紅紅的,現在還漾着水光,是他對不起他……
他將臉貼近她,微微笑着,偏頭憐惜的想要親吻她,可是卻被上官圭雪躲開了……
江夜澈看到這裡,憂鬱的眸光顯得哀傷……
是自己對不起她,在她最需要的時候沒有在她身邊守護着,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至少,他心裡自責和心痛的程度無以復加……
“澈……”空洞的黑瞳悽迷如霧,上官圭雪怔怔的看着江夜澈,輕喚着他的名字。
“我在。”他應答。
“不要抱着我,我好髒了……”眼睛裡散開了像煙花墜落般的蒼涼,她試着從他顫抖的將雙眼閉緊掙脫,然而卻關不住眸中傾斜的濃濃哀傷……
“不髒。”他心中一痛,眼角流淌出的一滴淚,依舊緊緊的將她抱緊:“你只屬於我。”
“澈……”她聲音顫抖的再一次輕輕的喚着他,彷彿下一秒就會失去一樣,只有聽着這強而有力的心跳聲,才能證明他的存在……
因爲,戀希兒的話至今飄蕩在耳邊,她會讓澈徹徹底底的忘掉自己,好在,老天終究待她不會那麼殘忍,把他的澈還給了她,然而……上天的“玩笑”卻並沒有就此停止。
來不及思考很多……
“我在……”他跟着應答,溫柔呢喃的細語聲中,幽回交錯着脈脈的情愫,江夜澈垂目看着她身上被肆虐傷痕,幾乎又禁不住有落淚的衝動……
“對不起……”上官圭雪眸光裡蓄滿了淚水,蒼白的脣顫抖着,如潰敗的花朵:“澈,我沒臉再見你了,我已經被人……”
“不要和我說這個好嗎?”江夜澈突然輕輕的吻着她的額頭,將那句話深深的堵在脣裡,說罷將她羸弱的身軀抱起:“我們回家,一切都過去了。”
這是她心中的痛,同時也是他心中的痛,不能被提及,只有好好的隱藏,忘記今天發生的這一切,或許才能平靜,但是有一點,他愛她,看到她滿臉淚痕的小臉,他心疼的要死,光這一點就已經足夠了。
然而這時,戀希兒眼神像要吃人一樣怨毒的瞪着上官圭雪,緊攥着的拳頭上青筋直綻,骨節泛着死灰般的青白,她努力地壓抑着瀕臨爆發邊沿的妒火憤怒不讓自己失控,但最終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釀成彌天大禍,當然,也是她的最終下場……
陰鷙的將薄脣抿成一條桀驁的直線,怨恨的冰冷的聲音從齒間擠出,也許是被妒恨衝昏了頭腦,戀希兒此刻竟然舉起一旁的手槍,對準江夜澈的後背,拉動保險:“一起下地獄吧!!!”
澈,這輩子我得不到你,已經令我身心俱碎十八年,我不想在等待下一個十八年,或許只有死……只有死才能讓我們在一起!
下地獄吧!無論在哪裡,我們都在一起……
戀希兒就這樣嘴角扯起一抹詭異的弧度,在心裡瘋狂的大笑,她已經崩潰了,爲什麼不論什麼,她都比不了上官圭雪,她哪一點不比她強?本來以爲到手的美夢,卻又被絕情的搶走!
爲什麼!
既然這樣,那就全部死吧!死吧!死吧!
這時,上官圭雪被江夜澈抱着,眼角的餘光剛好看見戀希兒拿着槍支指着夜澈,急急的再度擡起頭,那一刻,她不顧身上的疼痛,猛然從他身上跳下來,伸手擋在江夜澈面前……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砰—————!”的一聲,隔着寬厚的風衣,子彈瞬間射入心臟的位置,血跡瞬間飛濺四起,染紅了江夜澈俊美的臉頰,目光一怔,他的心也隨着這血液的飛濺停止跳動,驀然睜開狹長的眼眸……
長時間的死寂,好似整個天際都在流血,猩紅了他的雙眼……
江宇峰聽見這刺耳的槍聲後,飛快的跑進來,就看見鮮紅的血液不斷從上官圭雪的嘴裡涌了出來,她的身體倒在江夜澈懷裡,想要開口說話,可是卻吐不出一個字來,臉色蒼白若死,米黃色的風衣,在胸口那裡早已一片血紅……
怎麼會這樣?!
不願意再當這無恥的電燈泡,他就出去了一小會兒,沒想到就……
循着聲源望去,江宇峰看見戀希兒猙獰了笑臉,胸口劇烈的起伏着,手指還扣在扳機上,槍口似乎還在冒着青煙,以此告示誰是始作俑者……
江宇峰看到這裡,一怒之下撿起旁邊的一根尖細的藤棍,只見那根藤棍“咻——!”的一聲,瞬間插入戀希兒的手臂,致使她的手槍砰然掉在地面上,戀希兒登時發出一聲慘叫,被牽制住動作:“啊——————”
許是聽見了這一聲恨之入骨的聲音,上官圭雪艱難的開口,帶血的泡沫不斷的咳出來,眼神中帶着難捨難分的情愫看着江夜澈:“澈……芸兒……芸兒……去救我們的……女兒……戀……希兒……她知道……芸兒在……在哪裡……”
有的話說的真的很對,人都是貪生怕死的,其實那是因爲還有放不下的人,如果一個人生無可戀,那麼就不怕死了……
怎麼辦,好捨不得你,捨不得我們的孩子,是命中註定麼?我們註定不能彼此終老……
十八年前我做了一個夢,夢裡見到你替我擋了一槍,差點和我陰陽相隔,那一刻,我嚐到了什麼叫哀莫大於心死的滋味……
十八年後,亦如當時的場景一般,我同樣也做了一個夢,夢裡我替你中了一槍,算來,我們這是不是苦命鴛鴦,爲什麼就不能平平安安的過此餘生呢……
好冷啊,真的好冷啊……
爲什麼眼前這麼黑呢?太陽是不是下山了啊……
“澈……你將我……抱緊一些……我好冷……”
“雪雪……你堅持一下……堅持一下……求你……”看到心愛的女人中槍,江夜澈雙目之中淚水潺潺不斷,好似無情的箭雨霎時間射在了他的心上一樣,仰頭長嘯,聲音悽慘淒厲,充滿了絕望的不捨和難過:“啊——————不要————!”
雙眼赤紅充血,十分駭人,江夜澈沙啞的喊道:“宇峰快叫救護車!!!”
“救護車馬上就來了,雪雪你在堅持一下啊!”江宇峰咬牙切齒:“哥,戀希兒這個賤人!!”
江夜澈咻地站起來,閉上眼睛,深深的呼吸,在睜開眼睛時,俊美臉上浮上絕然的恨意,深邃的眸底閃動着幽幽的火焰,盯着戀希兒一步步的走進:“讓我來!”
“砰砰砰——————!”足足三槍,幾乎毫不猶豫,同樣一個位置,江夜澈狠戾無情的打在了戀希兒的胸口……
可惡!戀希兒,我恨不能將你千刀萬剮!爲什麼要傷害我的雪雪,你該死!
“澈…………?”戀希兒只顧着手臂的疼痛了,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的時候,誰知自己的胸口就被打中三槍,當她從江夜澈的眼神中看出來的信息透着恨意的時候,黯淡的眼睛閃過異樣的光彩。嘴角翹了翹,臉上透着釋然的笑……
也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道理,那一刻戀希兒做出了這樣的一個解釋……
“愛和恨啊,太浪費時間。癡情是沼澤,越陷越深,多情是苦海,回頭是岸,無情最傷人,魔鬼的靈魂,絕情了殘夢。可悲我戀希兒爲了愛爭鬥十八年,最終落得這樣一個下場,換回來的還是一個不愛我的人……”說到這裡,戀希兒目光渙散,言語開始變得模糊不清:“我……夜澈……死在……你手裡……我不後悔……可是……假如十八年前……沒有遇見你……就好了。”
假如沒有遇見他,或許我會和一個愛她的男子,幸福的在一起生活,那般冰心無塵,不會這樣掙扎地愛恨不能……
“是的,你害我了我們一家,同時也害了你自己和那個孩子。”江夜澈冷硬的說道。
“痕兒……麼?”滲出的血水染得雙脣,戀希兒拜託着江夜澈,懇求道:“希望……希望澤……能好好……好好對待痕兒……痕兒是對他……付出……付出真心的……那個孩子……本性……不壞……她應該得到……得到幸福的……這是我……我最後的……願……願望,我確實……對不起……對不起……那個……孩子……”
說完這話,戀希兒的身軀無力地在他面前跪下,如同一具傷痕累累的可悲玩偶,一直在牢籠之中起舞,終於走到了生命盡頭,她嬌小的身體倒在地上,很快地便沒了呼吸……
……
……
醫院的病房中,一抹修長的身軀緩緩轉醒,光亮瞬間刺入眼底,江月澤呻--吟了一聲,睜開眼睛,感覺胳膊和全身鑽心的痛,想擡起來似乎都非常艱難,索性他也不在重複這樣的動作了,明知道是一樣的結果……
可是正當他看清天花板上吊着一個針劑瓶的時候,薄脣喃喃道:“我在……醫院?”
就在這時,張婷逸端着一瓶新鮮的百合花進來,看見江月澤已經醒了,高興的淚花又飆出來,一直找着話題和江月澤閒聊,似乎有意的不想讓他問起什麼似得,但江月澤卻看的出來,婷姨似乎剛剛哭過……
突然,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在口中瀰漫,心中不禁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江月澤蒼白的嘴脣張了張:“我媽怎麼樣了?”
聞言,張婷逸面色一怔,轉過身子來不自然的笑笑:“你媽在另一個病房裡,醫生說她需要靜養,暫時不希望別人去打擾……”
然而還沒等張婷逸把話說完,江月澤直直的打斷,眉毛微顰,疑惑地看着張婷逸:“婷姨,不要騙我,你在說謊!”
聽到這話,張婷逸身體猛然一震,又立刻剝了一個柑橘送到江月澤那隻沒有受過傷的手臂上,像是堵住悠悠之口一樣:“這孩子……我怎麼可能騙你呢?”
江月澤伸手一縮,並沒有去接那顆柑橘,而是緊盯着張婷逸,黑眸冷冰冰的,意味濃重很明顯,這裡面一定有鬼!不要騙我!
張婷逸深知自己快滿不住了,澤的洞察力真的很詭異,她明明掩飾的很好了,可還是被這孩子看出來了……
怎麼辦?是要告訴他實情還是繼續隱瞞下去?可這似乎都不是什麼好辦法啊!
剛纔在監控器看到澤醒了,就不應該推選她出來,這下子要怎麼辦?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恐怕澤是不會相信的……
最後,張婷逸選擇三十六計走爲上計,可是正當她找藉口出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