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飛鵬小隊的五人本正與駁鬥到了關乎生死的關鍵一瞬,整個場中的氣氛早就已經緊張到了極致。
然而,突然出現的呼救聲音,卻實在是與場中的氣氛太不協調了,讓人不注意也難。
於是乎,不僅僅是飾恬他們五個,就連那駁也都不免眼神飄動,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而這一看,飾恬他們一個個瞬間都露出了極爲錯愕的表情。甚至就連駁這等還未通人性的畜生,似乎也被當下的情況所驚,一雙眼睛圓瞪了起來。
他們看到的,赫然是正有三個渾身帶血的人,似乎正被什麼恐怖的東西追擊,所以不顧一切的逃遁而來。看他們那樣子,顯然驚魂未定,根本就沒注意到這邊還有五人一獸在鬥法。而他們逃遁的方向,竟是直衝衝對着雙方道法的中心,如同送死!
三鵬長大了嘴巴,顯然是想要喊點兒什麼。可是,一切都發生的太過突然了。他的嘴巴剛剛張開,那三個人卻已經來到了雙方道法的正中央。而這個時候,雙方道法相距不足十丈,就要接觸到一起。
“啊!”三人之中,終於有一個似乎是感受到了從兩旁傳來的凌厲殺意。於是,強烈的危機感覺讓他汗毛豎起,注意力終於從身後轉移到了兩側。
然後,便見到此人轉臉往兩邊看去。一看之下,嚇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他甚至還望到了此的飛鵬小隊五人,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是,他卻已經沒有了這個機會。
瞬間以後,兩道強悍無比的術法驟然接觸,碰撞出了極爲強烈的轟鳴。而那三個正好出現在轟鳴中心處的前鋒營修士,直接就被大量的道法光影淹沒。其中有兩個,恐怕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轟成了渣。
只是,這等實在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亂入好戲卻竟然還沒有結束。在三人以後,一隻壯碩的黑虎從林中衝了出來,雙眼之中滿是紅光。
這黑虎,顯然是追三人正追到了興頭上,狂性大發,於是衝撞起來根本不管不顧。因此,它也就緊跟着三人,根本收不住身形的衝到了才觸發不久的道法轟鳴之中,巨大的黑色身軀一瞬間也消失了。
高處,飾恬他們五個已經站立在了一棵大樹之上,全都不由自主的嚥了一口唾沫,呆呆的看着下方發生的一切,表情變得越發古怪。
半晌,轟鳴減退,光影也慢慢消散。場地中央,一個深足有六七十丈的巨坑形成。而在這巨坑的中心,一隻受傷的黑虎正趴在地面,渾身上下都在不住流血。至於那三個修士,則是早就已經沒了蹤影。
駁立於地面,警惕的瞧了瞧高處的五個人,然後轉眼看向坑中的黑虎,竟然舔了舔嘴脣。
飾恬何其聰明,看到這一幕,立馬說到:“這黑虎修爲不低,好像也是天修,所以才能活下來。不過,駁向來以虎豹爲食,這莫名其妙就受了傷的天修黑虎對它來說是大補之物,應該是被它看上了。這是機會,我們沒必要與駁硬碰硬,這就退走。”
其餘四人連忙點頭,小心翼翼的往後退去。而當他們看到駁並沒有追來時,終於都鬆了一口氣,遠遠的遁去了。
就這樣,五個人重新上路,朝着凌門山的中央。他們一個個表情變得越發古怪,甚至二鵬和三鵬相互對視的時候,都笑出了聲。
這種莫名其妙就脫了困的事情,他們還真是頭一次遇到。若非那三個突然闖出來的前鋒營將士當了炮灰,他們就算不死,那也免不了一場惡戰。
不過,隨着五人越發深入山中,他們掛在臉上的笑意開始漸漸淡去,心中的輕鬆也逐步消失。
一路走來,他們倒是並沒有遇到那所謂的舊匪。不過,他們卻發現這凌門山中的兇獸之多,簡直有些難以想象。而且,其中修爲高深,甚至是完全通了人性,讓他們難以力敵的兇獸也絲毫不在少數。
如此,他們不得不始終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還一路小心翼翼,連稍微走錯了一步路都會緊張好半天。而且就算是這樣,他們依舊無法完全避開兇險,一路上已經經歷了多次戰鬥。
每一次戰鬥,他們的對手都讓他們感到極爲頭疼。甚至還有兩次,讓他們產生了生死危機。特別是他們在發現山中兇獸太多以後,根本不敢拉開架勢跟兇獸纏鬥,生怕時間長了會引動更多兇獸,所以戰鬥起來完全是縮手縮腳。
不過還好,一次次的戰鬥,證明了他們之前特訓的成效。在他們默契的配合與對陣法的靈活運用之下,他們一次次躲過了危難。雖然傷勢免不了一次次的加深,可總歸是保住了性命。其中甚至還有一次,他們與一隻天修兇獸對敵,通過算計,出其不意制勝,直接將之給斬了。這等成就,足以證明他們如今的強大。 ωωω ▪ttκд n ▪c○
當然,在這一路上,五人遇到的兇獸不少,遇到的屍體也不少。這些屍體都是前鋒營的,顯然他們踏入山中以後,在兇獸的面前根本就潰不成軍,最終無奈分散,一個個慘死在了兇獸的爪牙之下。
看着一具具剛剛纔出現的屍體,以及屍體的慘狀,五個人都不由感到背後涼颼颼的。或許一個不小心,躺在地上的就會變成他們自己。
慢慢的,五個人發現的屍體越來越多,直到某一刻,能數出來的都有九十多具。於是,五個人哪怕不清楚烈般若的心思,不清楚烈般若與桓因的過節,卻也看出來了,這前鋒營根本就是跑進來送死的。這是上級長官在藉此地的兇獸,屠殺整個前鋒營!
尤其是都過去這麼久了,也死了這麼多人,可衆人卻分明沒有感受到大部隊有絲毫動作,大家就更加肯定,這前鋒營探路是假,送死是真!
如果是換了往日,鵬氏三兄弟不好說,可以飾恬與聞人恨這等天驕的性格,肯定是早就不幹了。甚至若是是遭到的打擊不小,他們還有可能將此仇記下,記爲血仇,日後定要設法滅殺烈般若報仇。
只是現在,他們五個都已經歸屬桓因麾下,一切以桓因的指示爲準。所以,他們哪怕發現真相,卻都不發一言,心中所想,只有桓因交代的任務。
就這樣,五個人不管是遇到了什麼,或者又看到了什麼,總之他們懷揣着自己的目標和信念,具備着與整個前鋒營完全不相匹配的實力,一路往前,距離目標越來越近。
在這期間,他們不斷的打,不斷的殺,不斷的閃躲,不斷逃避。一次次,他們受傷,一次次,他們死裡逃生。一直到了某一刻,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其實自己五人已經成爲了前鋒營中唯一活着的五個。他們知道的,只有在命懸一線的同時,他們收穫了經驗,學會了不放棄,得到了彼此……
凌門山外,大軍依然將整個凌門山牢牢圍困在中間。
此時此刻,距離前鋒營出發已經有整整五個時辰了。自從前鋒營全員踏入山中,就再也沒有誰重新出現過。而那霧氣之濃郁,似乎可以吞噬一切。於是,自從前鋒營踏入山中以後,不管山中是否有異動,總之外面的大軍看到的,一直都是一片平靜。
烈般若滿臉笑意,根本不在意前鋒營那邊的情況,只不斷的討好嶽筱仙。嶽筱仙無奈,只能應付。不過到了這個時候,她終於覺得時間過了似乎太久,竟然沒有絲毫消息傳回,有些不對頭。
於是,她終於趁着一個機會岔開了烈般若找出的那些無聊的話題,轉而問到:“烈般若大人,前鋒營已經去了這麼久,難道前軍都沒人收到什麼消息嗎?”
烈般若一聽,隨即轉眼望向處在身邊的傳令官。傳令官立馬會意,說到:“回嶽小姐的話,前鋒營那邊目前還沒有消息傳回。”
烈般若自然知道前鋒營是不會有消息傳回的,因爲他給前鋒營的那些傳訊手段全都是假的,根本沒有作用。就算是前鋒營在山中喊破了嗓子,他這邊也是聽不到半點兒聲響的。
烈般若心中暗暗冷笑,嶽筱仙又說到:“過去這麼久了,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要不再派一隊人進去看看?”
烈般若連連搖頭:“不用了,前鋒營的人都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不會出什麼問題。”
嶽筱仙心思細膩,發現烈般若說話的時候,目光竟然有些閃爍,不由心生疑竇。再加上她着實擔心前鋒營的安危,於是她說到:“我派一隊人馬進去查探,看看前鋒營那邊怎麼樣了。”
烈般若一聽,心想若是真讓嶽筱仙的人查出蛛絲馬跡那還了得?於是,他連忙開口到:“筱仙,這次剿匪是我邀請你來的,若是還要你的人出馬,我豈不太不周到了?”
說完,他立馬就轉向站在身邊的黃狗,下令到:“黃狗,你帶些兄弟,去凌門山中走一圈,看看情況怎麼樣了。半個時辰之內迴歸,給我一個結果。”
黃狗瞭然一笑,帶了人立馬衝向凌門山。而嶽筱仙的耳邊則傳來烈般若自信的聲音:“黃狗是我的親隨,最擅長打探消息,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