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書兄弟,快退!”桓因拉着身邊已經幾乎愣住了的桓書,朝着前方加速閃避,以躲開那掃動過來的紅色觸手。
這觸手桓因不想去惹,因爲觸手上散發着命涅巔峰的氣息,桓因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擊敗它。而且,這纔是剛剛進入深海沒多久,若是現在就大戰一場,那以後更長的路還怎麼前進?
“哈哈哈,出來了出來了,這一定是章魚怪的觸手。二祖,你看本老祖說得準不準,你問問三祖他現在暖和些了沒?”薛不平在桓因的腦中樂得不行,哪有半點遇到大敵的樣子?
桓因可沒功夫理會薛不平,他一邊拉着桓書前進,一邊對桓書喊到:“桓書兄弟,你怎麼了?”
桓書從入海以後不久狀態就一直不怎麼對勁,似乎是被什麼嚇住了的樣子,有些戰戰兢兢的。特別是剛纔那紅色觸手出現的瞬間,桓書簡直就是完全呆住了,哪裡還有半分命涅中期修士的樣子?
桓因也承認,那紅色的觸手有些猙獰可怖,甚至還有些噁心,可身爲男子,豈有被這些亂七八糟東西嚇倒的理由?除非是女子,纔有可能會在這無盡深海中遇到未知可怖的東西時候慌了神,就像當年阮姝姝在那巫族遺蹟之中被蟲海包圍後連眼都不敢睜開一樣。
桓書顯然還沒回過神來,他聲音發顫的說到:“這……薛兄弟,我……”
話還沒說完,紅色的觸手又一次從桓因和桓書的面前衝了出來,劈頭蓋臉的朝着二人掃落。
桓因大驚失色,心想這觸手不是在自己後面嗎,怎麼突然就跑到了前面?他凝神一觀,才發現現在這觸手散發出來的修爲之力只有命涅初期,與剛纔那一條並不相同!
桓因連忙擡手一掌轟出,大力衝擊之下那觸手被轟了開去。不敢有絲毫遲疑,桓因連忙藉機帶着桓書想要往前竄出。可是,身形剛一動,他的腳下突然就傳出了一股巨大的吸扯之力,這力量之瘋狂,哪怕以他命涅後期的修爲竟然也不能抵擋!
桓因和桓書身體不由自主的往下而去,桓因便聽到桓書發出了“啊”的一聲慘叫,臉色更是瞬間煞白,連絲毫血色都沒有了。
桓因循着桓書的眼神往下看去,便看到一個巨大的黑洞,黑洞的中心有一個巨大的氣旋,顯然那大到不可思議的吸扯之力就是從這黑洞之中傳出來的。
桓因再看,就發現黑洞的旁邊有無數鋒利的倒刺,一根一根的從洞的邊緣往中間聚攏,這些倒刺與黑洞合在一起,赫然就是一張恐怖至極的深淵大口!
在大口的旁邊,密密麻麻的巨大紅色觸手不斷在海水之中漂浮舞動,每一條觸手上散發出來的修爲之力都不盡相同,低到命掌中期,高到命神境界,皆而有之!
再細看那深淵一般的黑洞大口,其上散發出來的修爲之力竟然是在姜楚之上,桓因和桓書哪裡擋得住?
桓因的呼吸早就變得極爲急促起來,若是被吸入那可怖的大口之中,哪裡還能有半分活路?情急之下,他所有道法其開,想要掙脫,可地修的力量哪裡是他扛得住的?
更何況了,現在桓書還處在那種已經被嚇傻了的樣子當中,幾乎可說是成爲了桓因的累贅,這讓桓因想要逃離就更沒可能了。
桓因想到了自己左臂上的那個“路”字,那是路引大魔送給他的保命之法,也是他現在擁有的真正最強手段。桓因已經沒有辦法了,他發現自己似乎必須要動用這唯一的一次救命絕招,不然今日就要死在此地了。
可是,就在桓因的神經已經完全繃緊,靈力都已經衝到了左臂上的時候,下方的黑色巨口卻突然開始往中間合攏了過來。
同時,吸扯之力漸漸消失,桓因的掙扎開始起到了作用,讓他在快要落入紅色觸手羣中的瞬間衝了終於往上衝了出去。
可是,那紅色的觸手實在太多,桓因在衝出的時候哪怕全力躲避,也有好幾次無法閃開,只能硬扛。
其中一次,桓因不得不與一條命涅大圓滿的觸手對抗,好在那觸手似乎並沒有什麼殺意,桓因全力催動滅生掌纔算是將其推了開去。不過就算是這樣,桓因也依然因此而受了傷。
就在桓因離那些觸手有些距離,以爲事態鬆緩一些的時候,突然一股衝擊從他的下方襲擊而來。這衝擊不是來自觸手,而是來自那黑色的大口!
似乎之前那吸扯之力是下方恐怖巨怪在吸氣,而現在卻是它正在吐出氣息!
“時光!”桓因心中默唸,全身金光暴漲,讓他的速度在這一瞬間達到了極致,朝着前方瘋狂的衝出,想要躲開這一次的衝擊。
可是,地修發出的衝擊哪裡是他說躲開就能躲開的?桓因很快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擊中,噴出一大口鮮血,被他拉着的桓書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好在那巨怪似乎並沒有什麼殺意,只是簡單的做了一次吐納而已,所以桓因和桓書雖然被推出了很遠的距離,受了傷,卻保住了性命。而且,這一次的衝擊也讓他們遠離了那巨怪,應該是脫離了險境。
桓因心中不斷暗呼僥倖,剛纔那巨怪之強,簡直匪夷所思,其一個吐納的力量竟然就有如此強力,桓因還不知道自己的保命“路”字能不能將那巨怪給轟殺掉。若是一擊失敗了,必然引其暴怒,那桓因和桓書反而是死定了。
“媽呀,嚇死本老祖了,這熱身運動,真是刺激。”薛不平的聲音在桓因的腦中傳了出來,他之前也一直沒有說話,顯然也是給嚇住了。
桓因沒好氣的傳音到:“熱身個屁!閉上你的烏鴉嘴,別再說話了!我可不想還沒走多遠就死在這海中!”桓因現在對於這深海是有了更深刻的認識,他終於知道那老者和壯漢所說的海中怪獸兇惡到底是何種程度了,照現在的樣子來看,前方的路還不知道會有多難行。
“誰是烏鴉嘴了?不是三祖他說冷嗎,所以那海怪就出來幫他熱身了,要怪你去怪他!”薛不平沒好氣的說到。
桓因心想剛纔不是你說的什麼一百多隻觸手的大海怪,這可不就出現了?不過這話桓因沒有說出口,他轉向桓書說到:“桓書兄弟,你怎麼樣了?”
桓因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桓書,他現在不僅僅是受傷的問題,最關鍵的是他的狀態實在是太奇怪了,就像是一個女子一般,在這深海之中極度的不適應,遇到危機根本就沒有處理的能力,完全沒有他以往在鬥魔場中表現出來的神采。
桓書慘白的臉色到現在才終於恢復了一些,他愧疚的看了看桓因,低下了頭到:“薛兄弟,我……對不住,我從來沒到過這深海之中,一時不適應,給你添麻煩了。”
桓因倒是不怕桓書給自己添麻煩,畢竟他們是很好的兄弟。他是真的擔心桓書,聽他這麼解釋,也只能心想人各不同,或許桓書就是對這深海有獨特的畏懼也說不定。
於是桓因說到:“桓書兄弟,此去路還很長,若是你實在扛不住,不如我們現在折返,等你回到鬼侯府,我再獨自前往。”
桓書立刻搖頭到:“不,薛兄弟,我怎麼能讓你自己孤身犯險。我們可是起過誓的,在這鬼域之中共同進退!”
“薛兄弟,之前我只是不適應,現在我已經沒事了,我一定不會拖你的後腿的!”
“二祖,我看你還是把三祖送回去的好。我看三祖在這海中像個小娘皮似的,遇到邪魔就嚇成那樣,實在是丟了我們正義三人組的臉。哎……”薛不平在桓因的腦中傳音。
桓因有些猶豫的說到:“桓書兄弟,我不是嫌棄你,可是你一定不要勉強自己。”
薛不平又傳音到:“二祖,我們可是從地獄出來的,什麼場面沒見過。剛纔那小海怪很可怕嗎?本老祖可不覺得。”
薛不平的這句話倒是把桓因點醒了,桓書是魔修,是從地獄逃出來的。地獄之中的可怖場景多不勝數,乃是三界之最,桓書在那裡呆過,怎麼會在這深海之中不適應了?
桓因仔仔細細的看了看桓書,發現桓書此刻的臉色依然有些蒼白,並沒有完全恢復,他的疑惑就更重了。桓書身爲魔修,到底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