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因最終決定答應莊音璃了。
然而,這卻並不是因爲她提出的那兩個條件。畢竟對於桓因來說,她是一個實實在在的逃兵。就算她提出的那兩個條件再誘人,桓因也不會爲此而破壞原則,妥協到要跟一個逃兵去談條件的地步。
除了她的態度着實很好以外,其實桓因答應她最主要的原因就只有三個字——她姓莊。
莊音璃姓莊,她說她身上揹負的血仇是善現城莊家的血海深仇。若她沒有撒謊的話,桓因基本就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世和她揹負的仇恨。而若當真如此的話,桓因恐怕不僅僅這一次不會拒絕她的要求,甚至若是他自己知道了這件事,也會主動爲莊家報仇。除此之外,桓因還可以赦免莊音璃此次的逃兵之罪。
善現城莊家,對於桓因來說,分量太重了。
“她到底是不是那個莊家的人,等救出了她那爺爺的殘魂,就知道一切了。”想到這裡,桓因終於再次開口了:“你確定你爺爺的殘魂一定在毗索迦的府裡?”
莊音璃一聽桓因的口氣,知道桓因已是決定要幫助自己。於是她心中大喜,連忙說到:“是,屬下極爲確定。而且現在屬下已經知道了確切的位置,大人只要去取就好。”
桓因摸了摸下巴,說到:“說來輕巧,可你知道嗎,現在萬萬不能把事情鬧大。所以只能盜取,不能搶。毗索迦修爲倒是不如我高,只有三源左右,不足爲懼。可他身份地位尊高,府中的防護力量和勢力非同小可。你爺爺的殘魂對於他來說,更是一件極爲重要的東西,所以他又勢必派了專人嚴加看管。如此,想要在他的府上盜取你爺爺的殘魂,只怕並不容易。”
莊音璃點了點頭,說到:“毗索迦那惡賊把我爺爺的殘魂鎖在了地底的密室之中,還派了人輪番值守,我就是在那裡失手被擒的。不過大人修爲遠勝於我,再加上如今大人所化之人身份似乎又與那惡賊極爲要好,所以大人想要進入毗索迦的府中應該很容易。只要我把具體位置告訴大人,以大人的本事,見機行事只之下,只怕想不成功也難!”
桓因看了看莊音璃,倒是覺得這女子很會說話,三言兩語之間,竟把所有的問題都推到了桓因的身上,還順便吹捧了一番。若是閱歷淺的,恐怕還當真就被她給忽悠成了,搞不好還得自吹自擂一陣。
桓因可不吃這一套,只是他也知道,如今莊音璃能給自己提供具體的地點已是極好。至於要怎麼去毗索迦的府中,又怎麼見機行事,也當真只有靠他自己了,莊音璃是幫不上忙的。於是他也不糾結了,既然決定要做,就乾脆點了點頭,說到:“一會兒你先把位置告訴我,我再想辦法吧。”
說完,桓因接着說到:“你要我幫你做的第二件事是殺了毗索迦,是吧?”
桓因既然這麼問,就代表他已經決定動手了。雖說之前他把毗索迦看成是自己獲取情報的跳板,可現在莊音璃可以爲他提供毒殺羅睺的辦法和白虎的下落,毗索迦就沒用了。所以,桓因不必對此人留情。桓因倒是極爲厭惡此人,竟把奴役天道子民當成樂趣,此人是真的該死。更何況,他身上還背了一個莊家的血債。
莊音璃說到:“此事全仰仗大人了!”
桓因想了想,說到:“看來,這件事還是需要我見機行事,是吧?”
對於滅殺毗索迦一事,以莊音璃目前的能力和手中情報,確實是幫不上任何的幫。於是她只能臉一紅,點了點頭。
不過很快的,她又明顯是想到了什麼,於是很快就從儲物袋之中拿出了一個用木頭雕刻而成的人偶。這人偶一看就不是凡品,雖說其貌不揚,可其上所隱藏的複雜符文力量卻是讓桓因這個修爲高深之人也感到暗暗吃驚。
“大人,雖說我幫不了你什麼,可這個傀儡是個不可多得的寶貝,它能幫助你。”莊音璃拿着人偶說到。
桓因把人偶接了過來,仔細端詳一陣以後,卻並沒有看出什麼名堂,便問到:“如何幫助?”
莊音璃說到:“這是我莊家至寶之一,叫‘無名傀儡’。傀儡無名,卻有千變萬化,可化身任何有名之人。七源修士以下,無法識破這傀儡的障眼法。”
桓因微微一驚,說到:“你的意思是說,這傀儡可以化身爲毗索迦,外人也認不出來?”
莊音璃說到:“除非毗索迦身邊有七源修爲以上的修士,不然絕對認不出來。以屬下對毗索迦那邊的瞭解,他府上並沒有這類人。而若是讓這無名傀儡化身以後,化身的‘毗索迦’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接觸外人,就沒有人看得出來了。”
桓因問到:“這無名傀儡可維持多久?”
莊音璃說到:“可維持一月。”
“一月。”桓因重複了一句,他發現這時間恐怕不夠。他要毒殺羅睺,就得先要穩住羅睺。而以他現在掌控的情報來看,一個月之內羅睺都不會出關。可若他一出關後便知道毗索迦被人殺了,疑心必然大起。到時候,桓因的毒殺行動就會困難重重了。
不過很快的,桓因又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辦法。於是他不再糾纏這個問題,整件事情他也覺得有些眉目了。
六天以後,桓因再次接到了毗索迦的邀請,要去往他的府上做客。這一次,桓因便提前精心策劃了一番,更做足了準備。於是以他如今的本事,他最終在根本就沒有引起毗索迦懷疑的情況下,成功順手牽羊,盜走了莊音璃爺爺的殘魂。
這件事情正如桓因所想那樣,並不簡單。奈何現在桓因本事不小,炎陽的身份在毗索迦的府上更是很好用,再有莊音璃告訴他殘魂的具體位置,於是他雖經歷了一番小的波折,卻最終見機行事,成功完成任務。
只是這還不算什麼,桓因拿下了殘魂不說,這一次,他還另有收穫。
桓因這一次是有意與毗索迦多聊了兩句,便知道在五天以後,毗索迦要出門赴宴。這一次赴宴並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赴宴以後的歸途之上,有一段是一個叫做鳳凰嶺的地方。
鳳凰嶺這個地方名字聽起來很是堂皇,可其實是中央善現城中的一處人跡罕至的山地。這裡並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可對於桓因來說,它的僻靜卻很有用。
桓因覺得,只要自己在那裡對毗索迦下手,更最終用那無名傀儡來個偷樑換柱,恐怕毗索迦死了都不會有人知道。所以那裡,是上天賜給桓因的一處動手的絕佳地段。
桓因把殘魂拿給莊音璃的時候,殘魂還是處在沉睡的狀態。而且很明顯,這殘魂遭受過長期極端殘酷的折磨,所以都快要保不住了。
莊音璃是含着淚收下殘魂的。她對桓因認真的拜過以後,便在山峰之上又悄然開闢出了一座新的洞府。她說她需要一些時間來喚醒自己爺爺的殘魂,然後一切的真相就都會呈現在桓因的面前了。
這裡的一整座山都是桓因一個人的,所以莊音璃開闢新洞府倒也並不會引起外人的注意。這一段時間,桓因就打算讓莊音璃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他知道她現在需要時間,需要空間。
五天以後,鳳凰嶺中,桓因早早的出現,在熟悉了一圈這附近的地形和環境以後,他埋伏到了毗索迦迴歸的必經之路上。
是的,今天就是他要對毗索迦這個好兄弟下手的日子。毗索迦恐怕怎麼也想不到,“炎陽”竟然在等着收割他的性命。然後,“炎陽”還用無名傀儡創造出一個新的他,代替他,回到他的家中繼續生活,就像是他自己還活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