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因走了。
加上昏睡以及後來的休養,桓因在戰後一共於西方八天呆了七個月。七個月裡,他安排了該安排的事,見了該見的人,當他覺得西方八天已經不需要自己也能一切正常以後,終於是走了。
桓因終究沒有接受人民的好意,去把自己擺在西方八天之主的位子上,更沒有登高一呼,表明自己帝君的身份。因爲桓因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若這時候表明身份,除了消息會不脛而走,驚動羅睺以外,他得不到任何好處。
現在的桓因,只要保證自己實際收復失地,擁有了強大的後盾,也保證人民安居樂業,軍隊穩定,一切的一切都不會出任何意外,那就足夠了。
桓因要去的地方,正如之前鬍子所說,是東方八天。
當年桓因在把青袍大天王引走以前,雖說早就安排好了城中的一切,後面又因戴天堯的出現而得到了嶽風雲的幫助,最終完全拿下了東方八天,可實際的結果,他並沒有親眼看到。所以,桓因想要回去看一看。而桓因也知道,自己一走這麼多年,東方八天也有一些故人在等着自己,想要看到自己安然無恙的迴歸。
西方八天到東方八天,路途極其遙遠,若是單以修士之力飛行,哪怕是桓因這等修爲,怕也得飛上許多年纔可到達。桓因在天界的時間緊迫,他自然是沒有這麼多年徒耗在飛行上的。
好在有戴天堯在,他這個昔日的巡遊使有着特殊的能力,可以讓人快速穿梭於須彌山中,到達目的地。之前,東方八天的部隊就是通過他的手段快速來到西方八天馳援的。所以,桓因有他的幫助,橫跨須彌山的時間當大大縮短。
具體的安排,是桓因等幾人先行,與後面的大部隊分開。所以,大部隊雖然需要一年時間才能回到東方八天,可桓因他們幾個卻在戴天堯的特殊輔助下,只需要半年左右。
一路風塵僕僕,桓因歸心似箭。最終,他們幾個先行的在戴天堯的輔助下只花了五個月零十二天,竟然就已經踏足了東方八天的地界。
遠遠的,桓因看到了熟悉的城郭。想當初他剛剛重返天界時,還要爲如何進入那城郭發愁,可時至今日,他已是城池之主,可以隨意通行了。
感慨了一番,桓因沒有停留,繼續往前,最終低調的進入了城池之中。
桓因入城以後,第一個去的,就是影照天中自己的舊營地。桓因在離開時,已官至都統,擁有了自己的偌大營地和部隊,他最親近的人也在那裡。而嶽風雲此次回來也對桓因說過,他的營地沒有換地方。雖然桓因的身份已經對嶽風雲等人挑明,地位不同,理應去金殿天,而不該繼續留在下四天之一的影照天,可張濤和白奎堅持在故地等候,所以營地位置纔沒有變化。
雖說位置沒有變化,可當桓因迴歸的時候,看到自己營地的樣貌時,也差點兒就認不出來了。
桓因當初官至都統,營地雖說也定然不差,可哪有如今這等樣貌?如今桓因這營地看起來比一個小天王的營地都還要大,他分明看出就連當初嶽風雲自己的營地,如今也都被劃到了自己的營地範圍之內。而且,他的營地被設置的極爲華麗,那規格,儼然已經超過了大天王。
桓因不是一個喜歡追求浮華的人,不過他知道,這些改變都是嶽風雲的一番心意,所以他也欣然接受。
而真正讓桓因感到高興的,則是雖然自己的營地變大了,部隊的數量擴充了多倍,而且營中將士的地位和待遇也顯然比以往好了太多,可他的軍容軍紀卻是一如既往。這一點,從整個大營之中鮮明的旗甲和閃亮的刀槍之上,一眼就能夠看得出來。
桓因走後,童峒也在之前離開,如今負責管理他這一營部隊的,桓因已能猜到是誰。於是,他滿意的笑了笑。
帶着回憶,也帶着思念和感概,最終桓因踏入了軍營,於是,他見到了自己最想見的兩個人——如今負責管理營地的張濤和白奎。
張濤和白奎,是桓因從地獄和人界帶過來的,是桓因最最親近的人。一別十幾年,桓因經歷了太多太多。轉眼時,東西八天都已在掌中,眼前之人能一切如故,當真幸甚。
桓因激動,張濤和白奎自然也是激動異常。他們坐在一起聊了很多很多,說起一些往日的舊事,也說到這些年發生在自己周圍的種種經歷和變化。
三個人這一坐,就是整整三天。他們似完全不知疲倦一般,更有聊不完的話題。一直到三天過去,門外有客到時,他們纔回過了神來。
“大人,嶽小姐求見。”帳外,傳令兵的聲音傳了進來。
“嶽小姐?”桓因一愣,硬是沒想起這個人是誰。
不過很快的,他把人請入了帳中,當他看到了一抹火紅色的靚麗身影時,他想起來了。這人是嶽筱仙,是嶽風雲的女兒,是桓因救過的人,也是曾經傾慕過桓因的女子。
只是,今時已不同往日了。嶽筱仙怕是已經從他的父親那裡知道了桓因的真實身份,所以哪怕是久別重逢,嶽筱仙在剛剛進入到帳中時,桓因也沒從她的身上感覺出半點兒親近的意思,有的,只是鄭重與極爲周全的禮數。
嶽筱仙進帳以後,直接就對着桓因跪了下來,將手裡捧着的一枚玉簡高舉到了桓因的跟前,頭卻低着,根本不敢正視桓因,聲音低低的說到:“大人,小女奉父親之命,送來請柬,請大人今晚赴宴。”
桓因一把將嶽筱仙從地上扶了起來,嶽筱仙微驚,下意識間看向桓因時,眼中出現了一抹複雜。
桓因從嶽筱仙的手裡接過玉簡,說到:“嶽小姐,一別多年,今日相見,讓我想起當年小姐多番幫助的情意,實在感激不盡。”
嶽筱仙眼中的複雜更濃,卻依舊沒有說話。桓因見她這番模樣,心中微微一嘆,知道無論自己說什麼,看來眼前女子也不能再輕鬆面對自己了。於是,他也不再強求,又說到:“煩勞回覆嶽大人,盛情相邀,實在感激,我定然如期赴宴。”
嶽筱仙點了點頭,行禮之後走了。桓因苦笑一番,轉身看到張濤和白奎時,心情頓時輕鬆,一拍腦袋說到:“一聊這麼久,把別人都給忘了。”
張濤笑到:“公子是該見見大家了,大家都很想念公子。而且,想必大家看到公子身上的變化,也定會爲公子感到高興的。”
桓因說到:“我有什麼變化?”
白奎說到:“哥哥你修爲又強了一源,還說沒有變化?你這麼個修煉法,我們都要被你甩到九霄雲外去了。”
桓因說到:“你們也不差,張老身上隱有一種新的源力纏繞,怕是正在感悟之中,距離再成一源也不遠了吧?白奎你身上靈力充沛,比往日強了一倍不止,雖不是源力所致,可想必也定然另有收穫吧?”
張濤微微一笑,白奎則是頑皮的眨了眨眼睛,都沒有反駁桓因的話。很顯然,這十幾年,桓因沒有閒着,他們也沒有閒着。
“再坐一會兒,就去赴宴吧。”桓因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