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家後院,身着白色麻衣的衛冰冰正一臉嚴肅地站在院子的中間,院子中間有一株大樹,這株樹樹筋虯結,要是懂點道術的人都可以看的出,這株樹應該是成精了,當然,成精也只是誇張的一說,其實往實在了說,也就是這株樹有了靈性,再給它幾百上千年成長下去,絕對會成爲參天大樹而不是和尋常樹木一般腐朽掉了,因爲它已經通靈了。
在這株大樹下,衛文緊閉着眼睛,在衛文的身前有着一個紅色的桌子,桌子上有着一塊淺褐色的龜甲以及幾枚銅錢,衛文睜開眼睛,用那幾乎全是眼白的眼睛看了一眼身後的衛冰冰,乾枯的老手顫抖着,慢慢地在桌子上摸起一枚銅錢,慢慢地把這枚銅錢放在衛冰冰的手裡,嘆了口氣,小聲開口說道,“這枚銅錢你隨身收着,另外,桌子上的這幾枚銅錢你去交給陳杰,就說這是一個長輩送給他媳婦的見面禮,這枚龜甲你也收着,讓陳杰拿着,時刻貼身放着,這枚龜甲以後可能會救他一命。”
見到自己的爺爺口中說的都是陳杰,衛冰冰一臉不解地看了眼衛文,好奇地開口問道,“爺爺,爲什麼你這麼幫陳杰。”
衛文嘆了口氣,手指慢慢地撫摸着身後的大樹,大樹也好似通靈一般,開枝散葉的枝蔓慢慢地搖晃着,彷彿是幫衛文遮擋住本就不大的微風,樹葉和樹葉摩擦間發出陣陣簌簌聲。
衛文苦澀地笑了笑,老邁的身子變得更加佝僂了,開口說道,“我欠他家老爺子一條命。陳天名那小子命中註定是成龍的,我不好意思錦上添花,而陳璘那小子也是一樣,並且命屬破軍,註定無情,我也不好意思錦上添花。雖然這個小孫子陳杰也是成龍的命,不過命中註定多劫,況且桃花運多了也會有桃花劫,雖然應該也算是錦上添花,不過我這條老命也沒多久苟延殘喘了,只好在臨死之前做一件對自己心中無愧的事情吧。”
衛冰冰愣了,她早就知道衛老爺子欠了陳老爺子一個大人情,所以衛老爺子之前說的話她也沒有多在意,畢竟老爺子最近一年裡經常說自己做事問心無愧,只是對於陳老爺子心中終究還是感覺虧欠許多。不過在聽到衛老爺子說自己沒多久可以苟延殘喘了這一句話的時候卻是讓她愣了,衛老爺子可以說是衛家的支柱,要是就這麼去了,衛家也不會好受。雖然她對這個所謂的衛家的確不太感冒。在她看來,真正的衛家,只有自己,還有衛老爺子兩人罷了。
彷彿知道衛冰冰的想法,衛老爺子笑了笑,擺了擺手,慈祥地摸了摸衛冰冰的腦袋,一臉淡然地開口說道,“莫憂,莫憂,我這把老骨頭去了也帶不走什麼東西,江西老家後院大樹洞中尚有半部舊書,你去拿來,看完後就燒了吧,然後好生囑咐你父親還有幾個伯伯日後要認認真真,腳踏實地地做好他們的生意,別再讓你整些什麼幺蛾子了,整這些玩樣對你的身子也不好受,我也不想讓你重蹈我的覆轍,最後,我死後,你就把我的骨灰隨隨便便灑在大海上吧。活着不太自在,死後就讓我好好自在自在吧。”
衛冰冰搖了搖頭,強忍住自己快要涌出來的淚水,眼眶卻也是不自覺地變紅了,雖然知道此刻說這些有些煞風景,不過卻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這怎麼成,我們要給爺爺安排一場空前的葬禮,然後找處風水寶地埋了……”
“風水,信了一輩子的風水,就不要讓我死去也受這份折磨了……”老爺子笑了笑,背靠在大樹上,彷彿在想些什麼。一時之間竟然有種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感覺。
想了一會兒,衛冰冰終於還是覺得不妥,倔強地開口說道。“那灑在海里會被魚吃了啊。”
“埋在墓地時間久了不也是會被那些商人拆掉,把骨灰揚了,重新賣墳地,你能保證你這一代不會不去交什麼勞什子的續租費,但是下代,下下代,下下下代呢?”衛老爺子倒是看得開,非常輕鬆地開口說道。彷彿說的是別人的後代,而不是自己的後代。
衛冰冰愣了一下,想了想,卻也不敢誇下海口,畢竟後人的思想也不是自己所能預料的,不過衛冰冰還是開口說道,“那就埋在山上。”
“山上,時間久了,棺材自然會腐爛,爛在土裡,那時候還是會被蟲子吃了,被土裡蝕了,被空氣濁了,既然如此,那麼爲什麼不養在海里讓魚吃了呢?”衛老爺子笑嘻嘻地開口說道。說完之後,手指輕輕地點了點衛冰冰的額頭,彷彿衛冰冰還是那個扎着羊角辮,跟在自己身後一臉好奇地問自己討糖吃的小女孩。
衛冰冰一時間竟是被衛老爺子說的無言以對了,畢竟老爺子說的也是真的,人存活於這個世上,不能恆久,即使是死了,也自然不能恆久,可能現在自己腳底下踩着的泥土裡,就有古代某些達官貴族的骨灰,那麼同樣是埋,與其爛在地上被人踩,那麼揚在海里豈不是更加的逍遙自在?所謂的風水,厚葬,不過是世人聊以自#慰的想法罷了。
老爺子看到衛冰冰苦思的樣子,嘴角勾了勾,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原來微弱的鼻息,漸漸地緩了下去,慢慢地只有出得氣,沒有進的氣了。冰涼的身子漸漸變得更加的冰涼起來。
衛冰冰就這麼死死地盯着老爺子,瞳孔慢慢地縮成了一個點,淚水止不住地從眼眶中涌了出來。
許久,也不知道是一個小時,還是三四個小時,有人從外邊走了進來,看到衛冰冰傻傻地站在那兒,不由得開口說道,“冰冰,你怎麼讓爺爺躺在這裡睡覺,在外邊睡覺容易着涼啊,哎呀,這麼大了還這麼不懂事理。”
衛冰冰目光呆滯地看了一眼進來的那個西裝板褲的中年男子,張開嘴,想說話,卻是發現什麼都說不出來,用了好大的力,這才嘶啞地開口說道,“爺爺,走了。”
中年男子愣在了原地,面色漸漸地變得蒼白起來,過了一會兒,從兜兜裡掏出一枚手機,撥了一個號碼,走出門去開始破口大罵起來。
看到中年男子的樣子,衛冰冰嘲諷地笑了笑,從紅色的桌子上把那一小塊龜甲,還有那幾枚銅錢收了起來。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轉身走了出去。
七天後,衛老爺子的骨灰也是如同他自己所說的給衛冰冰坐在遊輪上灑在了海里,骨灰剛灑下去的時候,海水竟然散發出淡淡的白光,和骨灰接觸的海面也彷彿中了邪一般地沸騰起來,當然當時只有衛冰冰一人看到這個情況,所以這個秘密被她永遠地藏在了心裡。
至於之前老爺子的葬禮,說來可笑的是到場的人多是多,不過在哭完後竟然一個個嬉皮笑臉地去聚餐,彷彿參加的是一場婚禮,而不是一場葬禮,倒是讓人心酸地想哭,酸,極酸,牙都快被酸掉了。這些人甚至衛家在老爺子的葬禮上談成了好幾筆生意,對於這些,衛冰冰也只是痛而不言,笑而不語,本就蒼白的面龐變得愈加蒼白幾分罷了。
兩天後,衛冰冰懷揣着那一小塊龜甲還有那幾枚銅錢來到老家,江西龍虎山下的一個小村莊。從後院裡取出了半部書籍。
當天晚上,衛冰冰踏上了前往杭州的飛機、
(如你所見……這章難度很大,所以……,明天補齊,最近要拉進和慕家的大戰篇了,高潮連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