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依舊還在下着,只是明顯小了很多,有雨過天晴的趨勢,渾身猙獰疤痕的陳杰蹲在郊外,用那雙漆黑地眸子淡淡地掃過滿地躺着的人,還有那明顯被嚇得不輕男子,神色有些頹廢而又唯美,這種氣質不是那種膚淺的人所能表達出來的。只有極度地虔誠和修養纔會有這種對女性有着致命吸引力的氣勢。
陳杰轉過頭來對着潘思琦咧了咧嘴,很文青地吐出了一句話,“天地之氣,暖則生,寒則殺。故性氣清冷者,受享亦涼薄。惟氣和心暖之人,其福亦厚,其澤亦長。只有那些個性溫和而又熱情幫助他人的人,他所獲得的福分不但豐厚,而且官位也會長久啊。作爲一個樂意助人的青少年,我感覺壓力山大啊!”
前面說的還是正正經經地,只是到後來終究還是露出了他自戀的語氣,潘思琦饒有趣味地看着陳杰,忽然發現這個消失了一年的男孩好像已經從原本的青澀稚嫩蛻變成一個自己看不懂的男人,猶如一杯帝爾莊園所產的紅酒一般,在沒有開啓瓶蓋之前始終讓人琢磨不透瓶子裡面香醇的紅酒究竟是什麼味道。即使品嚐到這血紅色的甘醇美酒,也是依舊品嚐不出是酸甜苦辣。
迷一般的男人,潘思琦在心裡給陳杰做了一個評價,看着這個散發着頹廢氣息,渾然不帶有原本青澀氣質的少年,眼神中閃過了一絲詫異,僅僅只是消失一年,便是蛻變成這般了麼?這一年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散發着猶如罌粟般致命吸引力的少年,緊眯着的雙眼究竟帶着什麼情緒?她看不懂,猜不透。不過少年的淡然她還是可以看的出來的,看來這些人的潰敗絲毫沒有浪費陳杰的力氣。在他的面前,生命變得如此廉價?
那傷人的動作宛若藝術,幾乎每個人都是被他一拳擊中就倒地不起,是真的對人體的結構熟知到了這個匪夷所思的程度了嗎?潘思琦笑了,笑的花枝招展。
這樣纔有意思啊,撐着大紅色地雨傘,緩步走到陳杰身邊,看着陳杰身上斑駁的傷疤,彎下腰輕輕地捋過耳邊的青絲,輕聲說道,“沒事吧?”
陳杰搖了搖手,臉上地頹廢一閃而過,生命如此脆弱,卻如此珍貴,在傷害它的時候,任何表情都是褻瀆生命的神聖,只有對生命懷有至高的尊敬,才能取別人的生命如同探囊取物。
雨停了,陰雲慢慢散去,那些白色衣服的男子這才反應過來,贏了?就這麼贏了?除了一開始被這個少年不分敵我地幹掉了十幾個人,這些人基本上都是沒有出手。這個渾身傷疤,身體消瘦的少年,體內藏着一頭怪獸嗎?
僅僅只是一刻鐘不到,這兩百來號人就全滅?他們的腦子明顯轉不過來了,畢竟他們很多人都是帶着必死的決心來的這裡,卻是基本上受不到什麼損傷。
“退了吧,每人去幫裡取兩萬。”潘思琦舔了舔硃紅的嘴脣,搖了搖手,對着身後的手下開口說道。
雖然對陳杰依舊帶有很大的好奇心,不過這些人也知道陳杰和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既然已經贏了,又可以白白拿錢,何樂而不爲。所以紛紛退去。
陳杰哈哈一笑,宛如變色龍一般,原本的神色一掃而空,看着潘思琦開口說道,“怎麼樣,我幫了你這麼大的忙,你要不要考慮一下以身相許。”
“咯咯,小弟弟,那也得等你毛長齊了再說。”潘思琦捂着嘴咬着銀牙輕笑道。忽然發現陳杰好像就是一年前的那個陳杰,他一直不曾走動。自己看到的只是他的一面罷了,畢竟算上這一次也只是第四次見面。
“那麼,狼青堂的朋友,現在是不是可以規劃到我們這裡了。”潘思琦不理會聽了自己的話顯得有些不岔的大恩人陳杰,轉過頭去對着那身着阿瑪尼正裝的男子開口說道。溫婉而又危險。
男子後退了兩步,最後還是嘆了口氣,開口說道,“願賭服輸,雖然在潘少這麼年少的幫主領導下會顯得有些不自在。不過既然我賭了,那麼就不會反悔。”
潘思琦轉過頭來用纖指輕輕地勾起陳杰的下巴,淡淡地開口說道,“你錯了,潘希克只是代理幫主,你的正主,在這兒呢。”
男子瞳孔一縮,繼而哈哈大笑,“如此我更沒有怨言了,在潘家這龐大機器的帶領下,再加上幫主這麼強大,我已經看到未來了。”
陳杰一臉詫異,轉過頭來看着潘思琦。後者只是輕輕地吐了吐丁香小舌,神神秘秘地開口說道,“不要問我,我只是來觀戰的。”
聳了聳肩,陳杰無奈地看着男子,開口說道,“你叫什麼。”
男子楞了一下,開口說道,“段狼青!”
“有煙沒。給我來一根。”陳杰伸出兩根手指在自己的嘴脣上輕輕地碰了碰,開口說道。
段狼青楞了一下,轉而想到這可是和未來大佬拉近關係的好機會啊,急忙轉身朝着自己的那輛悍馬跑去。
“沒戒菸?”見到陳杰要煙,潘思琦輕輕地把指尖上哪根女士煙一彈,開口說道。
長長地菸嘴劃過一道平凡卻又完美地弧度掉落在不遠處的水窪裡,濺開陣陣瀾漣,陳杰眯着眼睛笑了起來,“這一年裡面試圖戒過,後來我得到了一個定論,以後要是生了女兒,絕對不能讓她嫁給一個戒了煙的男人。”
“爲什麼?”潘思琦長長地睫毛輕輕抖動,看上去美麗至極。
陳杰乾笑兩聲,開口說道,“你說一個人連煙都戒得了,他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潘思琦蒙了,轉而沒有一絲淑女氣息地哈哈大笑,連道精闢,精闢!
段狼青從車子裡拿出了一包軟中華,陳杰撕開包裝,雖然中華的味道淡了點,不過倒是聊勝於無,抽搐一根來叼在嘴上,段狼青很是趨炎附勢地掏出了Zippo限量版精緻火機,啪地一聲點開。
淡青色的火焰舔舐#着金色菸絲,輕輕地吐出一個個菸圈,陳杰鬆了鬆筋骨,忽然發現,自己長大了。
以爲自己一直在原地,卻發現,自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