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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珍此時徹底懂了李懷虛從前所言,人不同,際遇不同,所有的路都是不一樣的。從乾坤鏡裡出來,已經與這個世上所有的人不同,好死不死叫白鳥侵入身體,從此得到一具身體,又是一樣變數。
這種經歷與任何一個活着的生物都不相同。
繼續不斷地修煉,會發生什麼事,誰會曉得?
白鳥是一種很特殊的存在,並非是自然產物。
它在修魔者的口中,叫做陰母獸,而培養陰母獸的過程,極其匪夷所思。
外界有一種叫做“白鳳雀”的小妖獸,雖然名字裡有個“鳳”自,長得與傳說中的鳳凰一點關係都沒有,同一只白色麻雀差不多。得此風光無限的大名,是因爲此鳥有類似一種涅槃的方式保命。
白鳳雀如果遭受攻擊,小元神會離體,依附在靈草或者樹木上。如果運氣好的話,所依附之物沒那麼快死,它就能吸收草木精華變成一個蛋,孵化之後成爲一隻新生的白鳳雀。
它是個徹底的素食鳥,膽小怕事,喜食野果飲露水。
然而人類總會有些奇思妙想,非得跟這個世道過不去。早被滅門以馴養靈獸出名的異獸閣,竟然強迫白鳳雀吃下血淋淋的妖獸肉。
白鳳雀就因爲它的僞鳳凰特徵,被大量捕捉繁殖,強行吃肉。其原理很簡單,倘若它能夠依附在植物上,那麼多吃點肉。它的元神是否能夠依附在妖獸或者人的身上呢?
牛原本是吃草的,強行按着它的頭去吃肉,可是吃下去到底會怎樣?大約肚子裡會長蟲,腦子裡也會長蟲,變成一隻瘋牛。(瘋牛病的來源大約如此)
讓一個祖祖輩輩都吃素的妖獸吃葷,除了發瘋之外,當然也會死得很快。
大部分的白鳳雀吃下葷食都死了。造物者總有一些神奇之處。死了無數只白鳳雀之後,總有那麼幾隻存活下來。這種活下來的白鳳雀形同入魔似的,不但吃生肉並且最愛吞噬陰魂。體型也變得比從前要大許多。
它們被稱爲陰白鳳。
陰白鳳曾經有一段時間很受修士們的歡迎,拿它當個鳥形的魂幡來使用,剋制對方的魂幡,還能攻擊其他修士的元神。
直到修魔者出現。他們玩出了新花樣和新高度,將陰白鳳抓到鬼見淵。以養地魔的方式來培養,竟然將大活人的魂魄給它,其用途自然是用來控制地魔。
變異後的陰白鳳長出了人的黑頭髮,女子的身形。一雙原本潔白無瑕的翅膀也變成半透明的肉色。
這就是陰母獸的來歷。
可惜事與願違,它不但成爲魔的天敵,偶爾也是主人的敵人。
陰母獸雖然能夠被認主。可就好似一隻養不熟的狼,倘若主人受傷或者走火入魔。此物就會趁機而入,弒主奪取其元神。
倘若鍾珍是一隻地魔,缺少神智與自制力,元神會被被陰母獸的獸性慢慢侵蝕,早就已經化爲一隻陰母獸了,別說長出翅膀和頭髮,連鳥嘴巴爪子都長出來了。
依附在對方的身上,取而代之,這纔是陰母獸最可怕的地方。
鍾珍如今當然沒有發瘋或者變成一隻鳥的困擾,只因殘存的獸元神已經被李懷虛給除去了,卻不知爲何半個獸身仍在。她這次進階簡直鬼神莫測,只能解釋說天道感應她有一具獸身,隨便丟了粒妖丹進了她的丹田。
她深深呼出一口氣,感覺前路無限迷惘。迷惘之餘,卻仍舊充滿着信心。來的那條路,都是一路斬荊棘,前方的路看來也是得一路斬下去。
沒有路也得走一條路出來!
鍾珍摸了摸丹田,好歹往後能吸收靈氣了,暫時就這樣,邊行邊琢磨,總能找出最合適的方式來修煉。
李懷虛不再嘲笑鍾珍,仍舊保持着她來之前翹腿仰望天空的姿勢,張開口開始胡亂唱歌。
“我淌過一條河,翻過一座山,我走了很多的路,一條一條哪條是我的路。
春風吹動我的臉,冬雪飄過頭頂的樹梢,孤獨的旅人喲。。。
啦啦啦啦。。。
孤獨的旅人喲,你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
啦啦啦啦。。。
孤獨的旅人喲,你從來出來,要到去處去。
啦啦啦啦。。。
孤獨的旅人喲,前方是你碧綠的草原,前方是你遼闊的天空。。。哦哦哦。。。”
鍾珍腦袋都給他唱昏了,什麼爛歌,曲不成曲,調不成調,荒腔走板,歌詞更是半點都不押韻。要是讓步青蘿譜個曲子,然後讓朱子陵給寫段詞,拿到花樓裡讓大姑娘們唱,肯定大把人愛聽。
好在李懷虛嗓音雖不見得如天籟,卻有點像純真的少年似的,非常乾淨透亮,並且中氣十足直衝雲霄。毫無曲調的爛歌也給他唱出十二分的激情來,惹得四周的鳥兒撲騰撲騰。
小鬼在不遠處拍着巴掌叫好,蹦蹦跳跳地跑到跟前,很麻利地爬到樹上,對李懷虛嚷道:“老鬼,好聽好聽,再來一首。我要聽關於一個叫做‘小鬼’的小孩的歌曲。”
李懷虛今天心情甚好,雖然他每天心情都不錯,並沒有一腳將小鬼踹開,摸了摸他的腦袋,瞬間又編了一首歌。歌詞果然是關於小鬼,只是調子卻仍舊與先前的那個一樣,沒有一點新意。
“。。。啦啦啦啦。。。小鬼採一朵紅花戴在頭上,小鬼採一朵綠花別在胸前,小鬼就是個小媒婆喲。。。”
有吃有喝就窮快活,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
“這次我真的要走了,已經耽擱很久了。”鍾珍坐在樹梢上,等李懷虛的激情演唱告一段落便對他說道。
李懷虛擺擺手不以爲意地說道:“去吧去吧,我眼下暫時還離不開鬼見淵,還得留一些時日,過些年再去尋你。”
一聽就是瞎說,這點鐘珍已經領教過了,當年師父也是被他哄過了。
她笑嘻嘻地講道:“就知道騙人,你怎麼尋我?外面很大的,比乾坤鏡裡大多了,就算黃毛飛到外面元神不散,你讓它去送信肯定送不到。”
“找別人難,找你還是很容易的。”
鍾珍摸了摸翅膀,想想只要不跑到什麼無名小島上隱居,要找到她的確不太難。不過她倒是很好奇,“你怎麼知道我不打算將翅膀遮擋起來。”
“我當然知道,你跟着我這麼久了,怎麼也能沾上點英雄氣概,總那麼藏頭露尾,什麼雄心壯志都沒了。對了,臨走前再做頓像樣的肉湯吧!”李懷虛一把提起小鬼,從樹上一躍而下。
鍾珍烹飪的手藝很一般般,這裡有沒有地方可以買油鹽醬醋,基本上就是將野果和肉丟到鍋裡一起燉了,就着野果帶來的酸味或者甜味,煮出一鍋五味雜陳的怪味湯。
不過小鬼和李懷虛都不介意,只要不用自己動手,吃什麼不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