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但凡遇到點鎮子縣城,鍾珍便從空中拋下提前寫好的紙片,上書花間閣心頭血培植果子的事情。她特地買的獸皮紙,用的是沾水都不會花的墨,就算紙條飛到人家院子中的洗衣盆裡,也不會爛。
反正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將事情搞得越大越好,最好人盡皆知。
花間閣招收弟子,向來都是從方圓一萬里的地帶尋找,離鍾珍曾經住過的雲芝縣還有不少距離遠,屬於偏南方的門派。
範圍這麼大,她實在沒那個功夫每處地方都跑遍,反正只要消息傳播出去就行了,肯定會引起轟動。
一個全女修行者的名門正派,美貌弟子嫁與各處其他大門派,並且還有不少進了皇帝他老人家的子孫們家中,名聲如此響亮,關注的人肯定很多。
得知有這樣的傳單到處散播,大家不知道有多好奇想了解內幕。外加還有那些被救出來的一等弟子們,會去其他大門派求援,消息應該會傳得很廣。
花間閣必然焦頭爛額。
就算出面澄清,可到底名聲肯定會爛透了。以後那些人家,無論多貧窮,恐怕也沒有人將女兒的性命不當回事拜入此門派。
以後那些被人所詬病的邪派,也可以吵吵嚷嚷地拿花間閣當靶子射。
鍾珍想到這些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飛鳥法寶速度相當不錯,不過她不敢太招搖,特意放慢的速度。飛了一陣,見到不少大大小小的飛行法寶超過她,其中還有幾個飛船。
“看來我還是太謹慎了。這年頭富人還真多。”說罷她乾脆加快了速度。
離花間閣還是越遠越安全。
也是因爲從未駕馭飛行法寶招搖,鍾珍還以爲天上經常都會有法寶飛來飛去,一點都沒覺得奇怪。
其實小型的只能載一個或者兩三人的飛行法寶,雖然貴但是畢竟材料用得少,許多人存了幾十年的錢,還是能勉強承受的。
能夠裝載超過十幾二十人的飛行法寶,價格昂貴得讓人吐血。一般小門派最多也只有一個。而且還破破爛爛是人家不要的二手甚至三手貨色。
如花間閣這種以培植靈果爲首要的大門派,即便是富得流油,也只有兩架大飛船。飛船外表看着精美。梅蘭竹菊的雕紋佈滿了整個飛船,無奈個頭大,消耗的靈晶很龐大,連靈力罩都省了。直接弄個擋風的棚子。一旦飛得太高太快,便冷得讓人受不了。還得在房間中點個火爐子取暖。
鍾珍這次因爲只有自己一人,爲了節省靈晶消耗,也沒有啓動靈力罩。先前試了試,發現填充的十個靈晶以目力可見的速度慢慢變灰。簡直大驚失色。
照這個樣子,飛到一萬里外的湘城,她就得花至少兩百靈晶。將靈力罩給去掉。頓時少用一半的靈晶。只是因爲飛得很高,速度又迅速。風的確大得很,如刀子一般颳着臉,只得將被窩毯子給拿出來裹得嚴嚴實實。
雖然不太舒服,不過總比在地上跑要快得多,還不用擔驚受怕被花間閣的人尋來。
剛超過一架看着極其陳舊的飛船,她心中愜意極了,頓時覺得自己也是個有身份地位的人,竟然能與別人的飛行法寶拼速度,而且快那麼多,這該是多有氣派的事情啊!
其實這種想法很多擁有飛行法寶的修行者都有,如果不是一隻烏龜,速度肯定能帶給大多數人某種說不清的愉悅感。
因此許多有錢子弟們最喜歡拿飛行法寶來賭賽,看誰的飛得快,贏的人不但極其有面子,還能得不少靈晶。追捧的人極其之多,還有專門的賭場做這個生意,讓沒有飛行法寶的人閒暇之餘聚堆討論某個飛行法寶的性能,也可以熱火朝天地參與賭賽押注。
這也是爲什麼飛行法寶會貴到令人咂舌的地步,也是因爲其中還涉及到臉面問題。
不料她正在得意,一個人影嗖地從她頭頂飛過,那人腳上踏着一根細細的箭,人也如離弦之箭那麼快。
鍾珍目送着他遠去,心想這人應當是個煉魂期前輩吧,也只有煉魂期的修行者才能隨便拿個普通的法寶就能夠飛行,只要以自身的強大的靈力催動便行了。
爲求阻力小,一般的煉魂前輩都是踏着細長的法寶,大部分人用長劍,不過也有用其他物件的,比如說岳美善使用的是一根碧綠色的簫,瞧着十分有風度。
她羨慕了半響,能夠到煉魂期真不錯,能節省不少靈晶。
還沒羨慕完,遠方只剩下一個黑點的煉魂期前輩又嗖得飛了回來,左右打量了下鍾珍的飛鳥法寶,滿含笑意地點了點頭,一腳踏上飛鳥,站在她的面前。
鍾珍打了突,難不成已經有人追來了,這麼快。只是這人是個男子,即便是要追也應該是木離愁等花間閣的女子纔對。
這男子瞧着三十來歲的模樣,不過既然是煉魂期,肯定不止這個年紀,起碼都一兩百歲了。生得濃眉大眼,膚色微黑,一張方方正正的臉,一看就讓人產生信任,覺得肯定是個好人。
身上的法衣看着質量相當好,至少鍾珍覺得肯定值不少錢,假若只看長相,簡直就像是暗墓門那位邱八里師兄住在城裡的大哥。
不過這不講理的行爲卻與忠厚方正的長相絲毫不相干,哪裡有一句話都不說,隨便就踏到別人的飛行法寶上的道理。
完全是不講道理嘛!
修行者之間等級森嚴,見了修爲高的必定得口稱師兄或者前輩,鍾珍趕忙站起來,很恭敬的行了禮,“見過這位前輩。。。請問大駕光臨到本人的飛行法寶上,有何貴幹?”
難道這飛行法寶還是太惹人注目,都低調成這樣的,灰灰藍藍一點都不起眼,看着就象從土裡扒拉出來的。
“你是哪家的子弟?”
“什麼?”
“問你是哪個修行世家的子弟。”
“晚輩完全不懂前輩爲何有此一問,還請明示。”鍾珍很恭敬的繼續問道。她不敢說自己是修行世家的,也不敢說不是,反正得等這人說明來意,到時候再順着對方的口吻現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