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那邊已經搞定,接下來自然是通知路傳清了,但路傳清的回答卻讓路之遙大失所望,即使是家人來到了廣城,路傳清暫時也不會來跟家人見面的。
路傳清自知他已經上了國安局的黑名單,甚至是處在國安人員的監視之下,而且還有不少境外勢力對他虎視眈眈,此時與家人見面,搞不好就會給家人帶來危險,最安全的做法就是避而不見,至少在這段時間內不能見面。
但路傳清也承諾,如果機會合適的話,他會偷偷離開隊伍,單獨到廣城來,與家人見一面,然後再悄悄離開,他們這次回國,來的人實在太多了,若說國安到現在還沒有注意到他們,就連傻子也不會相信。
想要與家人見面,就只能與大部隊分開,最多也就是帶上幾個人,悄悄的來,悄悄的走,以免讓他的那些敵人發現,不過在他確定來見家人之前,不準路之遙向家人透露他的消息。
對於這一點,路之遙自然不會反對,如果將這個消息告訴爺爺奶奶,恐怕二老又會有很長時間睡不着了。
放下電話,路之遙的情緒有些低落,就跟封少東交代了幾句,帶着沙伊娜返回竹海華庭,沒想到剛剛下車,還沒有來得及回家,就聽到背後有人喊:
“之遙!”
路之遙轉身一看,竟然是好久不見的蘇志華,驚訝的問:“志華,你怎麼來了?”
蘇志華苦笑一聲回答:“一言難盡,不請我到你家坐坐?”
“哦……請請請……!”
沙伊娜見到這種情況,也知道路之遙和蘇志華有事情要談,善解人意的說了聲“拜拜!”然後就開車去了車庫。
將蘇志華請到家裡,兩人在客廳中坐下,路之遙開口問道:“志華,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的?”
“之遙,可能你已經猜到了一點兒,我來找你是爲了蘇世偉的事情。”
“你跟蘇世偉是什麼關係?”
“他是我堂兄,在家族中的地位比我高很多,雖然明知道希望不大,但我還是不得不來。”
路之遙盯着蘇志華說:“那你知不知道,蘇世偉這次是要置我於死地。”
“他的性格我很瞭解,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也能猜個大概。”
“那你還讓我放過他?放過他後再讓他來報復我?”
“之遙,你聽我說,這個世界有些事情,並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你根本就不瞭解蘇家有多大的勢力,我只說一點你就知道了,省委書記周陽,名義上是南粵省的一把手,但他在南粵三年,卻始終無法打開局面,顏文起比周陽更勝一籌,但在來南粵之後的一年多時間中,照樣是縛手縛腳,你認爲他們這次就能一舉將蘇家剷平?”
路之遙搖搖頭回答:“不能,但他們兩個聯起手來,卻可以讓蘇家元氣大傷。”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能不能承受蘇家事後的報復,就算你不害怕,你的家人呢?你就不怕連累
…….!”
自從在進華都大學第一天兩人認識以來,路之遙對於蘇志華,都是相當欣賞的,但蘇志華的這幾句話,卻讓路之遙心中的欣賞煙消雲散,代之而起的,是濃濃的殺機,臉上的笑容立即收了起來,眯着眼睛寒聲回答:
“很好!既然你們可以威脅我的家人,那就不要怪我不擇手段了。”
感受到路之遙那毫不掩飾的殺機,蘇志華頓時呆住了,這種情況好像跟他們預想中有着很大的不同啊!
在他那幾位長輩的推測中,路之遙這次大鬧番雨區,直接在整個南粵官場上造成了一場大地震,幾乎是得罪了整個南粵省政壇,就算是胡郢手段通天,也很難承受來自各方面的壓力,必定會極力約束路之遙,儘快讓事態平息,以免形勢一發不可收拾。
但以路之遙的反應來看,卻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胡郢似乎根本就沒有約束路之遙,在他發出威脅後,路之遙的態度不僅沒有絲毫軟化,而且還有讓事態升級的意思,這就不符合他來的初衷了。
用家人來威脅路之遙,不過是一種談判手段,也就是想嚇唬一下路之遙,讓路之遙產生一些顧慮,免得路之遙提出更過分的條件,然後再提出鉅額賠償來,一切必然可以水到渠成,只要路之遙和胡郢肯收手的話,那蘇家所承受的壓力就小多了。
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蘇家怎麼敢對路之遙的家人下手呢?那不是往周陽和顏文起手裡遞刀子麼,如果他們真的這麼做了,絕對是會犯衆怒的,到時候不僅胡郢不會收手,他們蘇家還會成爲各方勢力聯合打擊的對象,這個變故足以葬送整個蘇家。
一想到這個嚴重的後果,蘇志華也慌了神,再也不敢故弄玄虛,急忙開口解釋道:“之遙,你千萬不要誤會,我剛纔只是按照家人的要求隨口一說,就是怕你提出更苛刻的條件,絕對沒有真這麼做的意思。”
家人是路之遙的逆鱗,在蘇志華髮出威脅之後,路之遙幾乎是立即就對整個蘇家產生了殺機,甚至已經決定等蘇志華走後,就利用異能跟他一起回見,將肯定在等候消息的蘇家高層一網打盡。
路之遙從來就不是一個君子,既然是敵人,那自然就可以無所不用其極,將威脅扼殺在萌芽之中,自然沒有什麼心思再跟蘇志華談下去,站起來冷冷的說:
“蘇少,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你可以走了,我們沒什麼可談的。”
“之遙……!”
路之遙右手一揮:“別叫我之遙,蘇少,我們現在是敵人,你如果不走的話,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別以爲你練過幾年狗屁空手道,在我面前什麼都不是,你如果不相信的話儘管試試。”
蘇志華也看出來路之遙如今已經處在爆發的邊緣,如果等路之遙動手,那就絲毫沒有緩和的餘地了,儘管蘇志華心裡對路之遙的說法不以爲然,對於自己的實力,蘇志華還是很有信心的,但現在卻不是跟路之遙翻臉的時候,急忙站起來
說:
“路先生,你先別激動,這次是我說錯了話,最多明天,我們蘇家肯定會給你一個解釋的。”
“我不需要你們的解釋,你走不走……!”
“我走……!”
蘇志華生怕路之遙立即動手,匆匆就離開了,就在他關上房門後,路之遙冷冷的一笑:“你們沒有明天了。”
縱然明知道現在對蘇家動手會引起很大的震動,但路之遙如今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路之遙最看重的就是家人,哪怕蘇志華說是生怕路之遙提出更苛刻的條件,才刻意這麼說也是一樣。
蘇志華既然能說出這樣的威脅,就說明在蘇家內部,已經有這樣的意思,就算只有一絲的可能,路之遙也不願意冒這個險。
但蘇家內部的情況卻讓路之遙大失所望,當路之遙跟着蘇志華來到城西的一棟別墅內時,卻只見到了四個人,蘇家的三代和四代,除了蘇志華之外,竟然一個也不在這裡。
南粵省組織部長蘇慶澤,目前是蘇家在政界地位最高的人,第二位則是東管市市委書記蘇遠圖,此外就是蘇世偉的父親,警察廳副廳長蘇宏遠,再加上蘇家上一代的家主,已經退休的南粵省省委副書記蘇全福,這四個人構成了蘇家的核心和決策層。
在蘇志華回來的時候,蘇慶澤正和蘇宏遠就這件事爭的不可開交,做爲蘇家的掌舵人,蘇慶澤的意見自然是暫時退讓,以求最大可能的保存蘇家實力,而蘇宏遠卻是標準的強硬派。
蘇宏遠是不得不強硬,在胡郢和路之遙離開警局後,他這個警察廳副廳長,就在隨後召開的緊急常委會上被停職,別說保不住兒子了,就連自己也是自身難保,如果蘇家妥協,他們父子就成了標準的棄子,哪怕是明知道沒有多大希望,自然也要垂死掙扎一番。
“你們怎麼就不明白呢?在官場上,這一步我們只要退了,那蘇家就是永無翻身之日,顏文起是什麼人,難道你們還不瞭解嗎?他會給我們東山再起的機會?別做夢了!只要我們三個離開了那個位子,我們蘇家四代幾十口人,就是人家嘴邊上的菜,早晚會把咱們吃個一乾二淨。”
蘇宏遠的心思,其他三個人也不是不知道,但他們同樣也知道顏文起是什麼樣的人,生怕這一步退了,顏文起會趕盡殺絕,就算能保全家族,再想在官場上有所作爲也是癡心妄想了。
與顏文起和周陽硬碰硬自然是不行的,但他們總想着能多少保存一些元氣,蘇家至今仍有僥倖之心,就是因爲蘇家除了政壇上的勢力之外,在商業上同樣有着雄厚的實力,掌握着總資產上百億的十幾家大型集團公司。
若是蘇家拼着魚死網破,想要對南粵省的經濟造成一定影響,還是可以做到的,單是這一個原因,就足以讓顏文起和周陽投鼠忌器,蘇慶澤正想說蘇宏遠幾句,看到蘇志華開門走了進來,就再也顧不得蘇宏遠了,急忙問道:
“志華,路之遙答應了嗎?”
(本章完)